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來事

123來事

面兒想將院子擴建大一些,歐陽真自然熱情積極地參與進來,幫忙參商着這事,直到天黑才離開。

晚上面兒和天賜在堂屋裡畫圖紙,忙得不亦樂乎。劉二娃神神秘秘跑進來,“面兒姐姐,我要報告,財發和財富有秘密!”

“什麼秘密?”面兒直起身,看着他,又望望門外,這個時候劉二娃應該睡着了纔對。

“我本來睡着了,可是晚上水喝多了,尿給漲醒了。便起來解手。聽到財發他們在屋裡小聲地說‘面兒姑娘比穆家的人可是好太多,她簡直就是菩薩下凡’……”

“就這話,你也當秘密?”面兒噗嗤一笑。

“他們說,如是穆大小姐還在世的話,其實也是這般好人,只可惜被歐陽慶給害死了!”

“……”面兒記得偷酒時有聽他們提過。

“還說歐陽慶發現了穆老頭請人刺殺他的事,暗地裡穆家的生意倒了不少,青州名酒鋪和祥安客棧因爲官爺的股份,所以才還暫得保全。說歐陽慶……好壞……哦……不過穆大公子也不是什麼好人……”

藍天賜走到門口,向東廂看了看。

“你們放心。他們倆睡着了,我聽到他們打鼾了,纔過來的。”

“還有呢?”藍天賜問他。

“還有,他們說歐陽真是個好人,好在王家與歐陽真是朋友,不然也要倒大黴!”

“嗯。你去睡吧。我們知道了,以後會當心歐陽慶的。”

藍天賜和麪兒明白了劉二娃的意思,還是對歐陽慶不放心。

劉二娃點點頭出去,歐陽慶在王家和幫工們相處過,沒有一個人對他有好感。

“歐陽慶不會看得上我們這種作坊吧?做方便麪掙的錢,可是一個銅子一個銅子來的。”面兒知着和天賜說。

天賜道:“暫時不會吧,歐陽慶很愛歐陽真。”

面兒皺皺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吧。”

劉二娃出去, 二人接着研究圖紙。

卻說歐陽真回家後,想着面兒擴建後要大添一批機器,應該早些把機器的事給定下來,到時房子一建好,新機器同時上馬,就不會影響面兒賺錢。

這次面兒要添的機器多,初步計算大抵共要添六臺。要用的精鐵多,便吩咐歐陽幹暗中去辦理此事。

歐陽幹如今受控於歐陽慶,二公子睡後。辦精鐵的事自然悄悄稟報給了歐陽慶。

承德樓後院的花園,歐陽慶和歐陽全秘密商議此事。

“大公子,是時候了……”歐陽全陰陰地道。

歐陽慶點點頭。“雖然我愛錢,絕不放過這世上最賺錢的機會,可是真兒畢竟是我的弟弟,我歐陽家家大業大,早不差那幾十萬把兩的勾當。所以。千萬別傷害到真兒,還有面兒!”

“大公子。小的覺得,這面兒可不是尋常之輩,上次那個藥丸,連空光道人都辨不出其中的成分。她呀,可是古怪非常。我真懷疑她是不是人!”歐陽全把空光道人的話轉述出來。

歐陽慶擡頭看着蝴蝶山上。“歐陽幹在王家沒有發現特別的植物?”

“歐陽幹已經查過王家的地,裡面種的蔬菜、藥木全是他認得的。沒有叫不出名字的,連地裡的野草都查過了。沒有發現特別的。”

“奇了!”歐陽慶陷入思索中,“平日又不見面兒上山什麼的,她從哪弄來的草藥?還說是家傳種植的,總得見片地兒呀。”

“大公子。還有一件事,奇得很!”歐陽正從另一邊走過來道。

歐陽慶看着他。“什麼事?”

歐陽正道:“青州城送來消息。說王面兒曾經救治過穆家的夥計,後來出銀子資助他們。現在那兩個夥計都自由地離開了穆家。”

歐陽慶眨眨眼,有點不悅,“王面兒這麼好管閒事?她管白雲村的事說得過去,可是穆家的夥計關她什麼事?”

“聽說生病的夥計叫財富,當時得的傳染病,給趕出來。有天面兒經過祥安客棧,另個叫財發的夥計,和財富感情好,從裡面出來攔着她,原來財富把茶打灑在一個客人身上,被賠了一回西洋絹衣服,也是面兒借的錢給他們。”

“唔,王面兒還真好管閒事?”歐陽慶眉峰攏了攏,覺得這事有點意外,“她又怎麼會遇上那事的的呢?”

“應是偶然遇上的。”

“古道熱心?”歐陽慶喃喃道,“一個小女子,雖然聰慧,有些特別的本事,可是天下不平的事多,就憑她又能管得了多少呢?就是我歐陽家這麼大,都有管不了的事。”

歐陽全和歐陽正會個眼神。

歐陽全道:“王面兒會不會知道穆家的事呀?”

歐陽慶挑挑眉,“穆家的事關我們什麼事?”

歐陽全道:“若是面兒聽聞些什麼,恐怕不利於二公子,只怕她會不喜歡二公子。”

歐陽慶瞪着他,眨幾下眼,“不知道人正不怕影子歪嗎?”

歐陽正心中寒顫一下,大公子果然厲害。

過兩日。

王家西面的牆頭已經打開,外面平出一塊地,正在打地基,要擴建些房屋。這上午,面兒和天賜站在西頭的槐樹下,看着大家挖地基,還在商議着改圖紙的事。

院壩裡突然傳來轟亂聲,有人高叫着:“王面兒!”

又有幫工驚叫:“好多官差!”

面兒和天賜跑到院壩,只見五六個官差拿鎖提枷,面容沉肅地衝進來。見到面兒,爲首的都頭上前,冷冷道:“王姑娘,今天早上有狀告王家方便麪有毒,已經毒死兩個人,所以你的鋪子已經查封。你鋪裡的夥計已經暫時收監,你跟我們去一趟衙門。同時知縣有令,在查清此案之前,王家暫停生產,以免生產更多的毒面,危及百姓性命!”

“毒面?”面兒背上一寒,感這次的事不象原來那次的那麼簡單。定了定神,道:“我去衙門可以,但希望到時把鋪裡的夥計放出來!”

“你是東家,有你頂着,可以放回你家的夥計!”

天賜道:“讓我去頂吧!”

都頭白他一眼,“你是東家?”

“面兒是個姑娘,怎麼耐得監牢之苦?我是王家的幫工,卻情同面兒的兄長,所以讓我去頂吧!”天賜哪能讓面兒去吃這樣的罪苦。

面兒搖搖頭,眨眨眼看着天賜,“我去。天賜哥,你還是在外面,跟官府的人一起好好查清真相吧!”

天賜怔了怔,是呀,只有在他在外邊,纔有可能查清真相,可是他實在不忍面兒吃苦。

面兒笑笑,“沒事!”說罷,便大方地往外走。

“王姑娘通情達理。我們自不會難爲別的人!”兩個官差在王家大門上貼上禁止生產的封條,並留了兩個官差下來監視。另幾個帶着面兒,急急地進城。

王家一大幫幫工跟在後面,一起到了城裡的衙門裡。

果然衙門大堂裡擺着兩俱用席子裹着的屍體,家眷跪在大堂上痛哭不已。

“王面兒。今早城南和城東有兩家人狀告王家,他們的孩子早上吃了你家的方便麪,當時毒發身亡,並有鄰居作證。所以才把你的鋪子暫時封了,並將你捉了來。對此,你可有異議?”謝知縣在案前嚴肅地道。

面兒道:“如何確定一定是吃了方便麪死的呢?”

一家的父母痛哭道:“我們一直當王家是好人,對方便麪放心得很。早上孩子吃方便麪時,正好有鄰居來我家借東西。”

“是呀。早我家幾把鋤頭都壞了,所以我去李家借個鋤把,看到李大嫂給孩子泡上方便麪,孩子香噴噴的吃着,我倆正說着話,那孩子便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滾了幾滾,然後人事不省,我們把孩子送到醫館時,便沒了氣。”李家的鄰居大嬸悲怨地看着面兒,“我們真是信任你得很的。怎麼這方便麪會吃死人呀?”

另一家也哭道:“我家還不是一樣?早上剛給二娃泡上方便麪,鄰居來約我上街買菜,我去找菜籃子,卻聽到鄰居大叫‘二娃,你怎麼了’,出來一看,二娃在地上瞪幾下腿就死了!”

那家的鄰居是個阿婆,抹着淚嘆着氣,作了真實的證明。

事情來得突然,面兒想不起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咬咬嘴脣,冷靜道:“可有驗屍?爲什麼獨獨這兩孩子中毒,別人卻沒有?”

“正是要你來了後,讓忤作驗屍。”謝大人看看側邊站着的忤作,點點頭,看着一個差頭,“就當堂驗吧。爲了不嚇着鄉親,拉幾個布簾子!”

堂上堂外寂靜無聲。兩個官差拉起幾道布簾子,忤作進了簾後驗屍。

只半刻鐘後,忤作洗淨手從簾後出來,舉着一根黑黑的長銀針,道:“兩個孩子胃裡只有方便麪一樣食物,食物裡有無名的毒藥,毒性極大,食之很快便能斃命。”

面兒倒抽一口冷氣,“這當中一定有問題。我王家的方便麪可是遍及各處,怎麼會偏偏這兩孩子中毒呢?”

“這個……”謝知縣思索道,未說完話。外面有兩個官差吆喝着,擡着個東西進來,“謝大人。賣炭的劉老頭死在北門外。應該也是早上吃了王家方便麪的關係。”

面兒看一眼進來的方向,眼前一暈,兩官差拖着的的確是死得僵硬的劉老頭,不由悲愴道:“劉老伯……怎麼會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