容雨馨知道秦王不會讓她那麼快就死去,他要折磨她,。
所以林姨老是挑她的刺也在所難免。
想到這裡,容雨馨有些後怕,如果他一直讓她呆在廚房幹那些粗話,那麼她還能忍受,就怕他又突然想出一些法子來折騰着,像第一天來那樣踐踏她的尊嚴,那種事情千萬不要在發生第二次了,她真的承受不了。
可是她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這天,容雨馨正在燒着火,吳總管突然過來,面帶踟躕,
“王妃讓你們過去一趟。”
容雨馨心跳突然漏掉半拍,又是王妃?但馬上就反應過來,是秦王找他。
果然走到外面,吳總管就對她說,“小姐,王爺請你過去一趟。”
“總管,麻煩你帶路吧!”容雨馨平靜的說着,心裡卻擔心的要命,不知道秦王爲什麼會突然記起她,讓她過去?
“王爺,找我來,請問有什麼事嗎?”雅蘭居內,容雨馨低着頭恭敬的問着,心裡抑制不住的顫抖。
“你去準備一下,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本王陪你回去一趟。”魏洛宣一雙冷眸緊緊地盯着她,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戾氣,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容雨馨知道他恨她,可是爲什麼還要陪她回門,他想要幹什麼?是要抓她回去向父親興師問罪嗎?那樣的話,父親會不會有事呢?
容雨馨越想心裡越擔心,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腦袋迅速的轉着,想着怎樣才能躲過這一劫。
魏洛宣看她站在那裡發呆,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不禁怒從心生,嘲諷着說道,“怎麼,不想回去嗎?怕被你父親發現,不認你這個不要臉的女兒嗎?”
面對魏洛宣的嘲諷,容雨馨心裡一陣冷笑,她父親早就不認她了,不是嗎?不然也不會把她關在那裡,而且一關就是十年。她眼角噙着淚水,嘴角卻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表情甚是淒涼。
魏洛宣看她這個樣子,心中的怒氣更甚,他厭煩的說道,“不要再本王面前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本王看了討厭,快去準備,本王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耗。”
聽到他的話,也見識過他的手段,容雨馨也不敢再躊躇,立即轉身離開準備去了。
簡單的梳洗了一下,稍微打理了一下頭髮,換上一套稍微得體的紫色長裙,再抹上點腮紅,掩去憔悴得有些蒼白的面容。這才帶着容蘭出去。
魏洛宣騎着馬,容雨馨坐着馬車跟在後面,一路上心神不寧,很快就到相府。
魏洛宣早就通知了宰相容梓軒,今天會帶着假新娘回來任由他處置,所以這個時候容梓軒已經等在了門口。見到魏洛宣到來,他熱絡的打着招呼。
這個時候容雨馨徐徐的從馬車上下來,整個人瘦弱的猶如一顆小樹苗,彷彿一陣微風吹來就能將她吹走。
容梓軒在看到容雨馨時有一小會的失神,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女孩他很眼熟。
魏洛宣看着他,不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心裡一陣狐疑:他自始至終都不相信容梓軒不知道她女兒代嫁的事,就算是嫁之前不知道,可是嫁過去之後,難道他沒發現府裡少了一個女兒嗎?可是看他剛剛的表情,明明是驚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中間他漏掉了什麼嗎?
容雨馨走到她父親跟前,呆呆的看着他,十年了,她有十年沒有見到她爹了,他看起來好像老了許多,以前烏黑的頭髮已經增加了幾條銀絲,鬍子也變得好長。容雨馨沒有說話,就這樣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不覺間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都進去吧,不要站在門口了,有什麼事進去再說。”站在容梓軒身後的婦人這個時候開口,她是相府的正室夫人,也是容雨歡的母親,這一出代嫁的戲碼,她也參與其中,此時生怕露出破綻,急忙熱絡的招呼着。
衆人在她的招呼下來到了相府的客廳,大家纔剛到,容雨歡在丫鬟的攙扶下就出現了,她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容雨馨看到心裡一愣,難道姐姐真的中毒了?那麼又是誰想要害姐姐呢?
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現在衆人都把心思集中在她這個假新娘身上,她纔是主角。
待衆人都落座之後,容雨馨才正式拜見自己的父親。
“女兒拜見爹爹,大娘,二孃。”容雨馨低頭跪下,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是的,她沒有做錯事,無需愧疚。
一句女兒,容梓軒如遭雷擊,他再一次愣在了當場。難怪他會覺得她眼熟,原來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女兒。可是爲什麼她長得那麼像她?
容梓軒心裡想着表情陰鬱,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當下應該查明假新娘事件,給秦王一個交待纔是最主要的。他滿臉的狐疑瞬間又轉化爲怒氣。
“告訴老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父親的質問,容雨馨終於可以確定他是不知道姐姐要她代嫁的事情了,她心裡閃過一絲高興,但迅速又轉爲擔憂。
她應該怎麼向她父親交代這一切?她很想跟他說實話,可是這麼多人在場。
可如果不說實話,她該怎麼說?難道向她父親承認她是因爲想當秦王妃而代嫁?
不,她做不到,那樣的話,父親一定會更加討厭她。
容雨馨跪在地上,愣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眼裡再次蓄滿了淚水。
“你倒是說啊?”容梓軒氣急。
“我——”容雨馨差點就說出來了,一句話梗在喉嚨,心裡滿是委屈,眼淚不受控制的飆落下來。
“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容雨歡着急的打斷她,激動的說着,“你來求我讓你嫁給秦王的時候,我就跟你講過,這是皇上賜的婚,不能亂來,當時你沒說什麼,姐姐還以爲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聽話了,沒想到你這麼狠毒,爲了嫁給秦王,居然不惜向我下毒?”容雨歡說着一副傷心委屈的樣子,還不忘假裝咳兩聲來表明自己的“虛弱”。
容雨馨看着她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冷笑出聲,她從來都不知道姐姐這麼會演戲。枉她剛剛還以爲她是真的中毒,爲她擔心,沒想到這真的只是她編的一場戲而已。
容雨馨越想心裡越覺得委屈,心裡一激動,就想把事情和盤托出,“爹——”
“虧你還笑得出來。”容雨歡再一次打斷她的話,“難道你就不覺得對不起爹爹,對不起三娘,對不起我麼?”容雨歡吼叫着盯着她,雙眼如利劍般直刺她的胸膛。
容雨馨頓時噤聲了,她知道姐姐這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警告她,如果她敢說出來,孃親就會名節不保。
再一次低下了頭,眼淚如大雨般傾瀉而下。“是我乾的,一切都是我乾的,我求姐姐讓我嫁,姐姐不肯,我只好趁姐姐不備在她的茶水裡下毒,然後偷偷的穿上她的嫁衣,嫁過去。”她說着語氣抑制不住的傷感和委屈,她清楚,這一次,她是真的要失去所有的親人了。
她感覺她心裡好像被什麼撕扯開,疼得她快要窒息。
她的話一出,全場頓時一片譁然,大家把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她,各種各樣難聽的言語向她砸去,瞬時間她喪失了所有的尊嚴。
“混賬東西。”容梓軒怒不可遏,頭上青筋暴跳,他指着容雨馨罵道,“你怎麼跟你娘一樣不要臉,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
容雨馨很想反駁,她跟她娘都不是不要臉的人,可是這個時候她什麼都說不出話來,她說得越多,就錯得越多。
她睜開眼睛看着地面,默默地忍受着旁人的指責,此時她幾近麻木。
突然一巴掌向她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