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萬更!!

正月初八,皇后娘娘出月子,遂一早起來便吩咐跟前的人:“趕緊的準備洗澡水,本宮要沐浴!本宮要沐浴!”

衛恬恬笑着吩咐身後的蘋果兒香橙等人:“趕緊的去預備香湯,早膳後便伺候娘娘沐浴。”

因爲等會兒要沐浴,所以晨起也只是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又隨便吃了點東西。

韓芊一邊往後面的浴室走一邊抱怨道:“真是受不了了!上次生天心的時候是五月裡,好歹還擦過幾次身,這會兒倒好,隆冬臘月,你們竟是每日至給本宮洗洗臉就算了!”

旁邊服侍的人也不敢多說,只扶着皇后娘娘踏入香湯之中,又把各色花瓣都灑金水中。氤氳的水汽蒸騰起玫瑰的香味,韓芊整個人都浸泡在水中,舒服的直嘆息。

香橙拿了泡軟的絲瓜瓤來給皇后娘娘擦身,輕聲勸道:“娘娘即便一個月沒有沐浴,也依然肌膚勝雪。”

“你可算了吧。”韓芊扁了扁嘴巴,擡手撈起水裡的花瓣拍在自己的手臂上,“這渾身上下除了酸臭味就沒別的了,還肌膚勝雪呢!”

香橙笑道:“奴婢沒說假話,只是娘娘不信罷了。”

韓芊笑了笑,沒再理會,只專心的玩水玩花瓣兒。

沐浴過後,換上乾淨的絲綢衣裳,全身清爽,連心情也好了許多。

“皇后娘娘。”衛恬恬手裡拿着一個紫紅色檀木銀螺鈿小匣子進來,至跟前,把小匣子送到韓芊面前。

韓芊接過來細細的打量了一翻,笑道:“這是什麼寶貝?裝在這麼精緻的盒子裡。”

衛恬恬輕笑道:“娘娘說的不錯,這的確是寶貝呢,可費了我許多工夫。”

“噢?”韓芊笑着看了衛恬恬一眼,手指在螺鈿上輕輕一按,紫檀盒子便啪的一聲彈開,裡面是一顆顆用錫箔紙裹着的拇指大小的彈丸,韓芊便拿出一顆來湊到鼻尖,便嗅到一絲淡淡的香味,因笑道,“什麼東西做的這麼精巧?倒像是丸藥?”

“的確是丸藥。”衛恬恬擡手揮退左右,低聲笑道,“不過不是用來吃的,是用的。”

“用?”韓芊把手裡的丸藥拿開一下,詫異的問:“怎麼用?”

“娘娘剛出了月子,身子想必還沒有完全清爽,這個丸藥乃是古方里所記載的天香丸,是調理身體用的,尤其適合分娩後的女子。滿月之後,每日洗浴之後放在私密之處,有諸多好處。”

韓芊聽了這話倒是笑了,忙把手中藥丸的錫箔紙揭開,一股如蘭似桂的香味鋪面而來,那褐色的藥丸卻比想象中的更小一些。

衛恬恬又湊近了韓芊的耳邊,小聲說道:“女子但凡分娩,身體便大不如前。這也是男子爲何會喜新厭舊的原因。現在皇上對你鍾情不二,但我們還是要多做點工夫的,以防萬一。”

韓芊頓時臉紅,擡手推了衛恬恬一把,小聲笑道:“姐姐有這等秘方,怪不得能把我三哥哄得團團轉。”

衛恬恬頓時羞紅了半邊臉,遂佯怒冷了臉:“人家一心爲娘娘打算,反倒被取笑。可見好人是做不得的。”

“好啦好啦!好嫂子!好姐姐!”韓芊立刻挽住衛恬恬的手臂,笑道,“我知道你對我好!這世上就你對我最好了!我謝謝你。你看看這鳳章殿裡的東西,你想要什麼?儘管拿去。”

“多謝娘娘厚恩了!臣妾只求娘娘鳳體康健,不求其他。”衛恬恬笑着後退兩步,十分認真的欠身說道。

韓芊無奈的嘆道:“你呀!我知道你喜歡什麼,回頭讓人把文臻釀的酒,醃製的醬菜還有點心,各樣都準備一些送到府中去給三哥。”

“那臣妾就多謝皇后娘娘恩典了。”衛恬恬再次道謝。

“唉!其實我也知道,以文臻的本事,留在我這鳳章殿的小廚房裡,是太屈才了。”韓芊嘆道。

“娘娘怎麼能這麼說?天下之尊,唯有天子。能留在皇后娘娘鳳章殿裡料理飲食,乃是每個善廚藝之人畢生的心願吧?”衛恬恬說着,轉身取過炕桌上溫熱的牛乳燕窩羹送到韓芊面前,“娘娘剛沐浴過,喝點湯在用膳。”

韓芊接過湯盅,輕笑道:“旁人或許是真的如此。但文臻的心不在這裡,這個我是知道的。”

“那娘娘的意思是?”衛恬恬低聲問。

韓芊沉吟道:“等時機成熟了,還是要把她放出宮去,這樣對她對我,都好。”

衛恬恬聽了韓芊的話,沉思片刻,然後肅然躬身:“皇后娘娘深謀遠慮,臣妾自愧不如。”

韓芊笑道:“我有什麼深謀遠慮的?我只是覺得,這後宮之中雖然花費不多,但只靠着海軍運輸隊每年送進來的那點銀子,也着實不寬裕。現如今手上放着能賺銀子的人才卻不知人善用,只管留在自己眼前圖個自己受用,實在是沒必要。”

衛恬恬自然知道韓芊是最愛美食之人,但這個人如今也要忍痛割愛把顏文臻放出去,除了要成全邵駿璁之外,只怕新年宴上出的那檔子事兒也讓她徹底的長大了,成熟了。

時近中午,雲碩從紫宸殿回來,進門看見衛恬恬正在跟韓芊說話,因笑問:“你們姑嫂二人在說什麼悄悄話?連朕進來都沒聽見。”

衛恬恬忙起身行禮,雲碩擺擺手在韓芊身邊落座,頓覺一股清雅的香味絲絲縷縷浸入心脾,一時只覺得如墜花海,他雖然是個習武粗人,但做皇帝

個習武粗人,但做皇帝這些年和韓芊一起過日子,許多好吃的好玩的也認真享受過,這香味只一聞便知道是極品的香料配置出來的東西,因嘆道:“好香!不知皇后今日薰的是什麼香?”

韓芊再臉皮厚也不能當着衛恬恬的面跟雲碩提及那些藥丸的事兒,因笑道:“哪裡有什麼香?不過是今日出了月子,剛剛好好地沐浴了一翻而已。陛下這些日子聞慣了汗臭味,如今乍然聞見這清爽的花香,便覺得如醉如癡了吧?”

雲碩被韓芊說的不好意思,眼風掃了一下衛恬恬,還是忍不住擡手彈了一下韓芊的額頭,笑道:“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還這麼調皮!跟小孩子似的。”

“陛下!別鬧。”韓芊也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衛恬恬。

衛恬恬反而坦然,微笑道:“看着陛下對皇后娘娘如此寵愛,臣妾這顆心也可以放下了。”

雲碩脣角一彎,淡然一笑,反問:“哦?怎麼,夫人之前是有什麼事情不放心嗎?”

“陛下超然,胸懷萬里山河,千萬百姓,自然不會把那些小人小事放在心上,但臣妾也只是個俗人,家裡的事情便已經是天大的事情。”衛恬恬說着,朝着雲碩福身一禮,“還請陛下恕罪。”

雲碩其實早就猜到了衛恬恬的用意,但想來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子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提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他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但聽她如此一言,又覺得一切都情有可原,於是輕笑道:“朕還不至於糊塗到忠奸不辨的程度,韓家一門,何人對朕忠心耿耿,何人愚鈍遭人利用,朕心裡明鏡似的。夫人大可放心。”

“謝陛下隆恩。”衛恬恬再次福身行禮。

這怪不得她會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前天韓建元已經查出韓建申大年初一鬧宮宴的緣故是受了旁人的唆使,唆使之人,以及證人全都查明已經上報給了皇上,可皇上卻對此事一言不發。韓建元一時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便跟韓建示說了兩句。畢竟聖威難測,衛恬恬也是爲了韓家一族人才在這裡多兩句嘴。

韓芊見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打機鋒,因笑道:“好了,今天是人家滿月,就算陛下不爲我這個做母親的慶祝,也該爲兩個皇兒慶祝一下。”

衛恬恬忙躬身笑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家中一早便送來了給皇子的賀禮。”

“叫兄長和嫂子們破費了。”韓芊笑着吩咐香橙:“快把孩子們抱過來,給他們的父皇磕頭吧。”

香橙答應着下去,沒多會兒便帶着兩個奶孃抱着天煜和天燁過來,後面還跟着覺着嘴巴老大不樂意的大公主天心和歡天喜地的小石頭。

“大皇子(二皇子)給陛下和皇后娘娘請安了。”兩個奶孃抱着孩子跪在地上磕頭。

“女兒給父皇母后請安。”天性公主也趕緊的跪下,並伸手拉了一把小石頭,小石頭也隨之跪下磕頭,卻傻乎乎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韓芊看着特意跑到奶孃跟前來跪拜的天心和小石頭,只覺得特別可愛,遂伸手道:“天心,小石頭,過來。”

“母后。”天心開心的起身撲到韓芊的懷裡,“心兒今天很乖,一直都看着兩個弟弟呢。”

“是啊!天心是母后的好幫手,可以幫忙帶弟弟了。”韓芊忙拿了一塊桂花酥放到天心的手裡,“這是母后獎勵天心的。”

“謝母后。”天心說着,正要吃,回頭卻看見她父皇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於是把手裡的桂花酥送到父皇面前,甜甜的說道:“父皇先吃。”

雲碩的心情頓時春暖花開,伸手把女兒抱在膝上,笑道:“天心真乖!”

天心卻另有打算:“父皇,弟弟滿月了,以後可以不用每天都纏着母后了吧?”

旁邊的蘋果兒無奈的笑道:“本來弟弟們也沒有整天都纏着母后吧?整天纏着母后的難道不是咱們的公主?”

“我纔沒有!”天心立刻反駁,“我是陪母后的。”

衆人都被天心給逗得笑起來,衛恬恬的貼身丫鬟蘭香捧着一個海棠花式的托盤進來,躬身跪下去。衛恬恬笑道:“這是國公府的大嫂子,勇毅候府的四嫂子還有咱們府中的大嫂子二嫂子拖臣妾帶進來的,是專程給兩位皇子的滿月禮。”

韓芊擡頭看見那托盤上金玉項圈掛件等林林總總堆得滿滿的,旁邊還有一份大紅箋子想必是禮單,因笑道:“諸位嫂子們費心破費了。蘋果兒,收下。”

蘋果福身應了一聲,轉身接過蘭香手裡的托盤,方去了後面。

蘭香又上前在衛恬恬的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韓芊笑問:“有什麼事情還瞞着我們?要跟你們主子咬耳朵說悄悄話?”

蘭香聞言忙轉身跪在地上,叩頭道:“娘娘恕罪,是奴婢剛剛在外邊收家裡給我們夫人送東西的人說,府裡的二夫人昨晚臨盆,生下一個公子。”

“哎呦!”韓芊立刻驚喜的站了起來,“二嫂子生了?是個男孩兒?”

蘭香喜氣盈盈的應道:“回娘娘,是的。”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韓芊高興地不得了,比她自己生了兒子都高興。

“好了好了!”雲碩伸手拉過韓芊,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方轉身吩咐吳緲:“朕記得去年緬甸進宮了一對兒翡翠如意,那翠色極好,你去找出來,替皇后娘娘送去忠毅侯府給二舅爺,就說是朕和皇

說是朕和皇后的一點心意,恭賀他喜得貴子,從此兒女雙全也算是順心如意了。”

“是。”吳緲也很是高興,韓家沒因爲韓建申的事情而讓皇上疏遠,皇后也依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對他來說也是好事,這廝忙忙的躬了躬身,“奴才這就去。”

“臣妾先替二哥二嫂謝陛下隆恩。”衛恬恬再次行禮。

“臣妾也謝陛下隆恩。”韓芊也起身行禮。

“好了!好了!起來吧。”雲碩笑着把韓芊拉起來,又輕笑着嘆道,“近日來,皇后對朕客氣了許多,朕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韓芊挽住雲碩的手,笑道:“不是客套,陛下厚賞我孃家的兄嫂,人家心裡自然高興。難不成,在陛下的眼裡,我這個已經有三個孩子的人是怎樣都長不大的小孩子?”

“嗯,朕的皇后母儀天下,怎麼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雲碩反手握住韓芊的手,笑着問孫得福:“今兒正經是皇后的滿月,就算朕不叫那些外命婦來煩擾皇后,你們也該準備了宴席,至少咱們一家人也該關起門來樂一樂。”

孫得福忙躬身應道:“陛下說的是,御膳房已經準備了宴席,只等陛下示下,這宴席是擺在鳳章殿內,還是擺在後面的花園裡?奴才看花園的梅花開得正勝,宴席擺在那玻璃花房裡,又通透,又暖和,正好曬着太陽賞着梅花兒,想必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喜歡。”

“你這廝越來越會辦差了。”雲碩微笑點頭,“就去後面的玻璃花房。”

孫得福忙躬身應道:“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

忠毅侯府的二爺在正月初七喜得貴子,這是天大的喜事。

消息一散開,京都城裡的權貴之家便又紛紛上門道賀,一時間忠毅侯府比過年的時候還熱鬧。連之前老侯爺去世正在熱孝期間不宜待客的規矩都被上門道賀的人給擠破了。

韓建元趁着沒人的工夫把韓建開叫到旁邊,皺眉吩咐道:“現如今,我們家真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那,依照大哥的意思應該怎麼辦?”韓建開也憂心忡忡,韓建申的事情皇上還沒有明說怎麼處置,人還關在詔獄裡,而忠毅侯府熱孝不足一年便又因爲自己得了兒子便客如雲來,如此烈火油烹鮮花似錦,誰能說不是水滿則溢?

“愚兄也沒有好辦法,總不能關門謝客。”韓建元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今年三十六了,好不容易有了嫡子,父親和母親的在天之靈也必然是高興的,如今之際不能大辦宴席爲你慶祝已經有些說不過去了。”

聽了這話,韓建開反而心中釋然,便道:“得子之喜,只在自己心中。外邊的榮耀有什麼要緊?大哥不必煩惱了,我明日就把他們母子送到城外的莊子上去,對外就說,夫人生產之後身體虛弱,太醫叫靜養,等滿月之後再回京宴客。”

韓建元聽了這話,頓時詫然:“你這麼做,我們家自然是消停了,可只怕你的岳父大人那邊會不滿。”

“大哥也說我們如今是在風口浪尖上,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們若是不滿怪罪,有我一力承擔,大不了我備了厚禮去登門解釋也就是了。”韓建開滿不在乎的說道。

韓建元拍拍他的肩膀,嘆道:“委屈你了。”

“大哥說哪裡話?咱們一母同胞的兄弟,用得着說這些?”韓建開笑道。

“嗯。那就不說了,你去安排他們母子出城的事,我叫人去莊子上收拾。現如今天氣還冷,弟妹月子裡,凡事都不能大意了。對了,再去國醫館請幾個醫女過去伺候吧。”

韓建開點頭應道:“大哥放心,年前三弟妹已經挑了幾個醫女在家裡聽用,如今人都是現成的。”

正月初九,封氏生了孩子第三天便悄悄地上了暖轎有上了一輛低調卻舒適的大馬車,帶着新出生的兒子,還有奶媽子醫女等人悄然出城,直奔城郊之前大長公主修養用的一處莊園去了。

侯夫人蘇氏送了她出門後,輕輕地嘆了口氣,對旁邊的皎月說道:“二太太也真是命苦,之前懷鈺兒的時候就落下了病根兒,如今好不容易生了個哥兒,坐月子又受這種罪!”

剛爲韓建元生下一個女兒的皎月搖頭嘆道:“太太這話說的是,只是這也沒辦法,都是那邊府裡的六爺鬧的。現如今人被關在詔獄裡,也不知道陛下會怎麼發落。唉!這個年過的,可真是焦心。”

蘇氏搖頭道:“你這話在這裡說說倒也罷了,可別在侯爺跟前說。他這幾天爲了這事兒正煩着呢,你可別去火上澆油。”

“是,夫人的教誨,奴才記下了。”皎月福身應道。

蘇氏又吩咐道:“趁着這會兒沒什麼要緊的事兒,你趕緊的去看看咱們元宵節進宮的禮,皇后娘娘那裡可馬虎不得,多少眼睛盯着咱們呢。”

“是,奴才這就去打點,安排好了列了單子再來給夫人瞧。”皎月應道。

蘇氏點頭道:“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你這就拿了庫房的鑰匙去挑吧,我今兒早晨起得早了,這會子沒精神,想要合上眼睛歇一歇。”

“是。奴才去了。”皎月答應着,躬身退了出去。

……

上元節,鳳章殿內。皇上爲兩個皇子特別設的宮宴便擺在這裡。此時天色尚早,皇上因有緊急的政務從紫宸殿還沒回來。鳳章殿裡已經坐了七八個一品二品

個一品二品的誥命夫人,其中坐在皇后娘娘左手邊貴賓榻席上位於鎮國公夫人下手的正是忠毅侯夫人蘇氏。

“翡翠玉狻猊香爐一對兒,赤金鑲綠松石獅子鎮紙一對兒,赤金鑲紅寶石項圈兒兩對兒……”

尖細的嗓音在鳳章殿的正殿裡迴盪着,孫得福唸了好久,終於把長長的禮單唸完,然後摺疊起來放在旁邊的托盤裡,又躬身道:“回皇后娘娘,以上便是忠毅侯夫人獻上的禮單。”

“大嫂子有心了!”韓芊微笑着朝忠毅候夫人蘇氏點了點頭,“叫嫂子破費了這許多,本宮實在是不好意思。”

蘇氏忙欠身笑道:“皇后娘娘說這話臣妾可不敢當,臣妾的東西,什麼不都是陛下恩賜,皇后娘娘的恩典?如今陛下和皇后娘娘喜得雙子,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臣妾閤家孝敬心裡也是高興的!”

韓芊含笑不語。坐在蘇氏對面的誠王妃笑道:“忠毅候夫人這話說的很對,陛下和皇后娘娘大喜,也是我大雲江山社稷之大喜。咱們預備多少賀禮都難表心中喜悅之萬一啊!”

蘇氏朝着誠王妃欠了欠身:“王妃說的是。”

誠王妃又笑道:“只是,聽說忠毅侯府二夫人也喜得貴子,昨兒我那兒媳親自帶着賀禮上門去探望,怎麼就說沒在府中?”

“的確不在府中。”蘇氏笑道,“這陣子過年家裡事兒多,二弟妹的身體一直虛弱得緊,這一胎懷的也艱難,太醫說要靜養纔好。所以,便把她挪到大長公主生前修養的莊子裡去養月子了。等出了滿月就回來,到時候少不得要請諸位王妃夫人們來家裡坐坐的。”

“那自然是樂意之至!”誠王妃笑道。

蘇氏也含笑點頭。

門外的太監又高聲回道:“寧侯夫人韓氏到!”

韓芊忙笑道:“快請進來!”

寧侯夫人韓芮盛裝而來,進殿後朝着皇后跪拜行禮,跟在她身後的衛曦月便把一張大紅箋子交給旁邊的孫得福。

孫得福展開禮單又是一陣高聲誦讀,讀完後,韓芊忙吩咐香橙:“快請大姐姐入坐。奉茶。”

韓芮是鎮國公的胞妹,如今又是一品寧侯夫人,按照品級次序排下來,她應該坐在鎮國公夫人身旁。鎮國公夫人身旁早就設好一座,韓芮跪拜謝恩之後,方入座。

“曦月,過來。”韓芊朝着衛曦月招招手。

衛曦月笑應了一聲,福了福身方上前去跪坐在韓芊身側。韓芊笑着摸了摸她的臉頰,嘆道:“過了個年,人果然水靈了許多。”

“娘娘取笑人家。”衛曦月小聲笑道,“怎麼不見天心公主?”

“她跟小石頭在後面鬧呢。”韓芊笑着搖頭,“你若是找她,儘管去後面花園子裡找去。”

“那我去了。”衛曦月笑着起身,又悄悄地去拉早已經隨着母親一起入座的邵嫣然,兩個人跑去後面找天心玩去了。

誠王世子夫人姚娉婷朝着韓芮笑道:“曦月也到了論嫁的年紀了吧?如今還跟個孩子一樣開心快樂,真是叫人羨慕。”

“都是我平日裡慣壞了她,一點規矩都沒有。皇后娘娘面前也這樣!”韓芮無奈的搖頭。

“姑娘家,也就在孃家的這十幾年是最自在的。等嫁了人成了家,想過這樣的日子也不能了。”韓芊笑着端起茶來,笑道:“來,諸位王妃夫人先嚐嘗我這裡的茶。”

衆人便一起端起面前的官窯描金繪彩牡丹蓋碗端起來,聞香,品茶,然後紛紛讚賞皇后娘娘這茶極好,極妙。

衛曦月拉着邵嫣然兩個人從鳳章殿的後門出去後便直接去了玻璃花房。天心和小石頭以及蘋果兒還有兩個皇子的奶孃抱着兩個小傢伙都在花房裡曬太陽,另外還有幾個小宮女在裡面服侍。衆人見這兩位來了,便都笑着起身,蘋果兒讓出自己的座位,笑道:“衛郡主和邵姑娘怎麼沒在前殿用茶?反而跑到後面來了?”

衛曦月笑道:“從前面聽那些王妃夫人們打官腔多沒意思,還不如來找天心玩兒呢。”

邵嫣然彎腰把天心從地上拎起來抱在懷裡,笑道:“是啊!小天心,這麼久沒見姐姐,有沒有想我啊?哎呦,這才幾天沒抱你啊,你又沉了這許多!過年沒少吃好東西吧?”

“姐姐,給你吃。”天心把手裡的啃了一半兒的綠豆糕送到邵嫣然的嘴邊。

邵嫣然也不嫌棄,張嘴把綠豆糕咬到嘴裡,點頭道:“嗯,甜而不膩,好吃!”

“哎呦,這邊還多的是呢。”蘋果兒忙叫天心,“給公主說了多少遍了,別把吃了一半的東西往旁人的嘴裡送,公主就是記不住。”

“無妨,她小孩子怕什麼。”邵嫣然抱着天心坐下來,看見茶桌上的各色點心,還有許多水果糖蘸,遂笑道:“我算是來對了,這裡的吃食可比前殿的那些好多了。”

“姑娘喜歡吃什麼請隨便,奴才這裡照顧着幾個孩子,實在騰不出手來服侍二位了。”蘋果兒說着,伸手把自家那小子給抱到旁邊順手交給小宮女,吩咐道,“看好了他,別叫他亂抓。”

“姐姐可別這麼客氣,我們就是怕那些禮數才躲這裡來的。”衛曦月笑着折了一朵半開的牡丹轉身往天心的髮辮上簪,只是小丫頭的胎髮還不夠長,髮辮纖細,根本簪不住這紫玉牡丹。衛曦月嘆道,“你看咱們公主這頭髮在太陽下一照,再襯上這花,顏色有

花,顏色有多好看!”

邵嫣然笑道:“是啊,說心裡話,我也好想有這樣的一頭紫發。”

衛曦月又把花在邵嫣然的鬢間比劃了比劃,最後簪在她髮髻的左後側,笑道:“我倒是不想要紫發,你那年沒見那翡冷翠的伯爵夫人,她有一頭金色的頭髮,那才叫好看。”

邵嫣然卻一把把那紫玉牡丹給摘了下來,送到天心的手裡讓她一瓣兒一瓣兒的撕着花瓣兒,笑道:“你想得美,人家是西洋人,纔會有那金色的頭髮呢。”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蘋果兒笑道,“我聽小嫚說,她那裡有配製好的各種染劑,說是可以把頭髮染成各種顏色,原本皇后娘娘早就想把自己的頭髮也染成紫色,只是她從東陵一回來就發現懷孕了,便沒用。”

“真的麼?”邵嫣然興奮的問。

蘋果兒笑道:“當然是真的,姑娘不信只管去看看小嫚的鞭子,沒發現她的髮梢兒是栗色的?”

“真的?!”衛曦月也高興起來,轉手把天心放在旁邊,笑道,“我這就去找她!有這麼好的東西她居然瞞着我們,哼。”

蘋果兒忙喊住二人:“唉,你們去哪兒找她?她今兒出宮去了,要明日纔回來呢!”

衛曦月收住腳,皺眉問:“出宮去了?我說剛纔在前殿也沒見到她,她怎麼在這種時候出宮去了?”

“是啊,今兒鳳章殿最忙了。皇后居然肯放她出去,真是疼她。”邵嫣然笑道。

蘋果兒笑道:“也不能說是娘娘偏疼她,是因爲她家裡來人了,說是住兩天就走。你們也知道她是江湖人,她的家人不方便進宮,所以皇后娘娘準了假,讓她出去見家人了。”

“原來是這樣。”邵嫣然點了點頭,忽然眼前一亮,“她是東陵人,據說是……慕雲山莊的人,對不對?”

衛曦月擡手壓在脣上,小聲說道:“這事兒可不許亂說。”

“這裡又沒外人……你跟我走。”邵嫣然看了看蘋果兒,伸手拉了衛曦月便往外跑。

“幹嘛去?!”衛曦月被邵嫣然拉着出了花房,莫名其妙的問。

“我們去見見小嫚的那個家人吧?我猜……”邵嫣然看看左右,方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猜來看她的人肯定是那個慕公子。聽說他的武功天下無敵,我們去向他討教幾招吧。”

“你瘋了?!”衛曦月甩開邵嫣然的手,“就算我們出宮了,又往哪裡去找他們?京城那麼大!”

邵嫣然笑道:“這對旁人雖然是極難辦到的事情,但對我來說卻不難。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我怎麼能不去?我若是不去,還不知道你能闖什麼禍呢!”衛曦月說着,也看看左右,“我們總要跟皇后娘娘說一聲吧?”

邵嫣然笑道:“說什麼說,說了還能走嗎?皇后娘娘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兒怪罪我們的,走。”

兩個人就這麼出了皇宮往帝都城大街上去了。宮門口守護的護衛們跟這兩位都熟的緊,見面還互相打了個招呼,知道她們兩個今兒是來參加宮宴的,但爲何早早的離去,但誰也沒問。

紫宸殿裡,雲碩見的人是韓建元。

之前韓建元已經把韓家兄弟們查到的境況都跟雲碩說過,韓建申年前藉着跟各家的貴公子們來往密切,諸如光祿寺大夫之子,安國公之子等等一些京中貴族家的紈絝子弟。這些人家在朝中沒有要職實權,有的甚至是沒落之家,但卻是累世富貴之人,一個個靠着祖宗的廕庇,拿着祖宗給留下的家業,在帝都城中走馬鬥狗,吃喝嫖賭無所不染。

原本這些人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爲,更不可能有什麼正經圖謀,但適逢皇后生下雙生皇子而大赦天下,便有一些當年追奉壽王雲賢的那些人又動了心思,想着壽王雲賢等人在詔獄裡過了十來年,也該放出來了。

而這幾日據韓建申在詔獄裡自己的招供,他之所以成爲這些言論的代表在年宴上出頭,是因爲他逐月小莊裡的一個花魁姑娘纏綿數月,那姑娘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受此事脅迫,再加上自以爲是國舅家,宮中有皇后娘娘撐腰,就算是在國宴上爲雲賢出頭也不會丟了性命,所以纔有了大年初一那一出好戲。

韓建元把後面的事情補充完畢後,跪在地上躬身回道:“陛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建申愚昧不堪,被人脅迫利用,實在叫人心寒。臣與大伯父和叔父商議過,這件事情陛下無需顧忌許多,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皇后娘娘那邊,由臣去解釋。”

“這件事情聽起來順理成章。但你有沒有細想過,那些紈絝子弟們終日招貓逗狗的,怎麼會在乎關在詔獄裡十多年的雲賢?”雲碩冷聲哼道,“當初朕關雲賢的時候,這些子弟們都還未成年,他們知道雲賢是哪根蔥?這事兒必然另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只是他藏得太深,還沒被你挖出來罷了。”

“是,臣也有這種感覺。但那些紈絝子弟都沒有大的過錯,臣也不好對他們用什麼手段,所以……”韓建元再次叩首,“請陛下恕臣無能。”

雲碩看着手裡那張跟韓建申走得極近的那幾個紈絝子弟的名單,目光最後落在邵雋文的身上,因皺眉問:“嘉瑩現在還關在獄神廟呢吧?”

韓建元一怔,忙回道:“回陛下,獄神廟裡關押的都是曾經有誥命的女眷。這次恆王妃等人都關在

等人都關在裡面,嘉瑩長公主……好像是關在那裡。”

“你派個可靠地人悄悄地去那邊視察一翻,看看那邊的情形如何。”雲碩低聲吩咐道。

“是,陛下放心。臣這就去辦。”韓建元應道。

“不着急,這會兒工夫鳳章殿裡應該諸事齊全了,朕要過去,你也一起來。”

韓建元忙道:“陛下,鳳章殿乃是後宮,臣不便前往。”

雲碩淡然一笑,說道:“有什麼要緊?你雖然是外臣,但也是皇后的親兄長,一起去吧。對了,今天朕還請了幾位外臣,也不僅僅是你一個,你也別多想。”

“是,臣謝陛下隆恩。”韓建元躬身道。

出了紫宸殿,韓建元才知道皇上說的那幾個外臣是誰:首輔大臣姚盛林,寧侯衛凌浩,太醫院院正衛凌灃,還有鎮國公韓建辰以及諸位皇族王爺世子等。

此時已經是申時,晚霞滿天,籠罩在這華麗雍容的皇宮之上,一座座宮殿,一片片琉璃瓦流光溢彩,華光萬丈。

“好天氣!今兒晚上必定是好月亮,諸位愛卿,朕在御花園裡掛了許多花燈,還有燈謎,等會兒在鳳章殿領宴後,諸位可陪朕和皇后去看花燈猜燈謎,一享民間之樂。”雲碩笑吟吟的朝着諸王公大臣招手。

“謝陛下!”誠王率先躬身謝恩,並呵呵笑道:“咱們宮裡可有好一陣子沒這麼熱鬧了!上次在御花園掛花燈設宮宴還是諸國使臣來朝的時候。想想當時,可真是一大盛景啊!”

雲碩笑道:“今晚的上元夜自然比不得那晚熱鬧,不過今晚只有咱們君臣,沒那些勞什子外國使臣,倒是可以開懷暢飲。”

病怏怏的燕王今日也來了,他一半兒的體重都靠在自己的兒子肩上,拱手笑道:“陛下說的是。再繁盛的夜宴也比不上咱們君臣一起開懷暢飲更快活。今兒我們就跟着陛下享福嘍!”

“燕王兄,你極少進宮。今日好不容易來了,等會兒朕可要跟你多喝兩杯。”

燕王立刻笑着擺手:“哎呦……陛下可饒了臣,臣這身子骨兒,不喝酒都站不穩,若是喝了酒,那還了得?”

誠王笑道:“燕王兄真是沒口福,陛下這宮裡的御酒可是原嘉和樓的舊主顏家的佳釀,外邊可喝不到的。我若是你,縱然拼了命也是要喝兩杯的。”

“誠王兄是有酒不要命啊?!”雲碩笑道。

“別的酒嘛,肯定是沒有命重要的,但皇子的滿月酒,那絕對是最重要的!自然要喝個痛快,喝個不醉不休!哈哈……”誠王知道皇上這陣子心裡不痛快,自然儘量往高興的事情上扯。

燕王看了看跟在後面蔫兒不拉幾的韓家幾兄弟,默默地搖了搖頭,心想看來那件事情還沒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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