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帝王之怒(中)

好久沒遲到中原的美味了!這些荒蠻之地的人們每天吃的都是什麼東西啊!肉半生不熟的就往嘴裡塞!每天就是喝羊奶馬奶,連特麼的酒都帶着奶腥味!滕先生默默地哀嘆。

“哈哈!這湯好喝!還有沒有?再給來一碗。”霍安從旁邊的宮女手裡扯過帕子摸了一下嘴巴,笑呵呵的看着傳膳的宮女。

“還有,請王上稍等。”傳膳宮女欠了欠身,把霍安面前空了的大湯盅拿走,轉身下去了。

滕先生聽了這話又是一陣哀嘆——臉面啊臉面!爲了這麼一口湯,大回鶻的臉面都讓你丟進了!

“先生,想什麼呢?”霍安看着陰沉着臉的滕先生,不解的問。

滕先生忍了忍,沒忍住,便湊到跟前去小聲說道:“王上,這湯再好喝,您也要顧忌一下咱們回鶻的體面。”

“體……體面。”霍安想了想才弄明白‘體面’是個什麼意思,他從小好武喜歡鬥狠,跟坦塔多爾不一樣,對中原文化知之甚少。要不然他也不會聽從他叔父的安排拜一箇中原落魄書生爲師。不過即便滕先生教了他好幾年,像這種拽文的詞彙,他還是不怎麼適應。

“哎呀,您看看那些人,都用什麼眼光看咱們!”滕先生無奈的嘆息。

霍安這才從美味中回過神來,擡頭看了看周圍那些人——果然,一個個面帶嘲諷之色,好像是給叫花子賞了一碗肉的富人家,不但有嘲諷,還有憐憫。

草原狼可以被驅逐,可以被追趕着打,可以接受世間各種目光,唯獨接受不了的便是憐憫。

霍安當時就火了,剛想要說什麼卻被滕先生一把按住:王上,冷靜。

若論心機,霍安絕對比不上坦塔多爾。

然而他卻在這次奪位之中勝出,連足智多謀的坦塔多爾都被驅逐出回鶻,流落在大雲邊境,自己一舉上位成爲回鶻新的往,除了他的叔父背後相助和他這個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之外,至關重要的一點則是這位滕先生的謀略。

所以,在霍安要暴跳如雷的時候,能按住他的也只有這位騰先生。

不過須臾片刻,傳膳宮女又端了一大碗羊骨湯上前來,恭敬地擺在霍安面前的桌案上,欠身道:“王上,您要的羊骨湯。”

霍安看了旁邊的滕先生一眼,滕先生裝模作樣的接過宮女給盛的一小碗湯,湊到脣邊,細細的聞了聞,嚐了一小口,方點頭道:“羊肉溫補,春天食用也多半會上火,燉湯時放綠豆,剛好可中和。甚妙。”

說來說去還不是夸人家的湯好。霍安默默地呸了一聲。

“滕先生對我大雲的美食頗爲精通的樣子,看來你去回鶻做國師之前,至少是小康之家啊!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你背井離鄉去了回鶻?”韓建示捏着酒杯,微笑着問滕先生。

“啊,韓公子。”滕先生朝着韓建示拱了拱手,微微苦笑道,“說起這些,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哇!”

韓建示笑了笑,準備聽這位的‘不堪回首’,熟料人家卻沒再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又盛了一碗湯,埋頭去喝了。

“皇帝陛下,本王再敬你一杯。”霍安見自家國師也沉浸在美味之中不能自拔,只得再次端起酒碗。

雲碩淡然一笑,也端起酒碗朝着霍安舉了舉,心不在焉的喝了半口酒——老半天沒看見那丫頭了,也不知道她在忙活什麼。跟這該死的回鶻王一起吃飯真是無聊,還不如陪丫頭去騎馬狩獵,實在不行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喝茶閒聊也比應付這等蠢物更有趣。

“陛下!”想誰來誰,雲碩正無聊之際,便見一身嫩黃色衣裙的韓芊端着一個托盤進來,托盤上放着明黃色繪青花二龍戲珠南瓜形的湯盅。

她的身後跟着十幾個傳膳宮女,每人手裡也都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的瓷器跟韓芊手裡的不同,而是一水的官窯填白青花。

兩邊的王公戰將們韓芊誰也不看,徑自上前走到龍椅跟前,把手中的托盤放在桌案上,輕笑道:“這是我新做的一種甜湯,是用這承州特有的一種野菜做的,我查過了醫書,這種被叫做千葉蔓的野菜有獨特的清熱,溫補,潤燥的功效。陛下嚐嚐。”

“好。”雲碩低頭看着半跪在自己身邊的韓芊,目光溫柔如水。

坐在旁邊的霍安一看到韓芊眼睛也亮了,那眼神綠油油的好像是野狼看見了白白嫩嫩的小羊羔。

滕先生先看了一眼韓芊,又看了一眼自家的王上,捋了捋山羊鬍子,輕笑道:“請恕在下冒昧,剛剛的羊骨湯是不是也出自這位姑娘之手?”

“怎麼,不好喝?”韓芊回頭,瞥了山羊鬍子一眼。

“好喝!美味!實在是美味。”滕先生連連讚賞。

而旁邊的霍安則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起身離席走過去,朝着雲碩深深一躬:“皇帝陛下,本王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雲碩緩緩地眯起了眼睛,直覺告訴他霍安所求的決無好事。

果然,霍安伸手指着韓芊,朗聲道:“本王求大雲皇帝陛下把這個廚娘送給我。若陛下願意,我回鶻的東西,任由陛下挑一件。”

“放肆!”雲碩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紅木長案几被劈去了一覺。韓芊驚慌之中下意識的伸手扶住,案几上的菜餚羹湯才倖免於難,沒有潑在二人的身上。

“嗯?”霍安直起身子,莫名其妙的看着雲碩。此時他還沒弄明白雲碩爲何會突然間變了臉色,尚且不知死活的反問了一句:“不過是要個廚娘而已,用得着這樣嗎?”

“誰告訴你她只是廚娘?!”雲碩的臉陰沉如鍋底,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霍安這回早就被凌遲了。

“不是廚娘?難道是陛下的女人?”霍安滿不在乎的一笑,看這小丫頭如此年幼,該不會已經……想到這些霍安搖了搖頭,笑道:“不過無所謂了,我們大回鶻不像你們大雲男子,會計較那麼多。只要陛下願意割愛,本王願意用任何東西跟陛下交換。”

“……”雲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要把心裡的怒火壓下去,但是不行,那股無明業火怎麼都壓不下去,他恨不得立刻拎一把利劍把面前這可惡的東西砍個稀巴爛。

咣啷!

龍座面前的長條案几被一腳踹翻。

雲碩起身,拉了韓芊的手冷冷的看了霍安一眼,轉身離去。

韓芊被雲碩大力拽着往後面去,也只來得及看了一眼那滿地的狼藉以及霍安震驚的面孔。連她父兄以及諸位王公戰將們的是什麼表情都沒看到,就被雲碩一陣風似的拉到後面的一路進了日常休息的偏廳。

“都滾出去!”雲碩朝着旁邊怒喝。

偏廳裡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大氣兒不敢喘,一溜煙兒的遁了。

“唉?”韓芊剛要說什麼,便被雲碩一把推在雕花長窗上,吻了個結結實實。

“嗯……你……唔!”韓芊被雲碩的熊熊怒火給嚇住,想要掙扎,想要呼吸,想要自由。

然而他卻統統不給。

他死死地按住她把她禁錮在懷裡,肆意的親吻,如同掠奪。

十個韓芊也不是雲碩的對手。

那微弱的掙扎如同挑逗,結果只能適得其反,讓他更加瘋狂。

脣上傳來腥甜的味道,韓芊滿心恐懼,整個人如秋風中的落葉一樣瑟瑟發抖,大顆的眼淚從長長的睫毛下緩緩地滑落,流到脣邊,摻和在腥甜的味道里,又鹹又澀。

雲碩的怒火被韓芊的淚水澆滅。

他緩緩地放開懷裡的人,低頭,把自己的額頭抵在她身後的雕花窗扇上,大口的喘息。

韓芊被擠在他和窗扇之間,感受着窗扇僵硬的雕花以及同樣僵硬的胸口還有……某人身體的變化,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好了,沒事了。”雲碩擡手抹去韓芊臉頰上的一顆淚珠,沉沉的嘆了口氣。

“我,我……是不是不應該出去?”韓芊看着雲碩難看的臉色,主動找自己的錯。

雲碩皺着眉頭看着懷裡一臉委屈的小丫頭,嘆道:“沒事。不關你的事。”

“那你……那那誰?”韓芊想說,你踹翻了桌子,外邊該怎麼收場?

“跟你沒關係。霍安這混蛋一再挑釁,根本就不是求和來的。”雲碩冷酷的別開臉,沉聲說道,“這次不給他個教訓,朕還有什麼臉面坐在那把龍椅上!”

“可是……”韓芊總是覺得不妥。

“沒什麼可是。”雲碩猛然轉身,怒道:“難道真的要把你送給那個混蛋?就算我死了都不可能!”

韓芊咬了咬脣,沒再說什麼。

大殿裡,同樣劍拔弩張。

雲碩踹翻桌案之後,霍安帶來的幾個護衛便立刻亮了兵器。

韓家父子以及寧侯父子也都不是吃素的,迅速出手,各自的兵器都指向霍安帶來的護衛,爲由寧侯手裡的長劍指向了霍安的咽喉。

“回鶻王,你太過分了。”寧侯冷聲道。

“本王怎麼了?!”霍安也暴跳如雷,“分明是你們大雲皇帝太過分了!”

“剛剛那位女孩不是廚娘,她是我們忠毅侯府的郡主。你之前還說知道我們行宮裡有幾位貴女,剛又出言不遜,說你不是故意的,只怕沒人相信吧?”寧侯冷笑道,“你明知道韓郡主是我們陛下喜歡的姑娘,卻故意出言不遜,難道不是要激怒我們的陛下嗎?”

“你們這是……這是……”霍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便回頭看他的滕先生。

“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滕先生忽然大叫道。

雲賀忽然跳出來揮劍指着滕山羊鬍,罵道:“身爲中原人,卻跑去回鶻給人當奴才!這種雜碎,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我大回鶻十萬鐵騎就在邊境防線,若是我跟國師在天亮之前不能安全回去,我叔王就會帥軍突破防線。你覺得以你們這些人,可以護着你們的小皇帝安全離開嗎?”霍安冷笑道。

“那你可是試試!”雲碩從屏風後面轉出來,怒聲喝道。

“陛下?”寧侯皺眉看着雲碩,不知道皇上這會兒站出來是個什麼意思,難道真要因爲這件事情對回鶻宣戰嗎?這也太沖動了。

“皇帝陛下,這本就是一場誤會!我們王上並不知道那位姑娘是郡主,所以……”滕先生見正主兒來了,忙拱手解釋,他想要的無非是全身而退,至於後面兩國是開戰還是和談,都是後面的事情。眼前不能把小命丟在這裡。

“所以,皇帝陛下是想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把那位小郡主給我?”

雲碩本來已經壓下去的火氣再次被成功的勾了起來,本來就陰沉的臉色頓時跟鍋底一樣,雙目圓睜泛着血絲,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裡往外蹦:“我要你死。”

“別別!”滕先生忙擠到霍安前面,朝着雲碩躬身道:“陛下您真的把我們王上怎麼樣了,我們的老王爺也不會答應的。十萬鐵騎,就算不能完勝大雲軍隊,可這仗一旦打起來,雙方都沒好處啊!”

霍安伸手又把喋喋不休的國師推到一旁,上前一步,直視着雲碩,冷笑道:“我想,你們大雲人最會做交易,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你把那個小郡主給我,我娶她做我的王妃。我答應你把我的軍隊撤回到烏拉爾河西岸。總可以了吧?”

“你就是把你整個回鶻都捧出來,朕也不稀罕!”雲碩冷冷的看着霍安,緩緩地擡手指着他的鼻尖:“現在,你馬上從這裡滾出去。”

“你!”霍安惱羞成怒,擡手拔出了腰刀。

然而還沒等他的刀揮起來,旁邊有人一記飛腿過來,踢在他的手腕上,腰刀‘嘡啷’落地。

唰——

一個回鶻近衛的刀抵住了踢飛霍安手裡兵器的千夜。

千尋的長劍也橫在了那近衛的脖子上。

霍安的其他親衛手裡的兵器也都紛紛指向雲碩,而寧侯,忠毅候等衆多武將手裡的兵器也都指向霍安的前心後背。

大殿之內,每個人背後都有利器,每個人都用利器指着人。

唯一巋然不動的只有雲碩一個人。

雲碩依然揹負着雙手,傲然而立冷冷的看着霍安,盯着他半晌,方道:“今日朕念你是來朝拜的,便饒你一條狗命。以後再膽敢出演放肆,朕就興兵滅了你!滾!”

“你敬酒不吃!很好!”霍安也眯起了眼睛,一臉的冷然,“你不要後悔。”

“滾!”雲碩幾乎保持不住要擡腳踹過去。

“王上!我們走!”一向堅持保命要緊的滕先生,不顧他家王上的冰碴臉,伸手拉了便往外走。

霍安臂膀一震把騰先生甩開,後退兩步擡手指着雲碩的眉心,咬牙點了點,轉身便走,對那些指着他的兵器視而不見。

儘管韓熵戟爺們兒幾個都想手刃這該死的混蛋,但也知道不能在這裡殺了此人。若是霍安今日死在承州行宮,那麼不僅僅是回鶻,恐怕大雲邊境從北胡到西南的暹羅,一路十幾個小邦小國都會聯合起來對付大雲。

而霍安似乎也是篤定這一點,竟然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大殿,帶着他的國師和一衆親衛,讓首挺胸的離開了承州行宮。

雲碩的手攥得嘎嘣直響,臉色差的沒有人敢跟他說話。

寧侯和忠毅候兩個人對視一眼,各自揮揮手讓自己的人都退了出去。

誠王世子云賀和恆王雲顧兩個人也知道這會兒皇上需要跟兩位武將商議事情,便各自找藉口帶着皇室子弟一併散了。

大殿裡一時空了下來,連吳緲都帶着宮女太監們退了出去。

“你們兩個怎麼看?”雲碩的目光依然盯着大殿門口,好像分分鐘都要衝出去追人。

“陛下,這事兒過去就算了。”寧侯勸道。因爲霍安當然不可能娶到韓芊,大雲朝自從建國以來就沒有任何皇室女,貴族女嫁入回鶻。這樣的事情只能是個玩笑,既然是玩笑,那就一笑而過,若過於糾結,事情只能越來越糟。

“恐怕沒那麼容易算了!”雲碩雖然是在氣頭上,但對於邊疆戰事,還是保存着應有的理智。

“陛下,打仗,咱們自然不怕。可是,打仗呢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兒,流血傷亡,勞民傷財的……所以還是不要輕易開戰。”寧侯低聲勸道。

“侯爺是老了?怕了?”雲碩的目光冷冷的瞥向衛章。

“老臣雖然年過六十,但從未覺得自己老了。更不會怕!”衛章說着,一撩袍角跪了下去,“武將本身就是爲了打仗,爲了保家衛國而存在。聖人有訓,主辱臣死!陛下若是要跟回鶻開戰,只需一句話,老臣依然能披上戰袍,上陣殺敵!”

“好!有寧侯這句話,朕就沒什麼可怕的了。”雲碩肅然轉身,回到了龍座上,方擡手道:“衛愛卿平身。”

“謝陛下。”寧侯謝恩後,站起身來閃身立在一旁。

“陛下!”韓熵戟也一撩袍角跪了下去,“今日之事是因爲老臣的女兒引起來的,因爲小女,而使得朝廷陷入戰亂,是臣不忠,不義!所以若要開戰,老臣必當身先士卒!”

“這話朕不愛聽!”雲碩皺眉道,“寧侯剛纔那句話說得好——主辱臣死!這不是你韓家的家仇,這是他回鶻王對朕的蔑視!你們明明已經告訴他芊芊是朕喜歡的人。他霍安依舊出言不遜!這是赤裸裸的挑釁!這是對朕的侮辱!”

“陛下!”韓熵戟還要說什麼,卻被雲碩揮手製止:“好了!老侯爺不要多說!朕知道你的心情。這樣,你帶着韓建元以及你的人去邊境線,時刻關注那混蛋的動向。”

“是!”韓熵戟躬身領命。

對於這件事情,他身爲臣子,身爲父親,保家衛國,保護心愛的女兒,不管從哪一個角度講,他都是責無旁貸。

韓熵戟出去之後,雲碩又看向寧侯,沉聲問:“如果開戰,你有什麼打算。”

“陛下,以臣對霍安的瞭解,這人要麼不打,如果要開戰,恐怕最晚在明天晚上就會對我邊境發起強攻。所以爲今之計是陛下和諸位王爺們立刻撤離承州。由臣和一衆武將都留下來準備迎戰。”寧侯沉聲說道。

“你讓朕逃走?!”雲碩冷笑道。

“陛下!”寧侯躬身勸道:“打仗,是武將的職責。而陛下的職責是坐鎮天下,而不是衝鋒陷陣。只有陛下安穩,臣跟一干將領們流血纔有意義!”

衛章的話雖然不多,但鏗鏘有力,一針見血。

雲碩聽了這話,也是無話可說。

君臣正在你沉默之際,吳緲急匆匆的闖了進來,進門便跪在地上,驚慌的說道:“陛下,不好了!小郡主不見了!”

“什麼?”雲碩心裡一涼,目光掠過跟在吳緲身後的雲錦臉上,皺眉問:“你說什麼?”

“回陛下,剛剛我看到小姑姑換了衣裳騎着馬出去了,我當時還挺納悶,這個時候她怎麼一個人跑出去,所以我去她房裡問蘋果兒,蘋果兒都不知道她出去的事情,所以……所以我覺得她可能是出行宮了!”

“追!給我把人找回來!”雲碩這回是真的要瘋了。

“是!”寧侯立刻答應一聲,匆匆離去。別的倒也罷了,若水韓芊真的落到霍安的手裡,皇上恐怕真的要御駕親征揮師西去,直接把回鶻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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