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真真假假!

此時初夏時節,江中之魚甚是肥美,船上不發武功高深之人,捉個魚什麼的自然不在話下。小嫚叫船孃弄了個炭盆來,又在炭盆上支起鐵篦子,便把洗撥乾淨的魚從中間劈成兩片放在鐵篦子上烤。

韓芊在船艙裡被香味給引誘的不行不行的,便求了雲碩,讓他把自己抱出去,小嫚又叫船孃在甲板上鋪了竹蓆,拿了幾個軟墊子放在上邊讓韓芊靠着,又把炭盆挪到她的面前,笑道:“夫人聞聞,看還少些什麼。”

雲碩坐在韓芊身邊,又擡手把炭盆挪走,皺眉道:“離那麼近做什麼?趴到爐子上去就能吃到魚了?”

小嫚朝着韓芊做了個鬼臉,幫拿了筷子把鐵篦子上的魚翻過來又拿了細鹽往上面灑了一點。

雲碩把魚肉送到韓芊的嘴裡:“味道怎麼樣?”

“嗯,好吃。”韓芊點頭道。

“好吃也不能吃太多,等會兒你還是喝白粥吧。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天氣又熱,若是再破了皮兒,可有的罪受。”雲碩說道。

“我就這麼一直趴着去濟州,肯定能好。你再給我一塊……我要那塊大的!”韓芊指着鐵篦子上的魚叫嚷。

小嫚果然把那塊大的放到盤子裡送到韓芊面前,又皺眉嘆道:“其實還是小魚的烤了好吃慢火多烤一會兒,把魚刺也烤酥了,纔好吃。”

“那不可能,等魚刺烤酥了,魚肉也成灰了。”韓芊塞了一塊魚肉到嘴裡,哈着熱氣,笑道:“想吃酥魚的話叫文臻給你做,她做的酥魚才叫一絕。”

“夫人這一說,奴婢這口水都流下來了。”小嫚說着,又夾了一塊魚給雲碩,“對了,文臻這會兒該到濟州了吧?”

韓芊點頭道:“差不多了。她跟我們一起出京,我們卻去皇陵祭祀了先帝,多耽誤了幾天的工夫。”

“娘娘說,真的有人願意拿出六成的股份來用我們家和樓的名號?”小嫚一臉的不可思議,“你說她是不是傻啊?一個名號而已。”

“嘖!你這是什麼話?這家和樓的名號那是一般的名號嗎?”韓芊瞪着小嫚。

“那是那是!咱們那家和樓那肯定是天下第一字號啊!不一般,不一般……”小嫚連連點頭,又把手邊兩條洗剝乾淨的魚放到鐵篦子上,“魚沒了,奴婢再去收拾兩條來。爺和夫人請慢用。”

小嫚去船尾找船孃,姚池剛好從水裡上來,手裡的一根草繩上串着四五條一尺左右的草魚。

“喲,親自下水了?”小嫚看着姚池那杯溼衣裳包裹着的玲瓏身體,“也不怕凍着?”

姚池擡手抹了一把毫無表情的臉,把手裡的魚丟給船孃,淡淡的說道:“看見那艘小船了嗎?自從我們離開碼頭它就一直跟着我們。”

小嫚聽了這話,立刻收起臉上的玩味,蹙眉問:“你剛下水就是去探查那艘船去了?”

“上面有四個人,都是練家子。不過伸手很是一般。他們只是跟着而已,沒準備動手。”姚池說着,轉身進船艙去換衣裳去了。

“跟着我們也不行啊!”小嫚皺眉盯着那艘漁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姚池又從船艙裡露出臉來,說道。

小嫚回頭看了一眼姚池,淡淡的說道:“知道。”

船孃自然也是自己人,聽見小嫚跟姚池的對話,低聲說道:“姑娘放心,奴才一直留心着呢。”

“要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小嫚皺眉道。

“無非是兩種人,一是朝中之人,一是江湖上的人。”船孃手裡一把菜刀颳着草魚身上的鱗片,低聲說道:“若是江湖上的人,則是爲了劫財,這也沒什麼,等天黑之後順手也就料理了。但若是朝中之人,只怕就麻煩了。那就說咱們主子一出京城就被人盯上了。”

“這事兒必須告訴四爺。”小嫚低聲說道。

“姑娘這就去把。”船孃把料理乾淨的一條魚遞給小嫚。

小嫚接了魚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江面上來往的大小船隻,拎着魚轉身去往前面去。

“刺殺,用毒,跟蹤。”雲碩手指輕輕地敲着手邊的小几,問千尋:“你怎麼看?”

千尋拱手道:“屬下以爲,這應該不是江湖人的做法,這應該是叛逆餘孽想要暗害。”

“暗害的話,爲什麼他們費盡心機卻不投放致命的毒藥而是用毒駒草?這種東西最多能讓朕……讓我這眼睛瞎了,而且,就算那幾個甜瓜全都進了我的肚子,只怕也只不過是讓我有一陣子看不清楚而已。這又作何解釋?”雲碩皺眉問。

“也許他們另有圖謀。”千尋皺眉道,“屬下愚鈍,暫時猜不出來。”

“不是你愚鈍。”雲碩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連我也猜不出來。”

“那我們怎麼辦?就讓他們這麼跟着?”韓芊生氣的把一塊點心塞進嘴裡,狠狠地嚼着,好像那點心就是後面跟蹤他們的那艘船一般。

“他們不動,我們也不必動他們,吩咐下去,提高警惕,靜觀其變。”雲碩無奈的說道。

千尋拱手應道:“是。”

雲碩擺了擺手,千尋和小嫚都出去了。

屋裡沒了外人只有雲碩和韓芊兩個,韓芊靠在榻上伸手拉了拉雲碩的衣袖:“過來。”

“嗯?怎麼了?”雲碩轉頭看着她笑了笑,果然坐過去把她撈進懷裡。

去把她撈進懷裡。

“我覺得小嫚說得對,我們一出宮就被人給盯上了。”韓芊枕在雲碩的腿上,無奈的嘆道,“剛你也說了,那些人既然下毒,爲何不下致命的毒藥?反而弄了龍駒草來。我想,他們是想讓我看不到,或者是讓你看不到,總之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兩個人瞎了。所以我覺得這些人不是劫財的,也不是叛亂餘孽。”

“嗯?那你覺得是誰?”

“是有人不想讓咱們看清楚一些東西——確切的說,是不想讓陛下看清楚什麼。”韓芊點着下巴,皺眉道,“難道是羅同江的陰謀?是爲了他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羅同江的那些爛事兒沒必要朕親自看,只要千尋他們能拿到證據,刑部就可以辦了他。而我這次出行不過是想看看金河是否已經變清,看看兩岸的百姓是否安居樂業而已。”雲碩皺眉道,“他們不想讓我看到這些,又有何用?”

“這可不好說。”韓芊皺眉道。

“不過,這也沒什麼要緊的。”雲碩冷笑道,“咱們不放就來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讓他們以爲我們真的看不見了?”韓芊眨着眼睛問。

“做做樣子嘛,這有什麼難的?”雲碩輕笑。

韓芊興奮的坐起身來:“這個好玩!我也要演一演!”

“瞎子有什麼好演的?你乖乖呆着,我一個人來就好了。”

“不要!這麼好玩的事兒怎麼能少了我?”韓芊說着,便已經比起眼睛來伸出雙手往雲碩的頭上一通亂摸,“這是誰呀,這是誰呀!哎呀,好俊的公子哥兒!來人,給夫人我抓回家去,我要……唔,唔!放……”

扮瞎子的韓芊被雲碩一把按在榻上,手腳並用扭來扭去也沒逃過被懲治的命運。

第二日一早,雲碩便看不清楚東西了。同時看不清楚東西的還有韓芊。

這兩個人互相攙扶着走到甲板上,對着江山的船隻指指點點,又焦急,又惶恐,甚至還把身邊的千尋小嫚等人大罵一通,甚至還在前面的碼頭停船往碼頭上去找藥鋪找大夫。

這消息自然很快傳到邵雋文的耳朵裡。

此時依然坐鎮京城的邵雋文看完飛鴿傳書不由得笑了:“看來,隨着年歲的長大,皇后娘娘那異於常人的味覺也退化了,瓜中的毒駒草她居然沒長處來。哼!”

“公子,這其中是否有詐?”站在邵雋文身後的陶富貴小聲問。

邵雋文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傳信給愚耕先生,叫他們一定要盯緊了,發現有任何異常,必速速報我。”

“是。奴才這就去。”陶富貴說着,又躬身問道:“公子,京城到濟州也有八百多裡,雖然飛鴿傳書,但到底不如親臨指揮更安心。公子爲何不去濟州呢?”

“你懂什麼!”邵雋文冷聲哼道,“不管外邊如何風生水起,大雲的根本依然是在帝都城。”

“是。奴才愚鈍。”陶富貴趕緊的答應了一聲急匆匆出去了。

一路走陸路跟隨雲碩一行人南下的愚耕先生在進入濟州之前接到他的主公邵雋文的飛鴿傳書,讓他預防有詐,小心行事。看完紙條後,愚耕先生把紙條湊近面前的蠟燭上燒成灰燼丟進香爐裡。

旁邊做家丁打扮的年輕男子躬身道:“先生,霜姑娘已經於三日前到濟州,城內已經安排好了。”

“好,明日一早我們也進濟州城。”愚耕先生點了點頭,“你去把東西都收拾一下。”

……

五月初十,雲碩一行人乘坐的客船在金河濟州碼頭停靠。

“四爺,慢點。”千尋攙扶着‘半瞎’的雲碩下船,走的小心翼翼。跟在後面的韓芊忍着笑繃着臉,同樣被人攙扶着,伸着一隻手一邊劃拉一邊往碼頭上走。

暗中探查之人離得遠,只看得見韓芊嘴裡嘟嘟囔囔的卻聽不見她說什麼,旁邊小嫚卻正飽受摧殘。

“我學的像不像?像不像?哎呀,四哥哥學的不像,你走的太快了!完全不像個瞎子……你慢點,慢點,你看我!我學得多像啊,小嫚,是不是?”

小嫚忍着笑哀求道:“夫人,奴婢求您了,您少說兩句吧,奴婢要忍不住笑出來了啊!奴婢這一笑,可就全露餡兒了!”

“我都這樣了你還笑?你還笑?!你這人還有沒有點同情心啊?虧了我平日裡那麼疼你!那些好吃的好喝的都白瞎了!”韓芊一本正經的數落着小嫚:“以後那些好吃的好喝的你別再想撈到一點!我都給姚池留着!我就不給你吃,光讓你看着!我饞死你!”

小嫚忍的都肚子疼了,實在撐不住,轉身叫過姚池:“你,快來攙扶着夫人。我趕緊的去國醫館走一趟,要給夫人找個好大夫來瞧瞧!”

姚池無奈只得上前來替代了小嫚,攙扶着韓芊出了碼頭上了他們臨時僱來的馬車。

一進馬車,韓芊就被雲碩拉進懷裡並順手在屁股上揍了一巴掌。

“幹嘛打我!”韓芊捂着屁股怒視着某人。

雲碩好笑的問:“你不是瞎了嗎?怎麼還這樣瞪人?”

“你演得不好還不叫人說了?”韓芊扁了扁嘴巴,轉身坐在雲碩的腿上。

“也沒你這樣胡鬧的!”雲碩摟着她的腰低聲斥責,“你當那些人都是傻瓜嗎?我們萬一有個不對勁兒,這一路的戲就白做了。”

。”

“哪有那麼嚴重?千尋小嫚他們也不是死人。那些人不敢近身的。”韓芊滿不在乎的說道。

雲碩嘆了口氣,又輕聲冷笑。身爲一國之君爲了幾個宵小之徒去裝瞎子,想想真是窩囊。

“現在我們去哪裡?”韓芊又問。

“先找個客棧住下來,然後再叫人去國醫館請大夫來給我們診治眼睛。”雲碩淡淡的說道。

“找大夫來不就露餡了嗎?”

“不找大夫才露餡呢。”

“……”韓芊想了想也是,便沒再多說。

馬車停在濟州城的順東客棧。雲碩和韓芊並着急下車。千尋一進門便直接找了掌櫃的拍出一張大額銀票:“包下整個客棧一個月,夠了嗎?”

掌櫃的差點被銀票上的金額給嚇得喘不過氣兒來,忙連連點頭:“夠了,夠了……”

“那趕緊的,把裡面的人都清出去。”千尋接着把腰間的佩劍摘下來往櫃檯上一拍。

掌櫃的屁都沒敢放一個便夾着尾巴跑去清場了。

這家客棧本來也不算大,因爲飯做得難吃,生意也不怎麼好,所幸只有三五個住客,被掌櫃的賠禮作揖又給銀子的把人打發出去。千尋逐個客房清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可疑之人後方纔出去請他家爺和夫人下車,兩個眼睛有問題的富家男女跌跌撞撞的住進了這家客棧。

掌櫃的看着那一雙瞎眼的俊男美女方纔恍然大悟,忍不住對旁邊的夥計嘆道:“原來是來求醫問藥的!看樣子是有錢人吶,居然都瞎了,真是可憐。”

“哎呀,掌櫃的,只要他們不少錢,這瞎不瞎的跟咱也沒關係啊!”夥計笑道。

掌櫃的點了點頭,笑道:“說的是。只可惜他只包了一個月,你說他們若是包咱們店一年,那該多好啊。”

小夥計咧嘴一笑:“掌櫃的說的是,不過只要咱們把這幾位伺候好嘍,就不怕他們不包一年的店。嘿嘿……”

“做夢去吧!他有那些銀子,這濟州城最好的宅院都能買一套了!”掌櫃的擡手照着小夥計的後腦勺抽了一巴掌,“趕緊的去燒水去!這些人一看就是遠道來的,這剛住下肯定得沐浴。”

“噯,好咧!”小夥計趕緊的跑後面燒水去了。

客棧的廚房此時已經被千尋佔領,他正安排扮作船伕船孃的一對夫婦在廚房裡清點柴米油鹽以及各種菜蔬。這些東西是他們來之前買下的,肯定不會有毒,倒是他們住進來之後就要小心了。

“咦?這,這……這怎麼回事兒啊?”小夥計納悶的問。

“人家自己帶着廚子呢,咱們只拿錢不幹活,樂得清閒。”大廚袖子裡揣着剛到手的二十兩銀子,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行啦,走了走了,別在這裡礙事兒了。”

“連廚役都自己帶着?可真是富家少爺少奶奶。”小夥計撓了撓後腦勺,訕笑着走了出來。

“走吧走吧,人家連打水這樣的雜事都不用咱們,還不叫在這裡礙眼。”一個廚娘推着小夥計往外走,“也真是奇怪,有錢有人的,怎麼不自己去買個院子住?卻住到客棧裡來。果然是富家公子哥兒不知生活艱難,竟這般糟蹋銀子。”

“我說曹大娘,你這話若是讓掌櫃的聽見了,又是一頓好罵!咱們省事兒還不好?樂得清閒。走,我也得了不少賞錢呢,我請你去吃油旋兒!”小夥計說着,拉着這姓曹的老婦人出去了。

小嫚從碼頭上跟韓芊分開後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那個在暗處跟蹤的人她早就看見了,而且記住了他的臉。這會兒工夫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緊了。

一所不起眼的民居小院裡,愚耕先生坐在院子裡喝茶。

負責暗中跟蹤的人此時出現在院子裡,躬身回道:“先生,他們住進了順東客棧。”

“我們的人呢?”

“他們直接包下了客站,連裡面的廚子雜役都趕了出來,我們的人進不去。”

“哼哼,這就對嘍!”愚耕先生點了點頭,幽幽嘆道,“這就對嘍!一國之君是何等的重要?他們豈能不小心謹慎?”

“那我們的人跟不進去,怎麼辦?”

“跟不進去就守在外圍,客棧的前門後門還有角門側門,都盯緊了!都什麼人進去過,什麼人出來,給我盯得死死的!”

“是。”那人躬身應道。

“多派幾個人。”愚耕先生又叮囑道。

“小的知道了,小的去了。”那人應了一聲,急匆匆的走了。

小嫚又在暗處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再有人來,而院子裡的這個老傢伙卻一直靠在竹椅上喝茶也不見有任何異狀,她便也不再停留,輕聲起身,無聲無息的離去。

順東客棧裡,雲碩和韓芊都已經沐浴更衣在房間裡接受醫官的診治。

千尋果然叫人請了濟州國醫館的醫官來,而且來的還不是一般的醫官,而是當時濟州發生洪災時因救治災民立下功勞而被微服私訪的皇上封爲濟州國醫館主司的二品醫官陳鶴。

陳鶴還帶着兩個醫女一同前來,把順東客棧的掌櫃的給嚇了一跳,這位再次確定了他這店裡住的絕非尋常之輩,一時也更加客氣,更加盡心伺候,要什麼給什麼,絕無二話。

小嫚悄無聲息的進入客棧,迎面看見姚池從裡面出來,因問:“你怎麼出來了?”

“夫人找你呢,怎

找你呢,怎麼纔回來?”姚池低聲問。

“進去說。”小嫚說着,推門進屋。

屋內,雲碩,韓芊,千尋都在,還有陳鶴和兩個醫女。

雲碩看見小嫚,低聲問:“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讀書人,奴婢不認識他。”小嫚躬身回道,“奴婢在那裡等了半個時辰,他除了見那個跟蹤我們的人之外再也沒見過別人。這客棧的前後門都有他們的人,那個人說要盯死了這裡。”

“究竟是什麼人?竟如此狼子野心!”陳鶴跺腳道。

雲碩擺擺手,說道:“這也沒什麼。朕叫你來不爲別的,只是想利用你的身份掩飾一嚇,朕跟皇后不能住在這裡,等會兒皇后扮作你帶來的醫女離開這裡。之後,你每天都要來這裡走一趟,給留在這裡的人治病,明白嗎?”

陳鶴躬身道:“臣明白。陛下放心。只是……陛下怎麼走?”

雲碩淡然冷笑:“他們那些人對朕來說不足掛齒。”

半個時辰的光景,小嫚便把她化裝成陳鶴帶來的一個醫女的模樣,然後自己也化妝成醫女,兩個人並肩從裡間出來,把外邊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徐鶴嘆道:“之前就聽說過易容的事兒,沒想到竟能易的這般像。”

小嫚輕笑道:“雕蟲小技罷了。只是這兩位醫女卻不能回去了,要留下來替我們。”

兩個醫女福身笑道:“姑娘放心,裝別的不行,裝病我們還是懂的。”

“那就好,這客棧裡的人都被我們打發了,只剩下一個掌櫃的和一個小夥計聽用,也不過是買點東西罷了。你們記得,凡是入口的東西均需小心。”小嫚叮囑道。

“這個我們自然知道。”兩個醫女應道。

“好了,走吧。”雲碩已經換了一身夜行衣,握了握韓芊的手,輕聲說道:“你跟着陳鶴從前門出去,我從東面躍牆出去,我們去街上碰面。”

“好。”韓芊的臉上是壓制不住的興奮,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看着她泛紅的小臉,雲碩無奈的嘆道:“這事兒還是有危險的!你要小心。”

“我知道啦!小嫚不是在我身邊嘛!暗處還有姚池。”韓芊完全不擔心安全問題,大不了就是暴露了,但那些人決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她剛剛已經照過鏡子了,連她自己都沒看出自己是誰來,更何況那些只遠遠跟着的人。

“好了,時間不早了。”陳鶴朝着雲碩躬身施禮,“陛下,我們得走了。”

“走。”雲碩點了點頭,在韓芊的腰上輕輕推了一把,又叮囑道:“小心些。”

“知道啦。”韓芊朝着雲碩恭敬地深施一禮,輕笑道:“奴婢告退。”

如此,扮作醫女的韓芊和小嫚跟着陳鶴大搖大擺的從客棧正門出去,上了馬車往東走,奔國醫館的方向去。而云碩和千尋帶着姚池三個人則躍上屋頂從東牆翻出去,去東街跟韓芊匯合,乘坐陳鶴的馬車進了一所不起眼的二進小院。

院門被人從裡面打開,迎面出來的是唐恆。衆人進門後,唐恆又出去街上轉了一圈方纔回來,把院門緊閉從裡面閂好。

邵駿璁和顏文臻二人已經等在院子裡,見着雲碩,二人並肩叩拜。

“起來吧。”雲碩淡淡的說道,“有什麼發現嗎?”

“是。”邵駿璁應了一聲隨着雲碩往屋裡走,低聲回道“羅同江連同濟州知府以及河工一衆官員這幾天都在跟一個京城來的貴人走得很近,那個所謂的貴人住在明珠樓裡,明珠樓乃是羅同江的外宅,有數十位高手嚴防死守,臣和唐恆幾次想潛進去打探究竟,都沒能進去。有一次已經進了明珠樓,恰好那貴人沐浴,又沒見着,還差點打草驚蛇。”

“什麼貴人?還京中來的?”雲碩納悶的問。

“除了我們,京中還有別的貴人來嗎?”韓芊問。

顏文臻這才發現這個醫女十分古怪,因問:“你是何人?竟然跟陛下稱‘我們’?”

旁邊的小嫚‘噗嗤’一聲笑了:“怎麼樣?奴婢的技術還不錯吧?”

雲碩一時笑了,旁邊的陳鶴連聲道“姑娘這手藝真是……真是叫我們大開眼界呢!”

“你們這是再說什麼啊?”顏文臻盯着小嫚細看,“聽你這聲音倒像是小嫚,只是這臉……”

“來來來,再猜猜我是誰!”韓芊拉着顏文臻笑。

“皇……”顏文臻雖然聽出了聲音,但因爲面前這張臉實在太陌生,但還是不敢叫出來。

韓芊見顏文臻已經猜出自己的身份來卻依然不敢叫破的樣子,得意的笑道:“等會兒叫小嫚也給你化個妝,咱們三個走去大街上,只怕神仙也認不出來。”

“你們進去說笑。”雲碩指了指後面,又問邵駿璁:“你,繼續說明珠樓那邊的事情。”

韓芊不耐煩的問:“說什麼呀?不就是個京中來的貴人嗎?除了我們,京中還有什麼貴人來?哎呀,好了,先別說這些了,這都什麼時辰了?我們還沒吃晚飯呢!先吃飯再說!”

雲碩聽了這話,便只好點頭應道:“行,先吃飯吧。”

陳鶴站起來躬身道:“陛下龍體康健,皇后娘娘鳳體安好,陛下和娘娘用膳要緊,臣先告退了。”

雲碩輕笑道:“這是你的宅子,卻被我們佔了去,你卻去哪裡安身呢?

裡安身呢?”

陳鶴拱手微笑道:“陛下放心,臣去國醫館那邊就好,反正順東客棧裡住着要緊的病人,臣也該盡心伺候纔對。”

“說的是。那你且去吧。”雲碩點頭。

陳鶴退了出去,顏文臻親自拎着一個食盒進來,擺上四樣精緻小菜並一盤油酥餅。擺放整齊後,欠身道:“陛下和娘娘先用着,爐上還燉着粥,臣妾去取來。”

韓芊用溼帕子擦了手,拿了一塊油酥餅放到嘴裡,點頭嘆道:“嗯,味道不錯!小嫚一起去。把能吃的都取來,你們也陪着一起吃點。”

雲碩也拿了一塊酥餅咬了一口,卻食不知味。

“這酸豆角做的不錯,四哥哥嚐嚐。”韓芊說着,用小勺子挖了切成碎丁的酸辣豆角送到雲碩的嘴邊,“剛好能解了這酥餅的油膩。”

雲碩張嘴把酸豆角吃進嘴裡,被那酸辣之味給喚回心神,輕笑道:“顏文臻這手藝的確好,這酸豆角夠酸夠辣,不錯!”

韓芊又拿了一塊酥餅遞給過去,笑道:“吃飯呢,就好好吃飯。吃飽之後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嗯,先吃飯。”雲碩點頭應道。

一時,小嫚和顏文臻又擡了一個食盒進來,裡面是一瓦罐荷葉紅棗粥並一盤蒸餃。韓芊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兩個蒸餃,便摸着肚子嘆道:“好久沒吃的這麼舒服了!好啦,你們忙你們的,我要去睡了。”

顏文臻知道皇上要留這些武功高強的人去探查明珠樓,便忙上前應道:“臣妾服侍夫人去安睡。”

“走吧,咱們去睡了,那些煩心事讓他們去忙吧。”韓芊拉着顏文臻往後面去睡了。

雲碩立刻把邵駿璁千尋召集到跟前,皺眉道:“駿璁,唐恆,你們兩個先把你們之前探查的情況說一說。那個明珠樓果然是鐵板一塊嗎?真的找不到缺口潛進去看看,那個所謂的貴人到底是誰?”

“回陛下,明湖樓就算是鐵板一塊,濟州城也不是鐵板一塊。咱們潛進去探查不容易,但想要弄明白羅同江在做什麼卻不難。”邵駿璁躬身道。

“說的不錯。”雲碩點頭道,“你倒是說說看,羅同江在做什麼?”

“就在今天上午,臣看到羅同江送了兩隻大箱子去明湖樓,看樣子那裡面裝的定然是稀世珍寶。”唐恆拱手回道。

雲碩好笑的問:“他是在向什麼人行賄?想要用這些東西來買命?難道他不知道想要他命的人是誰朕嗎?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朕,誰還能饒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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