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懷瑾不顧路人異樣眼光,一把將藍夏打橫抱起,長腿一邁就進了原本的目的地竹月樓。
兩人一進門就受到了極大的關注,試想一個翩翩白衣的絕世美男子懷裡抱着一個看起來文弱的年輕公子。
雖說帶着錐帽看不見臉,但是……
恩,看那平平的小身板,應該是個男子沒錯吧?
更離譜的是這樣姿勢的兩人進的是青樓。
這得有多大腦洞才能腦補出這樣的一個故事?
一時間,大堂裡的客人,姑娘們都呆了,甚至連見過大風浪的老媽媽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上前招呼纔是。
“上房!”樓懷瑾毫不在意衆人的眼光,冷眼看着媽媽,吐出兩個字。
“喲~原來是七爺。快,這邊請。”
媽媽這纔回過神來認出來人,慌忙親自領他前往樓上。
藍夏其實就是心慌腿軟了一下,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嚴重。
可樓懷瑾竟然抱起她奔進青樓裡面,這讓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只好死死抱着樓懷瑾的脖子,一邊儘量保持平衡不讓錐帽掉下來,她可丟不起那個人。
“沒我的吩咐,不許來人。”進了上房,樓懷瑾衝媽媽吩咐一句便抱着藍夏往裡屋走去。
“是,是,七爺您玩兒好啊。”
媽媽給了他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一臉諂媚的笑着把門仔細關上後便退了出去。
樓懷瑾抱着藍夏一步一步往塌邊走去,將她輕放在榻上,擡手揭開錐帽。
“你怎麼了?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樓懷瑾坐在塌邊,神色關切。
“我沒什麼……可能是沒休息好吧。不用請大夫的。”
藍夏覺得臉上一定已經紅成豬肝色了,也不敢看樓懷瑾的眼睛,低着頭扭扭捏捏地回答。
“真的沒事?”樓懷瑾似是不放心。
“真的沒事。你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藍夏將頭埋得越發深了。
WWW _тt kǎn _¢ o
“也好。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
樓懷瑾擡手揉了揉藍夏的發頂,接着便關上裡屋的門出去了。
聽到門響,藍夏鬆了口氣,掏出帕子擦掉額頭上的細汗,又揮舞袖子往臉上脖子上扇風。
希望能快點降溫,整個人就像在桑拿房似的,又悶又熱很不好受。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響過,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藍夏聽腳步聲不像是樓懷瑾回來了,慌忙拿起錐帽蓋在臉上。
“奴婢爲公子奉茶。”
一個小姑娘捧着托盤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將茶水放在桌上以後又低着頭走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向藍夏方向看一眼。
“呼……還挺上路子的。”
藍夏鬆了口氣,直奔茶壺,摸了一下溫度適中,爲自己倒了一杯茶以後咕咚咕咚仰脖喝了下去。
茶也喝了,溫也降了,藍夏冷靜下來之後開始百無聊賴起來。
趁着樓懷瑾還沒回來,便在房間裡踱起步來,仔細觀察着所謂上房的內裝。
房間內縈繞着一股淡淡清爽的果香,所有傢俱都是由上好的梨木所制。
整個房間古色古香,典雅大氣,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煙花之地所有的房間。
“房間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姑娘有沒有合適的……”藍夏環顧一週,兀自興嘆一句。
“怎麼還想着姑娘呢?還不回榻上躺好?”樓懷瑾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嚇了藍夏一跳。
“我真沒事,可能是把胸口勒得太緊了,所以呼吸有點不順暢吧。”藍夏臉色又是一紅。
“恩?是嗎?”
樓懷瑾眼光在藍夏胸口掃了一圈,不置可否。
可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在說:你纏不纏胸並無區別。
無視樓懷瑾蔑視的眼神,藍夏沉住氣問他,“時辰不早了,我該找姑娘去了。”
wWW ▪тт κan ▪c○
“不用,我已經爲你安排好了。”樓懷瑾走到桌邊坐下,擡眼看了下藍夏,“這種事情你一個女孩子家做起來總是不太方便的,就讓我代勞吧。”
“你都找好了?”敢情他剛纔出去就是爲這件事,真是神速啊。
“是啊。如果信不過,我可以叫她上來先給你過目一下。”
“恩,那也好。還是自己親眼看過比較保險。”
藍夏想了想,重新帶上錐帽示意樓懷瑾可以叫人了。
樓懷瑾本想告訴她不必如此,可又一想到她既然裝扮地這麼徹底又豈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疑慮的呢,便不再管她,走到門口,輕輕拉了一下門邊掛着的紅繩。一陣鈴鐺響後,頃刻便有位年輕女子出現在門口。
“嬋煙見過七爺,見過二爺。”自稱嬋煙的女子進屋後恭敬地福身行了兩下禮。
“二……爺……”藍夏透過面紗冷冷地看向樓懷瑾。
不能因爲自己排行老二就隨便給自己取這麼個化名吧?
太不高大上了……
“這位嬋煙姑娘在竹月樓務工多年,不過還未曾見客。其他的你聽她自己說吧。”樓懷瑾裝作沒看見藍夏幽怨的眼神,指了下嬋煙隨意說道。
“是。嬋煙今年十六,自小無父無母,和舅舅舅母住在一起,不過舅舅家中也不寬裕,舅母便將嬋煙賣到了竹月樓,十年來一直做些端茶送水的活計,去年開始纔跟着嬤嬤學習禮儀。”
嬋煙聽了樓懷瑾的話,也不等藍夏開口便將自己的身世一一道出。
想來及笄之後,竹月樓打算讓她見客才教她教養禮儀,還未來得及見客便被樓懷瑾要了過來,倒是讓藍夏撿了個好時候了。
“你可知道我要你做什麼事情?”藍夏壓低了聲音想讓自己聲音變得更男性化一點,可剛一開口便看到樓懷瑾強忍住笑的表情,索性恢復了自己的聲音問道。
“回二爺的話,嬋煙知道,二爺想讓嬋煙嫁人。”嬋煙倒是一臉平靜,繼續稱藍夏爲“二爺”。
“嬋煙姑娘好定力。”藍夏不由得對這個嬋煙多了幾分興趣。
“七爺說二爺今後就是嬋煙的主子,爲二爺分憂是嬋煙的本分。”
嬋煙一石二鳥,一句話解決了藍夏的兩個問題。
即告訴她今後會爲藍夏效命,又巧妙地讓藍夏明白即便她知道藍夏是女扮男裝也不會揭穿,誰讓她是自己的新主子呢。
“哦~”藍夏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樓懷瑾。
照這麼說,嬋煙過去的主子是樓懷瑾.
那麼,竹月樓莫非也和樓懷瑾有莫大的關係?
“行了。你下去吧。”樓懷瑾察覺到了藍夏的目光,輕咳一下掩飾不自在。
嬋煙走後,樓懷瑾踱步走到藍夏面前,彎下腰與她平視.
隔着白色面紗,藍夏雖然將他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可還有有一種朦朧極不真實的感覺。
“丫頭。信我。”
“啊?”藍夏不懂樓懷瑾何出此言.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樓懷瑾已經挺直了身板,彷彿剛纔那一幕只是她的一個幻覺而已。
“我讓踏風送你回去。人已經準備好了,有需要隨時來找我。”說罷,樓懷瑾留下藍夏一人獨自離去。
藍夏看着樓懷瑾的背影,忽然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他那句信他是什麼意思?他就那麼渴望得到自己的信任嗎?
“二公主,請!”踏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門口,向藍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勞了。”容不得多想,藍夏微微頷首,也走出了房門。
依舊是從皇宮隱蔽處避開人的耳目,藍夏安全回到自己的小院。
見她安然歸來,一直守在院子裡的清露清雨這才鬆了口氣。
“二公主,你可回來了。”
“怎麼?有人來找我?”
“那倒沒有,就是大公主差人送來一冊花樣書,說想讓你幫忙挑選幾樣好看的圖案。”
清露忙招呼着給藍夏更衣,邊將藍夏不在期間發生的事情稟告給她,清雨則在一邊忙着沏茶倒水。
“嗨,多大個事兒啊,她連圖案都決定不了啊?”藍夏仰着脖子伸開手臂,任由清露給她一圈一圈地拆纏繞在胸前的層層布巾,邊不以爲然地說道。
藍夏覺得,藍柔一定是天秤座的,患有嚴重的選擇困難症。
“大公主說了,這是西域新傳進來的衣裳圖樣,她之前也沒見過,所以不知道哪種好看。二公主見多識廣,說不定見過,這纔拿過來看的。”
“哦,那過一會拿給我看看吧。”
藍夏終於褪去一身繁重,換上輕便的女裝後一下撲在軟榻上渾身放鬆。
“是。二公主請喝茶。”
藍夏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後很是舒爽地大口嘆了口氣。
下午繡花街一遊真是讓她大開眼界,真沒想到號稱窮國的藍笙國竟然還有如此腐敗奢華的地方,還真是不能小瞧了桃色產業。
清露將藍柔送來的圖案冊子遞了上來,藍夏隨意翻了幾頁,忽然就起了興趣。
書冊上的衣服是明顯的西域風格,在現代的歷史書上已經見怪不怪了,可在這個時空,恐怕是不可多得。
藍柔整天臭美愛打扮,對這個時代的時尚有着敏銳的嗅覺,這一冊西域圖案集可謂是最新的款式了。
其實藍夏並不是只顧着自己賺錢的,她的想法更爲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