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小米臉色陰沉了一下,但轉眼又恢復燦爛:“沒事的啦,月香肯定又一邊蹲坑一邊玩手機了,她經常吃壞肚子,一蹲就是半天。”
他聽了這話反而更擔心了:“你去看看,如果她身體不舒服,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裴少,你關心她有什麼用,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就在畢業晚會上,她當衆跟她的男朋友接吻示愛,我都看到了,當時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看的是視頻。
“那天晚上她跟她男朋友徹夜未歸,整整一晚上,你猜,他們都做了什麼。”小米眯着眼笑,語氣很直白。
怨毒的話隨着喧譁的吵雜鑽入他耳朵,他不禁握緊拳頭,關節微微發白。
他們已經做了?
就那麼迫不及待的做了?!
一瞬間的無法接受之後,在他的頭痛病發作之前,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又如何。”他聽到自己這麼說。
手法太老套了,他也用這個法子激過方辰,而方辰冷靜下來的速度比他更快。
“那又如何?裴少,她已經名花有主了,世上單身女人那麼多,你幹嘛非要喜歡她,她哪裡好了?”
“你是她室友,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她,你說說看,她好在哪裡?”他把問題丟回去,如果是月香立刻就能明白,這是一個試探性提問。
“她不好。當她的室友我很清楚,她特別懶惰,平時不愛打掃,輪到她值日會推給我們;內衣襪子丟在一起洗,噁心極了,洗衣服還老借用我的卡,經常不還;到了週末都不出門,窩在寢室看血腥恐怖的片子;對了,她還喜歡解剖屍體,割青蛙的內臟,不洗手就敢直接抓東西吃。”
他不禁冷笑出聲:“所以,你是覺得你比她好,你勤勞、衛生、到了週末就出去玩、不看恐怖片也不喜歡屍體?”
他覺得這個噁心的女人似乎忘了他是幹什麼的,就算她把這些不算缺點的缺點再誇大一百倍,在他眼中依然是美好的。喜歡一個人也許不需要理由,而討厭一個人往往能找出無數理由,他已經明白麪前這個女人是怎樣的人了。
小米立刻叫道:“我難道不比她好嗎?我每天刻苦學習,拼命結交朋友,參加各種社團活動,每天的應酬都挑花眼,我對每一個人都好,我的交際圈那麼廣!她呢,她才認識幾個人!”
“不要把你認爲的好強加到別人身上。你想知道她好在哪裡,我告訴你,”他聲音一頓,柔聲說,“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她擁有一顆至善至美、溫柔體貼的心,而她最好的地方就在於——她一直在變得更好。”
“裴少,你根本不瞭解她,我清楚,她性情喜怒無常,連她的親生爸爸都拋棄了她——”
“閉嘴!”
他突然一聲爆喝,就連鄰桌的客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他眼神變得非常可怕,殺氣騰騰的低吼道:
“賈小米,你再敢說她一句壞話,我不會放過你。”
冷冰冰的威脅,彷彿來自九幽地獄般的可怕,小米心中一顫,而他已經站起,鄙夷的瞪着她。
“認識得早,不代表瞭解得深。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而你,只是一個被嫉妒矇蔽內心的骯髒女人。”
“你最好離她遠點,像你這麼噁心的存在,不該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你,不配當她的朋友。”
賈小米一個人呆坐着,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好像一道道尖銳的刀子,颳得她臉生疼。
這時有人向她走來……
裴少憤而離去,但不是往外,而是往裡。
他一直在看着,並沒有看到月香走出來,她一定還在裡面。
經過一條狹長鏡面走廊便是洗手間,他不能闖進女洗手間找人,便麻煩女清潔員幫他看看,清潔員給他的回覆是:裡面沒人。
這怎麼可能?
“半小時前你有見過一個年輕女子嗎,她大概這麼高,長頭髮,穿着黑色小西裝……”
“是有這麼一位客人,我聽她向經理打聽餐廳有沒有其他出口,然後就沒看到了。出口?哦,是啊,後廚裡面還有一扇小門。”
他二話不說闖入後廚,有人阻攔,他氣勢洶洶的亮出證件,逼問她的去向。
她向檯球間跑了……
她居然從別的地方跑了?!
此刻他真的好氣,這個女人居然隨隨便便就跑了,害他跟那種人呆在一起傻等了半個小時!
寧月香離開餐廳後,忽然感覺閒得慌,有些無所事事。
她去找牛爺他們,遠遠的就看到牛爺在跟夏雯聊天。這兩人關係越來越好了。
說起來她心情實在有些複雜。
“小香香你在啊!正好,你幫我帶給裴少!”
“這是什麼?”她接過話嘮遞來的一摞圖紙,瞥了一眼,一頭霧水。
“裴少要的,這家酒店建造時的施工建築圖,我家寶貝翻出的存檔資料哦,絕對真實可信。”
建築圖,看起來跟地圖沒什麼差別嘛,都是亂七八糟的線條,不懂。
她放棄揣摩這種東西,好奇問:“裴少要這個做什麼?”
“是不是爲了研究密道暗門之類的呢?嘿嘿,那個大少爺可喜歡擺弄精密模型了,這鬼畫符咱們看不懂,沒準他就能看出一間密室通道來呢?”
她懂了,裴少大概是懷疑袁秀賢,想找出不通過酒店大門也能進入酒店的方法。
這家酒店有兩個盲區,二樓和十樓,如果某個二樓底商可以進入三樓,完全可以瞞過各個監控,神不知鬼不覺的爬到十樓,再原路返回,袁秀賢的不在場證明也就破解了。
她越想越激動,可惜分析建築圖這種事她實在幫不上忙,只能湊湊熱鬧。
“我都說了,我是虞泰寧教授的助手!”
爭吵聲傳來,她擡頭望去,只見一名西服革履的帥氣年輕教授正對着看守電梯的刑警發牢騷。
“怎麼了,吵什麼吵?”話嘮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戴警官,這位先生想坐電梯。”
年輕教授說:“壞的是右側的對吧,左側又沒壞,爲什麼不能用?想讓我一天爬多少次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