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聞傳言曦月約輕眉
謝家老太太準備了重禮又邀了徐夫人一起親自上門拜望。韓芮這回沒有刁難冷落，畢竟謝老太太是有年紀的人，況且女兒就是鐵了心要嫁給謝玉宇，韓芮自然也不能把事情往絕處做，她之前一再拒絕也無非是生氣之前謝家隨便找了個市井婆子登門提親的事情。
當然韓芮也不可能在謝老太太頭一次登門就答應，事實上這謝老太太頭一回登門也沒敢提孫子的婚事，只撿着些沒要緊的話閒扯了半天留下禮物便回了。
不過幾天十幾天後，謝老太太又新找了個藉口再次登門，如此兩個月下來，謝家老太太來寧侯府統共六次。在第六次的時候，她終於開口爲自己的孫子求親了。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再一味的端着架子就是讓自己的女兒難堪了。
然而，婚姻大事自然不能馬虎，寧侯府裡就這一個寶貝疙瘩，她的婚事自然是頭等大事。婚儀六禮，問名納彩一樁樁一件件自然一絲一毫都錯不得。這些事情自然都是韓芮操心，衛曦月是大小事兒不問一句，只管每天偷着樂了。
然而這樁婚事的準備過程也並不順利，皇上西巡，北蒙和西回鶻聯手反撲，還有不死心的皇族旁支趁機造反謀權奪位。衛曦月的祖父父親以及兄長們都肩負保護家國百姓的重擔縱橫沙場，家裡她的祖母孃親們自然也不能全副心思的給她備嫁。
不過還好，這一場戰事沒有打太久，朝中內亂平定之後，皇上也隨後回京，西邊的戰事也漸漸地進入了尾聲。
隨後，皇后添了一對兒雙生子，舉國歡騰，天下同慶。
大人們都忙，小女兒家真是百無聊賴。這日，衛曦月叫着邵嫣然韓錦等幾個小姐妹在家中相聚，一時想起謝玉宇，又忍不住嘆道：“唉！不知這婚事要等哪一年了。”
“哎呦喂！這是等不及要嫁了嗎？”邵嫣然笑道。
“也不怪姐姐等不及，皇后姑母只比姐姐大一歲，如今已經有三個孩兒了。姐姐卻還沒出嫁，自然是要着急的。”韓錦笑道。
“我着急？你若是不着急，前兒巴巴的繡那荷包做什麼？”衛曦月問韓錦。
“繡個荷包怎麼了？”韓錦嘴硬的橫了衛曦月一眼。
衛曦月伸手拉過韓錦的手腕讓她面對着自己，問道：“你敢說那不是送給燕王世子的東西？我都看見了，那荷包上繡的可是雙燕圖。”
“繡雙燕圖就是給他的？”韓錦扁了扁嘴巴，哼道：“那是我自己用的！”
“行行行！你自己用，可別讓我給抓住了。”衛曦月笑道。
“你這會兒都叫嚷起來，她怎麼可能還叫你抓住？只好回頭再繡一個鴛鴦的送人嘍！”邵嫣然笑道。
“連你也取笑我！回頭我告訴我哥去。”韓錦的嘴巴撅起老高，臉頰上浮起一片紅暈。
“看看看！說了這麼兩句話，她就羞成這個樣子了！”衛曦月指着韓錦笑道，“跟我們在一起還這樣，將來跟你相公在一起，可不得整天用帕子蒙着個臉？”
邵嫣然笑着搖頭：“你可別瞎說了，她也就跟我們在一起才這樣，那天我見她跟燕王世子說話，大大方方的端莊的很呢！”
“你們兩個人最壞了，我說不過你們，還躲不過麼？”韓錦羞紅了臉，手中帕子一甩便要起身離開。
“哎呦！錦兒惱了！”邵嫣然一把拉住她，笑道：“好啦，不過是咱們姐妹幾個說個笑話，你若這樣就走了，難道回頭再也不見我們？”
“不見我倒也罷了，你們兩個自然是一定要見的。”衛曦月笑道：“總要你先嫁過忠毅侯府去，錦兒纔好出嫁，這叫長幼有序嘛。”
“去你的！怎麼又扯到我頭上來了。”邵嫣然推了衛曦月一把。
“你看看，你也害羞起來！你們真沒勁。要我說，我們三個人若能同年出嫁最好了。”
“同年？你還同月同日呢。”邵嫣然搖頭笑道：“怎麼可能？你還好，我跟錦兒就不可能。”
“也對，忠毅侯府兩樁喜事連着辦也是太累了。”
“你們兩個也真是的，這還沒嫁出去呢就開始操心當家作主的事兒了？”韓錦取笑道。
衛曦月笑道：“不要笑話我們，等你嫁進了燕王府就知道了。說起來我們三個人將來最累的人恐怕就是你了！”
“哎呀，都說了不要講這些。”韓錦紅着臉說道。
“行了行了，不說了，看你這臉紅成桃子了！”衛曦月說着又轉身問身後的丫鬟，“可有什麼吃的嗎？說了這會子話都餓了。”
丫鬟們忙去端了各種點心果子來滿滿的擺了一桌子，姐妹三個便湊在一起撿着各自喜歡的隨便吃一點。
邵嫣然又笑道：“你這般懶散不守規矩，將來嫁過去你那婆婆怕是會不高興。我可聽說了，她原本是相中了她孃家的侄女做兒媳婦的，那柳家教導女兒自然以禮儀規矩爲主的，聽說那柳輕眉可是出了名的淑女。”
“你是誰說的？”衛曦月立刻警惕起來，這事兒她還真是沒聽說過。
“你真不知道？”邵嫣然納悶的問，“表哥沒跟你說啊？”
“……”衛曦月把手裡吃了一半的點心一放，起身就往外走，“我去找他！”
“唉！你回來！”邵嫣然忙起身去追，只是衛曦月此時心急如焚的往外跑，邵嫣然追過一道長廊愣是沒追上。
愣是沒追上。
韓錦追着過來，看着衛曦月的背影嘆道：“你呀，真是……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
“沒事兒，難道她還真的能跑到謝家去鬧嗎？”邵嫣然無奈的笑道。
衛曦月自然不能直接跑到謝家去鬧，事實上她還沒出寧侯府的門就被她哥給攔下來來。
“哥！”衛曦月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衛靖遙，急的直跺腳：“你閃開，我要出去！”
“你去哪裡？去做什麼？跟哥說。”衛靖遙不爲所動，平靜的看着小妹妹。
“我要去找謝玉宇！”衛曦月揮着拳頭喊道。
衛靖遙微微皺了皺眉頭，問：“你找他做什麼？看你這樣子，是想揍他一頓還是怎麼地？”
“我……”衛曦月一時語塞，揍他一頓麼，自然是捨不得的，可是……想想他身邊還有個傾慕他的表妹，衛郡主就覺得不能忍！
“這事兒你管不了，且別生氣了。回去吧。”衛靖遙說的。
“哥！管不了我也不回去。”衛曦月委屈的說道，“我不能一直讓你跟母親替我操心這些事情。”
衛靖遙一怔，忽然間發現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妹妹如今已經亭亭玉立竟是大姑娘了！
“那你要怎麼做？”衛靖遙問。
衛曦月剛剛的那股子惱火被兄長的話給澆滅一時也有些犯難，躊躇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那個柳什麼的是什麼人？爲什麼謝郎他孃親那麼喜歡她？”
“這個柳輕眉是謝玉宇舅舅的女兒，柳家是徽州的商人，祖上也是讀書人，後來落魄便做了商人，之後又慢慢振興家業，柳家跟謝家結親也算是強強聯手。謝家兩兄弟裡，長子謝瓊樓自幼定下了同樣在京城做珠寶生意的馮家嫡女爲妻，柳氏便一心想把內侄女娶進門做謝玉宇的媳婦。她之前一直不同意你跟謝玉宇的事情，除了因爲我們家門第高深她自知無法轄制管教你之外，最重要的是因爲這個柳輕眉。”衛靖遙說道。
衛曦月撅起嘴巴哼道：“可現在跟謝二郎定親的人是我啊！謝郎喜歡的人也是我。”
“唉！”衛靖遙輕嘆搖頭，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額頭，說道：“這事兒跟謝玉宇沒關係。”
“那我想見見那個柳輕眉。”衛曦月低聲說道。
“見她做什麼？”衛靖遙不屑的輕笑着。
衛曦月蹙眉輕嘆：“她既然是謝郎的表妹，又在京城住着，以後總是要見的。”
“見她倒是容易，只是……我有點擔心啊。”衛靖遙看着妹妹，似笑非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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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什麼？她能把我怎麼樣！”衛曦月哼道。
“我不擔心她把你怎麼樣，我是擔心你會把人家怎麼樣。”
“我……我保證不把她怎麼樣。”衛曦月扁嘴說道，“我若把她怎麼樣了，謝郎他孃親還不得恨死我了。”
衛靖遙微笑着點點頭，說道：“行，小丫頭果然是長大了，學會動心思了。你能這樣想，哥就放心了。哥去給你安排見柳輕眉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好。”衛曦月對自己的大哥自然是信任的。
衛靖遙自然也當得起妹妹的信任，果然兩日後在西城的一家茶館安排了一個雅間，並叫人把柳輕眉給約了出來。
原本邵嫣然和韓錦說要陪着衛曦月一起赴約的，衛曦月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說，她不想讓柳輕眉覺得自己仗勢欺人，所以還是一個人去好了。
送她上車後，邵嫣然對韓錦笑道：“曦月姐姐說不想讓人家說仗勢欺人呢，只怕那柳輕眉未必這樣想。”
韓錦輕笑搖頭：“若是那柳輕眉是個好的，又何必會在乎這門第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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