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許宗主有何見教?”商牟修素知浩風學院和滄運宗一向眉來眼去,聞言語氣頓時變得不善起來。
一劍舟原名許鎮霖,熟悉浩風學院的人一般都知道。不過這個名字他已經多年未曾使用,一般南域同道都是用劍舟宗主來稱呼他。商牟修叫他的舊名,態度上已經有些不客氣了。
一劍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四周的人一拱手道:“商道友口口聲聲說滄運宗勾結赤發魔君,卻沒有拿出真憑實據,實難叫人信服。倒是今天早上開始在南域的許多大城市廣爲流傳的影像晶球記錄卻有些耐人尋味,還請靈犀神宮的道友們看完後爲我等解惑一下。”
說完,一劍舟的掌心上方已經浮現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藍色光球。
修真界同樣有記錄影像信息的手段,最常見的就是影像記錄晶球。它的功能就類似錄製視頻一樣,而且還可以如同全息投影一般將影像在空中的某片區域播放出來,包括同步的聲音信息。
很快衆人便看到冥真子被曹凡一棒敲碎右肩,面具客手持疑似赤發魔君湛尊劍的藍光長劍偷襲曹凡無果,被曹凡識破其正是不凡塵並立馬遊說幻靈子和冥真子與自己聯手以避免遭到對方滅口。然後面具客故意展露出了一頭赤色長髮並自稱就是赤發魔君羅懋臻,以此試圖推翻曹凡的說法。
隨後衆人又看到曹凡指出不凡塵正是覬覦自己手中上品靈器金箍棒又怕影響名聲才假扮赤發魔君。面具客惱羞成怒,果斷下手偷襲幻靈子試圖滅口。
再下來,衆人便看到面具客長劍先後攻向幻靈子和冥真子的頭部,將其轟成血霧碎渣四下飛散。然後揭下臉上的隱匿面具,露出了原本的容貌,一頭紅髮更是在頃刻間回覆了原本的烏黑顏色。
這張臉,不是不凡塵,還能是誰?
影像信息到了這裡戛然而止,一劍舟朗聲對四周的人說道:“看到這裡諸位想必都已經清楚了,所謂的赤發魔君,根本就是靈犀神宮的某位自詡品德高尚的人所假扮,目的就是爲了掩蓋其覬覦後輩身上至寶的卑劣行徑。如果說大家聚集在此是爲了討伐赤發魔君和與其勾結的滄運宗,那還等什麼?這個所謂的赤發魔君可就近在眼前!”
對此根本一無所知的商牟修不由得轉頭滿臉困惑地看向了不凡塵。他算是徹底迷糊了,宗主事先根本就沒有跟他打過招呼,而且居然落下這麼大的把柄在別人的手裡,這下靈犀神宮不但聲名掃地,恐怕南域第一宗的地位也會受到嚴重的動搖。
不凡塵面色鐵青,哪裡還有一絲之前那悠然淡漠的高人模樣。他的身形霍然站了起來,指着一劍舟厲聲喝道:“這些影像分明被篡改過,當日那羅懋臻明明也在場......”
不凡塵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劍舟卻立即接口道:“大家都聽到了吧,不凡塵這廝已經承認了一切。爲了他的一己私慾,卻讓我們整個南域所有大宗門陪他一起去送死。我浩風學院恕不奉陪!”
說完,他的身形一個瞬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能不跑,不然隨時可能成爲不凡塵泄憤的對象。
就在這時,一個靈犀神宮修士火急火燎地趕到凌雲廣場,將一枚傳訊玉簡緊急遞交到商牟修的手中。
商牟修也不顧此時場上亂成一片的局勢,將玉簡靠近眉心仔細一掃裡面的內容。裡面說的正是整個南域多處大城市今天早上幾乎同時出現了剛纔一劍舟所展示出來的那個影像晶球,提醒宗門早做應對之策。
“啊!”
憤怒的商牟修一巴掌掃了出去,可憐那傳訊的修士當場就被轟成了碎渣。
商牟修不能不憤怒,如果這消息早一炷香送到自己的手中,也許他還能及時想出對策,現在才送來,黃花菜都涼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這聲討赤發魔君和與其勾結的滄運宗的南域宗門大會已經開不下去了。許多宗門的代表互相快速交流一番後幾乎同時一起告辭離開,偌大的靈犀神宮凌雲廣場頓時空了下來,只留下跟滄運宗已成死敵的羅道宗、擎天宗和鬼靈宗三宗以及戰雲殿的代表。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靈犀神宮的不凡塵覬覦滄運宗宗主身上的上品靈器,不惜假扮赤發魔君潛入滄運宗試圖奪寶殺人,順便嫁禍給剛剛重新問世不久的羅懋臻。很顯然,不凡塵在滄運宗吃了大虧,這纔不得不集結南域各大宗門組建強大的修士聯軍再次攻打滄運宗。
連不凡塵都在滄運宗吃了癟,他們其他這些宗門的修士過去了,那不是去白白送死嗎?三個月前三家聯軍在滄運宗全軍覆沒的前車之鑑可還歷歷在目。如果說攻打滄運宗佔據着大義名分的話還有話說,但居然是爲了這麼一個卑劣無恥的目的,那就真的是說不過去了。
大家相約一起離開,靈犀神宮難不成還能把他們所有人都強行留下來?不凡塵還有臉留人?
不凡塵確實是沒臉留人。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
一向極爲愛惜羽毛的他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名聲受到一點點污損,今天倒好,聲譽掃地都算是輕的。他彷彿看到這些宗門的代表離去時目光中充滿了對自己的極端鄙視,那一刻,他真恨不得衝上去把這些牆頭草一個個全都殺掉。
不過他還是強行忍了下來。他是南域正道的領袖人物,這麼做與他所聲討的邪惡之源赤發魔君有何區別?甚至比對方的行徑還要惡劣許多。
“一劍舟,我不凡塵若不將你碎屍萬段,不將浩風學院從南域徹底抹去,誓不爲人!”不凡塵憤怒地一掌向旁側用力揮出,凌天廣場的一根粗大的擎天巨柱頓時應聲斷成了兩截,其中一截快速地向地面墜落了下來,赫然竟砸向了尚還留在場中的羅道宗等宗門的代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