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搏同情

13搏同情

童彤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們面前。芬兒嚇得閉上嘴,裝作啃饅頭,一口饅頭在嘴裡嚼來嚼去就是吞不下肚裡。

顯然童姑娘聽到芬兒說的了。田伶曦幫作從容,從芬兒手上拿過夾了鹹菜的饅頭,笑道:“中午雖然吃得好吃得多,可是幹活,真的很累人。肚裡真是空了。”說着咬一口饅頭,咬到些鹹菜,嘴裡滿是粗澀和怪怪的鹹味,難吃得讓她烏目瞪圓,牙齒間竟似不會咀嚼了一般。

“吃呀,這麼好吃的饅頭。不是餓了嗎?”童彤熱情地看着她們。

田伶曦總算體會到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了。

“既然你們沒有去廚房偷東西,只是餓了想吃饅頭,你們可不能浪費這饅頭。我們童家有個祖訓,浪費糧食可恥,是要挨罰的……”童彤見她們不吃了,故意說道,“這個懲罰便是永遠都不能食童家的食物,因爲你浪費,有吃不下的要扔……”

爲了證明她們沒有偷,並且一定要征服童家兄妹,田伶曦心一橫,笑一笑,狠狠咬一口,饅頭和着鹹菜的味難以下嚥,嚼着受不了,便狼吞虎嚥。一個黑乎乎的饅頭,她硬是囫圇吞棗地吃了下去。

芬兒見主子都吃了,也只得狼狽地把饅頭吃下去。

童彤又看看天空,“要是天黑時沒幹完,你們們明天再來吧。”說罷轉身就走。

田伶曦半眯着眼睛望着窈窕的背影,一隻手按着胸口裡,胃裡難吃的饅頭和鹹菜味直往上涌,連忙低下頭要嘔吐。

童彤突然轉過身又道:“如果吃不慣我們童家的食物,就不必想吃刀佬面了。”

芬兒要嘔吐了,被她氣得一口氣將要吐出的食物壓下去。

“好惡的姑娘。”

待童彤的身影不見了時,芬兒忍不住嘀咕。

哼。田伶曦突然拍拍胸口。轉過身對着芬兒,拿過鋤頭,“你拔助,我來翻土!”

“大小姐……”芬兒哪敢挑輕鬆的活幹?

田伶曦眼神產人過詭計。芬兒低下頭和她換個位置拔草。勞動的好處是很快讓她們的胃部適應了難吃的食物。芬兒漸漸感覺舒服了些,拔了一會草,回頭看小姐氣地鬆土,突然小姐手一滑,鋤頭挖到腳上——

“小姐!”芬兒尖叫一聲,扔下手上的草,看着主子。她受傷了,手上還拿着鋤頭。芬兒拿開鋤頭,把她扶到花園邊上。在一棵樹下的石頭上坐下,只見她的鞋子已經被鮮血染紅,小姐臉色蒼白,去倔強地咬緊嘴脣。

芬兒含淚幫她脫下腳上的布靴,碰到傷處。她痛得臉上的肌肉直跳。

一隻雪白的玉足展現出來,腳背上有道月形的鋤痕,鮮血不斷地涌出流得地上都是。

“我去找童家兄妹要點藥和布!小姐你忍着一會。”芬兒着急地道。

田伶曦拉一拉她的衣袖,遞個眼神,芬兒明白了,卻更生氣。瞪着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田伶曦慘淡地笑一笑,然後靠在樹上微閉上眼。

“哎!”芬兒起身往前院跑去。邊跑邊慌亂地叫,“童姑娘……我姐姐鋤到腳了……你們家有沒有藥?”

童彤回了屋裡正一邊畫圖紙,一邊想着晚飯的事,聽到叫聲跑出來,芬兒花容失色。帶着哭腔從花園跑過來,“快。我姐姐的足被鋤頭鋤傷了……”

童彤一驚,只這麼一會,這大小姐就受傷了?

“我去看看。”

童彤跑到花園,只見田伶曦倒靠在一棵大樹上,一隻雪白的足染滿鮮血放在地上,傷口應是不淺。

“不是你鋤地的嗎?”童彤跺一下足,看着芬兒。

“我姐說我鋤累了,她鋤會地,誰知幹了一天活太累,她手上一滑,鋤頭挖到足上……”芬兒說着哭起來。

“你在這看着你姐!我回屋去找點藥!你把她的足抱起來,別放在地上,當心地上的泥塵沾到傷口上會發炎!”童彤轉身往屋裡跑去,因爲太快,一頭撞到童野胸膛上,差點被彈飛起來,童野一把拉着她,“你慌什麼慌?反正又死不了人。”

童彤白他一眼,童野揚揚難看的掃帚眉,嘴脣四周的亂鬍子翹幾下,對田伶曦的傷勢毫無同情,衝童彤眨眨眼,轉身欲回到前牆處繼續挖地基。

這時小才帶着四個人過來,兩個拿着工具,兩個挑着磚頭。經過花園,被嚇了一跳,小才道:“唉呀這位小爺怎麼挖到足了?”

芬兒見有人來,正好搏同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嗚嗚嗚……都是童姑娘說……”話未說得出來,童野已經跑過來拉着蒙小才,“你們來得正好,前牆處正需要你們幫忙。這裡不過是些小傷,我們甭管,自有我妹妹會處理的。”

“童姑娘會治傷?”蒙小纔好奇地問。

“我妹妹救死扶傷的本事跟煮刀佬面一樣。”童野把蒙小才拉走了。

“哦,真了不起。”蒙小才經過童彤身邊時佩服地看她一眼,“既然童姑娘是神醫,我就不多管閒事了,反正這二位小爺是你們的朋友。”

芬兒張圓着嘴看着蒙小才他們走了,童彤搖搖頭跑回屋裡,很快拎了個藥箱和只小桶出來,芬兒連忙上前接過小桶,聞了聞酒氣很濃。

童彤用紗布沾藥酒給田伶曦洗了傷口,發覺傷口有半顆米多深,傷得不是很重,只是傷口很長,爲了好得快,易縫幾針,可是古代沒有無疤營養線,用麻棉線縫了會落較大的疤痕,便徵求芬兒的意見,“我想給好縫幾針,那樣會好得快些。只是以後會落較明顯的疤痕。你們商量一下吧?”

田伶曦傷口雖痛,靠在樹上一直裝昏,被藥酒洗傷時痛得發麻,都忍了過去,這時也不願睜開眼說話。芬兒搖了搖她的胳膊,她似乎還在昏迷一般。急得芬兒道:“童姑娘,我姐姐會不會有事呀?瞧她現在還在昏迷,一定是失血過多。”

地上的確流了不少血,童彤覺得流這點血應該不至於昏迷吧?而且那傷也不是很深。就是昏迷也不可能昏迷這麼久,顯然她有裝昏搏同情的嫌疑。童彤不吃這一套,看一眼芬兒,“我給她撒點藥粉,先包紮上吧!”

芬兒:“哎……”卻是不知說什麼合適,她不可能撤穿小姐的把戲。

童彤熟練地給田伶曦包上腳,對芬兒道:“你們回去吧。就你們這嬌弱樣,吃不了這樣的苦,瞧,還有人把腳都挖傷了。”

“你真是沒同情心。我姐姐足受傷了,你也不請我們去屋裡歇息一下?”芬兒翻着眼睛不滿地道。

童彤冷笑一下,“我們是粗人,窮人,幹活時不小心發生這樣的事,能有人撒藥包扎已是幸運,這樣的傷算什麼?我們帶着傷口乾活是常有的事。”說罷擒着箱子和木桶走了。

你!芬兒望着她離去的身影,氣得翻白眼,待童彤消失,輕搖主子,小聲道:“那無情的丫頭走了。”

田伶曦很狡詐,怕童彤會殺回馬槍,緊緊閉着雙眼,愣是不睜開。

主子真和童家兄妹耗上了?芬兒無奈,只得守在主子身邊抹淚。

童彤回到屋裡放好東西,想着極樂洞天裡的糯米麪團應涼了吧?便去廚房端着一大竹箕辣椒進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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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彤把糯米麪團打散,往辣椒裡填,瞟着空間一角堆滿了撤散的制面機和磨面機,心中刺痛又起,人生無常,歐陽真是她和藍天賜最好最好的朋友,最終還是成了仇人。這時想到田家主僕,感嘆萬分,這對主僕好象也是天生的冤家,唉,這是好是壞呢?

童彤做了一百個辣椒糯米果,這一次糯米麪用蒸的,下一次她準備再做一百個,糯米麪用炒的方式,看看那種方式做的醃辣椒果更好吃。

想到田家主僕,童彤多了個心眼,出去把個醃菜壇抱進空間裡,再沒徹底趕走田家主僕前,還是多提防好。

外面天色微黑。

童彤出來,去前牆邊看施工情況,打開的圍牆已經用幾塊大竹籬擋上,裡面挖了幾道壕溝,童野道:“明天可以先把門頭和連接處的牆做好。”

“天黑了,收工吧。”童彤對林石工他們道。

大家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童野帶他們把工具放到空的廂房裡,他們便從花園處的內門回了前宅。

田家主僕還在花園的樹下,田伶曦還靠在樹上昏迷,芬兒還跪在一邊抽泣。

童野到花園看了看,冷笑一下,回到廚房,童彤已經開始作飯。

“我們今晚吃什麼?田家主僕耗上了,我們就做一餐美味晚餐刺激一下她們,看她們有多倔強!”童野覺得她們太無聊,天黑了還不撒手。

“做一尾青魚,下午做辣椒果時,弄碎了些辣椒,用來把井裡凍着的瘦肉再做一道青椒肉絲,再配一道糖醋白菜,一道脆皮涼黃瓜,應是夠了。”

“我去剖魚。”

“我切瘦肉!”

半個時辰後廚房裡飄出烹魚的香味。天黑了,夜風輕繞,香味隨風傳到花園。芬兒使勁吸幾口,搖搖田伶曦,“小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你沒看見他們心腸多硬?先前童大哥來看過我們,瞅着我們直冷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