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近黃昏。
林落晴的頭髮,內衫都被汗水浸溼,頭髮溼溼的粘在臉上,很難受。
沒死?自己竟然沒死?林落晴翻着手看了又看,又環顧了一下房間,沒錯了,這裡是聽雨閣。那,那感覺,那雙眼睛,只是自己做的夢麼?
搖搖頭,決定不想了!林落晴下了牀,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郡主,你終於醒了!”九歌端着洗漱的東西進來,看見林落晴走路的樣子,急忙過去扶着。
“九歌,這是,怎麼回事啊?”林落晴越想越不對勁,九歌都喊自己郡主了,那就是說明,那根本不是夢。心裡悸涼無比。
九歌把帕子透過水,遞給林落晴:“郡主,昨天是你的立封儀式,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儀式剛結束,你就暈倒了,奴婢從昨天守到現在,就剛剛去打水,郡主你就醒了!”
九歌沒敢跟她說後來的事,那個巫師對江震說的話,她也都聽到了,給林落晴爲奴一個多月,她卻沒有以前的那種壓迫感,本來以爲,江帆揚對林落晴照顧有加,林落晴會因此而驕縱蠻橫的。
“睡了這麼久了?”林落晴使勁搖搖腦袋,疼痛欲裂。腦中不斷浮現那雙眼睛,帶着憤怒,仇恨的眼中,只是,爲什麼會這樣?
九歌看林落晴痛苦不堪,蹲在她身邊,關切的問:“郡主,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御醫來?”接着,又倒了杯水給她。
“不用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林落晴用手支着腦袋,:“對了九歌,昨天的立封儀式,那祭壇上是什麼東西啊?”故意把聲音放到最平常,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看到了什麼!
九歌秀眉輕皺,努力認真得回憶起來:“昨天祭壇上,祭壇上是,噢,對了,祭壇上是一隻狐狸。”
“狐狸?爲什麼用狐狸祭?”林落晴難以理解,沒穿越之前,她在電視上看到,祭祀的時候,都是用羊頭之類的!
“以前不是用狐狸祭祀的啊,以前都是用羊頭,但是,昨天不知道爲什麼。唉,郡主,而且,奴婢告訴你噢,那狐狸的尾巴還是紅色的,那應該就是赤尾狐吧!看着好可憐的樣子。”九歌感慨,臉上也流露出憂傷的表情。
以前是用羊頭祭祀,昨天卻用狐狸祭祀,想必,是他們有所用意,昨天的那種感覺再次竄出來,林落晴不寒而慄。
只是,赤尾狐?怎麼好像沒聽說過!看着九歌,她似乎還是陷在悲傷當中。
“九歌,你說的赤尾狐,是家養的嗎?”祭祀用的祭品都是家養的,那赤尾狐應該也是吧,林落晴心裡想着。
“郡主,怎麼可能呢!赤尾狐現在在異界是根本就沒有的,以前沒進宮的時候,曾聽爹孃說起過,狐狸一族在十六年的一天突然就銷聲匿跡了,所以,那隻赤尾狐不知道從哪裡抓來的!”九歌說得激動,臉都紅了,看着增添了一份魅惑。
林落晴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雙眼睛,心裡泛起異樣的情緒,那赤尾狐被殺當成祭品,林落晴感覺是自己的親人甚至是自己被殺,被擺在祭壇上當做祭品。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落,臉色也越加蒼白。
“郡主,你沒事吧,奴婢去叫御醫。”九歌嚇壞了,站起身就想從外面走,被林落晴無力的拉住了!
“九歌,不要去,扶我去牀上,我想可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可是,郡主,這怎麼行?”
“九歌,別去,算我求你!”
“郡主,別,那奴婢扶你去牀上。”
九歌扶着林落晴,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還在顫抖,而且,能感覺到她毫無力氣。
林落晴剛躺下,江帆揚和蘇離就來了,九歌正拿帕子給她擦臉。看見他們進來,九歌慌張的跪下:“參見國主,參見主母。”
“怎麼?郡主還沒醒?”蘇離看了下,林落晴閉着眼睛,汗水直流,臉色蒼白,眉頭緊皺。
“回主母,郡主剛剛醒了,只是,又睡下了!”九歌想到林落晴不讓她去叫御醫,就說明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剛纔的樣子,其實,林落晴不是睡了,只是疲憊不堪,沒有力氣,眼都睜不開。
“你下去吩咐廚房,今天多做幾個菜,我和主母今夜就在這裡和郡主一起進膳。”江帆揚對九歌吩咐道!
“是!”九歌剛走到門口,蘇離又吩咐了:“讓休清去請個御醫來,郡主這明顯是病了,你是怎麼照顧的!”語氣裡明顯有責怪的意思!
“……是!”
九歌退下後,江帆揚拿起盆裡的帕子,給林落晴擦拭着臉頰,眼神裡透露出的溫柔,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蘇離臉上寒氣一閃,眼中是噴之慾出的怒火。但是,瞬間變臉:“國主,還是我來吧!”
江帆揚停下,擡眸看她:“離兒,你實話告訴我,那祭祀用的狐狸,你知不知情?”江帆揚不是沒注意到蘇離和江震的表情,只是,他不想相信,自己心心愛的人,能變成那個樣子。
蘇離也不否認,只是,江帆揚這樣一問,她眼淚奪眶而出:“國主,我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什麼用?我知道能有什麼用?”
無奈,江帆揚把她拉入懷中,拭去臉頰的淚水,嘆氣說道:“離兒,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我愛着的離兒,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
聽江帆揚這麼說,蘇離哭得更傷心了,也不說話,趴在他懷裡一個勁兒的哭。
“啓稟國主,主母,御醫來了。”一個綠衫女子帶着個老頭進來了,江帆揚看去,那女子正是那次他在聽雨園門口碰到的那個。
蘇離擦擦眼睛,江帆揚扶着她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休清,去打盆熱水來。”蘇離看也沒看,現在她眼睛紅腫,需要熱敷一下。
“是!”休清下去後,御醫又跪拜江帆揚和蘇離:“臣下拜見國主,主母。”
“別多禮了,快去看看郡主怎麼樣了!”江帆揚此時心裡煩躁,蘇離認識那個休清,是不是說明蘇離在讓休清監視林落晴,那他的一舉一動,是不是也在蘇離的監視範圍內?
御醫又是把脈,又是看眼睛的,最後,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着說:“國主,臣下,臣下沒有診出郡主得了什麼病,臣下,臣下……”
“好了,你下去吧!”江帆揚沒有動怒,倒是蘇離生氣了。
“國主,這怎麼行,這。。。。。”
“好了,離兒。”又對跪在地上的御醫說:“你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才瑟縮着身體退下。
蘇離還是有些心不甘:“國主,郡主她。。。。。”
“蘇離,有些事,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我還是希望,你能是原來的那個你。”江帆揚不想說得這麼直白,但是,蘇離的所作所爲,確實讓他生氣了!
蘇離也愣住了,江帆揚第一次用這樣不耐煩的語氣和她說話,心裡既委屈又恨。
林落晴感覺自己好些了,費力地坐起來,江帆揚和蘇離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心裡也明白了,蘇離對她,有太深太深的敵意和恨意。
這時,九歌進來了:“國主,主母,飯菜都弄好了。”
江帆揚看了看坐在牀上的林落晴,又看了看一旁的蘇離,心裡煩躁得緊:“你扶郡主去吃,我們不在這吃了!”說完率先離去,蘇離恨恨地看了林落晴一眼,就跟了出去。
九歌拿來衣服,給林落晴穿上:“郡主,奴婢想提醒你一下,郡主還是,想辦法離開這裡吧!”想起巫師對江震說的話,又想起蘇離安排在林落晴身邊的休清,她都替林落晴害怕。
“九歌,剛剛我沒睡着,卻像做夢般看見了很多奇怪的事,我,暫時不會離開。”林落晴臉色依舊蒼白,說話也顯得無力,但是,語氣卻表達了林落晴的決心。
九歌不再說什麼,沉默着扶着林落晴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