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和諧的晚膳

20和諧的晚膳

芬兒回手掩好門,聞到院子裡飄蕩着可口的食香,想起初來童家的事,那天她們可是被童家兄妹折磨夠了,到現在大小姐的腳背上的傷還沒恢復完美。

田家主僕興高采烈地走進廚房,童家兄妹正忙着呢,財發財富兩人一個燒火,一個打雜,案上已經擺好兩盤涼菜。

“好香。”美味的食物讓芬兒高興得跳起來,伸手便往案上的盤子裡抓。

田伶曦早賴不住誘引,此時卻十分矜持,打一下芬兒的手,“別沒規矩!”

她們來了,童彤只轉頭看了看,正在炒黃豆來作佐料,笑一笑,“你們這時來了?如是沒事,去外面逛逛再來吧。這時還沒到酉時呢。”

“不如我們來幫幫忙吧?”田伶曦興致極濃。

“真想幹活?去後花園幫我們澆澆香料苗地吧。”童彤怕她們做不來事,多此一舉反而惹出麻煩,又支開她們幹活。

芬兒有些緊張,怕童彤又折磨她們,兩眼一鼓,“你又……”

“別緊張。只是澆澆水,如是不想幹活,就在外面玩吧!”童彤和悅道。

田伶曦見他們各行其是,她們閒着顯得有些不協調,連忙應道:“我們去澆水!”

主僕倆去井邊打起水往後花園去,這次再幹活,那感覺和上次不同。

“你在邊上歇上,我來幹活就好!”芬兒道。

田伶曦笑着搖搖頭,“童家的美食不能白吃,還是盡力幹一點吧。”說着蹲下凝神看地裡的香草苗,臉色一變,驚訝不已,有的植物是民間本本就沒有的,連忙把苗地看查看了一遍。有好多她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她看看廚房那邊,臉上浮出個滿足的笑,五十萬兩的贊助費絕對的值。

“大小姐,這些草你都認識?”芬兒拿着木瓢一邊澆水一邊問。

田伶曦笑一笑,卻沒出聲,只蹲在地上觀看那些陌生的植物。

“開飯了。”

酉末,天色微黑,財富笑眯眯地跑過來叫她們,見她們澆了一半的地,讚賞道:“你們幹活還算用心。”

芬兒甩着疼痛的胳膊。“我姐說要認真幹活,晚上吃飯時才能理直氣壯。”

堂屋裡擺好滿滿一桌菜餚,財發上街打了些酒回來。

六人圍坐在桌前。田伶曦控制着激動,看着童彤和童野。童野倒好六杯酒。童彤道:“我們第一次同席而坐,當共飲一杯。”

田伶曦沉穩道:“當共飲一杯。”

六人舉杯共賀了一下,童彤道:“二位請品嚐我們童家的廚藝。”

田伶曦伸出筷子,挾起一塊脆皮魚。想着那次在花園裡聞到廚房裡的魚香而不得食的可憐樣,矜持地咬一口,烏目精光乍起,“童家的廚藝當真不凡!我從沒吃過這樣的魚,竟可以把魚皮酥成這樣,魚肉卻含豐富的味道。”心裡暗暗歡喜。五十萬兩的贊助費花得值呀。

芬兒則挾起一塊白坎雞,麻辣中略帶酸味,雞肉魚嫩。肉汁滋潤易化,好吃之下,連吃幾塊,吃得真咂脣舌。

餘者顧視一下,拿起筷子吃起來。財發財富俺飾不住喜悅。童彤和童野卻是很平靜地品嚐着自己的廚藝。

“來,爲刀佬面將來的火紅喝一杯。”田伶曦畢竟見過世面。吃一會,不忘禮儀。

童彤也有此意,她有徵服超級吃貨田伶曦,讓她成爲打擊歐陽慶的鐵手。

田伶曦的目的則是另外的意思。

幾巡酒下來,田伶曦主僕臉上飛起紅霞,童彤趁機打聽,“請問田姑娘府第是哪裡的?”

田伶曦笑道:“我乃北州人氏,所以特別愛吃刀佬面。聽說瓜州的食物豐富,所以我們來這裡走親戚。”

童野明白童彤的心意,在一旁笑着,不斷爲大家倒酒。爲了不把童彤喝醉,財發和財富不時打掩護,給童彤倒酒時,倒的都是白開水。

“請問你們家裡是經商還是從政的呢?”童彤把酒杯遞到田伶曦手上,自己則端着白開水爽快地與她乾杯。

芬兒喝得有些頭暈,看童彤喝了五六杯,還面不改色,心中暗暗吃驚,這童姑娘酒量還真是好!

田伶曦喝一口酒道,“我家裡是經商的,在北州也有些名氣,家裡有些富有。”

“你們在瓜州的親戚一定也極富有吧?”童彤邊說邊擡起田伶曦手上的酒杯,“田姑娘我們邊聊邊吃,還得邊喝酒才成,不然這吃飯就沒了氛圍,這話說着就親近不起來。”

“是是是是。”田伶曦仗着有些酒量,只是喝了酒上臉,仰脖一口喝下酒,笑道,“實不相瞞趙大人的一個二夫人是我表姐,所以我在瓜州可以請趙大人支持。”

童彤驚喜道:“那往後我們開刀佬面真是有恃無恐了。”

田伶曦道:“當然。”爲了不讓童彤再問家事,她反客爲主,見童野又爲大家滿上酒,端起酒杯道,“童大哥一直爲大家斟酒,我敬童大哥一杯。”

童野喝了一杯,仍是笑着不說話,只找機會給大家倒酒。

芬兒連忙接着主子的話岔開話題,“對了。不知童姑娘與我姐姐比,誰大?大家都這麼熟了,往後還一起開刀老面鋪,老是姑娘過去姑娘過來的稱呼,讓外人以爲咱們是什麼怡紅院,春風樓出來的呢。”

大家笑起來。

童彤爽快道:“我三月初三生的,十六歲了。我哥哥今年二十歲。不知田姑娘大我,還是小我?”

“我也十六了,是正月出生的,所以當爲姐姐。來我敬妹妹一杯。”田伶曦端着酒敬童彤。

“我們當中,財發最大,然後是財富,然後纔是我哥。”童彤給她們介紹了一下情況,喝下一杯白水,裝作酒辣的樣子,吐下舌頭。

“那好。大家有緣聚到一起,往後大家就長幼有序,再不必姑娘、大哥地叫了。財發哥,財富哥,我敬你們一下。”芬兒怕主子喝醉,拼力在一旁爲她分擔,主動向財發財富敬酒。

又是幾巡酒下來,童彤發覺田家主僕極小心,也不再過分追問。

這餐飯大家吃得極和諧。大家酒足飯飽後,田家主僕便要告辭。

“天色已晚,你們又喝了不少酒,我讓我哥和財發送你們回去。”童彤安排道。

田家主僕也不推辭。

童野和財發挑着燈籠把田家主僕送到城南一條深巷裡的一處宅子裡,芬兒敲開門,擺手道:“謝謝童野哥和財發哥,夜太深,所以不便請你們進去小坐。”

“不妨事。只要你們進了屋裡,我們方能放心回去。”童野客氣道。

田家主僕向他們點點頭,進了宅裡並關上門。

童野和財發又挑着燈籠走出了巷子。芬兒趴在門縫上見他們走遠,轉過身主子已經醉得靠在一棵樹上,上前扶起她,“我以爲你沒醉,不想你還是醉了。”

“童姑娘太厲害。我數了的,我和童姑娘喝的一樣多都有十二杯,可是她竟然面不改色,而我則心裡跳得厲害。”田伶曦毅力極強,這時才真的開始發醉。

黑暗中的老僕婦走出來扶着她,輕聲道:“我扶你進屋吧。芬兒你自己小心些。”

芬兒頭暈眼花地走上曲廊,真擺頭,“想不到我這江湖神偷也有被人灌醉的時候,今晚我真是想作假呀,可是大小姐不許,說那樣爲人不真誠,得不到童姑娘的心。”

“不是童姑娘了,是我童彤妹妹……不對,是面兒妹妹……”田伶曦高興地伏在老媽僕身上,“面兒的手藝術真是太好了。還有那個天賜……明明是個美男子,幹嘛要裝成個醜男人?”

“那還不是掩人耳目?”芬兒搖搖晃晃地跟在她們後面。

“可惜一對金童玉女被逼得弄成這個樣子,那歐陽傢什麼鳥啊,竟這麼可恨?”田伶曦酒氣噴得老僕婦一身都是。

“你倆給我安靜些!”她突然轉身,一隻手拉着主子,一隻手拉着芬兒,手上運力,腳底生風,帶着她們如飛一樣進了內庭。

“姜嬤嬤又帶我們飛了……”芬兒歡笑起來。

“給我老實地睡覺!”姜嬤嬤帶着她們進了內庭裡的正房,放到一間大炕上,只是拉過兩牀被子分別爲她們蓋上,也不爲她們更衣,便關上門出去了。

田伶曦和芬兒的確太醉, 一下去,所有的意志都渙散下來,很快昏昏大睡起來。

卻說童野和財發出了深巷後,童野讓財發在外面等他。他則返身趁黑潛到田宅外邊,看準一處圍牆內樹木高大茂密,輕輕一縱,無聲地上了牆裡的大樹,往宅裡細細眺望,前庭通往後庭的曲廊上掛着一盞光線朦朧的燈,北面的廚房有些燈光,內庭裡的走廊上掛着兩盞燈籠,一個老婦從正面的屋裡出來掩上,腳步輕快地往廚房走去。

童野暗暗一驚,那老婦的動作輕靈無息,只幾個轉瞬便進了廚房,顯然她不是尋常的老僕,有着相當深厚的武功。因此,童野不敢貿然往內庭裡查探,輕輕一縱跳到牆外,出了巷子子找到財發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