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此人的生機未發生任何的變化,能不成不是本體嗎?爲何邪惡的感覺如此明顯,連同古晨都沒看出端倪嗎?”
朱渙雙眼注視着對面牆面上由骨刺所穿刺全身的中年孕婦,有些醜陋的面龐上依舊顯露着一張惡毒的面孔,對於自己身體行動能力的全部喪失並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同時對於穿插在身體上的骨刺沒有剔除的意思。
僅僅是看着面前的朱渙,一股極爲嘲諷的感覺。
“糟糕……古晨!”當朱渙意識到問題關鍵的時候,意識中與古晨的聯繫已經完全切斷。
朱渙毫不猶豫從空間儲物囊中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巨大木箱,內部的黑刀毫無猶豫地持在手中而向着地面上滿覆的血肉進行劈砍,然而連綿無盡的血肉不知延伸到地下何種深度。
…………
前一分鐘,在古晨在融入地面由邪靈所形成的血肉時,在地面下方注視到觸目驚心的一幕。甚至古晨這種見過不少大世面的人都不由心中一凝,現在的狀況已經與自己的計劃發生極大的偏差。
忽然間,本來由古晨十分輕鬆融入的血肉內部產生巨大的排斥力,血肉中不知從何冒出的怨氣全力將古晨剔除。
“原來如此……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扮豬吃虎的嗎?”
古晨的身體由血肉內部彈出,而下方的洞穴深度視線根本無法洞察,甚至古晨的感知都無法確定具體深度。而向下蔓延的通道巖壁四周血肉覆蓋,古晨身體受到排斥而無法以此作爲支撐點,身體不停下墜。
“轟!”
跌落近兩千米的距離,在沒有任何減緩下落速度的情況下,古晨肉體被摔得粉身碎骨,血肉四濺。不過這對於古晨來說根本如同撓癢一般,四散的鮮血迅速予以癒合。
古晨身體聚合完成時擡頭而看向自己頭頂,兩千米深度的洞穴上端,即可由血肉薄膜予以覆蓋。一層接一層最終將自己完全與外界相隔絕。
當朱渙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而想要達到這個深度,則需要破除大量的血肉,花費的時間至少是在十分鐘以上。
古晨深呼吸一口氣,而審視着自己現在的處境。地底的圓形空間內存在着與上方相同的中年孕婦,不過給予古晨的感覺卻是天壤之別。
“這傢伙,還是小看此人了……從一開始我們餵食給其子嗣後代時,怕是已經暴露身份。而故意將我們兩人引入深處並將我與朱渙分開,最終的目的恐怕是看上了我的血肉。”
古晨凝視着面前的婦人。對方在自己面前示弱還真的是讓自己差一點掉以輕心。
“不過,我好像也是被你給小看了。”
“咚咚!”伴隨着一切血肉的跳動聲由古晨的體內傳出,使得面前的中年孕婦不由偏着頭有些疑慮地看着面前的古晨。
整個地下的圓形空間都在古晨身體的變化下而震動……
…………
在距離南海岸大約十五公里遠的一處屹立着衆多數十米高岩石的高聳山丘上。
一道黑煙向下奔騰而至,這一道黑煙與其它邪靈相比起來顯得有些不太相同,因爲在還未着陸以前,便已經有着一張骷髏頭印在黑煙的表面,撞擊在地上的瞬間,千米內的小草都在枯竭而死亡。
黑煙四散消失而在內部顯現而出一位身高兩米,穿着寬大灰色布袍的人,帽兜將面龐擋住。左右肩膀上所存在的肩飾乃是用針刺穿插的骷髏頭。
“好地方。上好的聚靈之地。”
袖袍之下伸出一隻暗淡而蒼老的手臂,此人的手指長度大約是普通人的兩倍,且大拇指似乎在很早以前便被他人給切斷,傷口早已癒合而此人沒有將大拇指予以癒合的意思。
四根手指上長而尖銳的手指甲開始在高地的石碑上進行雕刻,一系列未知的文字在此人的雕刻下,字體漸漸透露出暗淡的死靈氣息。
一處石頭的雕刻完成,此人便不慌不忙地來到下一處進行雕刻。
而在這個時候,天邊一道黑影襲來徑直來到該邪靈的面前。黑影並不是九位邪靈之一,而是黑女王藝芷的本尊,身體散發着令萬物生畏黑暗氣息。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兜帽西方傳出一陣蒼老的聲音。
“孫臏。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還請大人指示。”
…………
張陳一行四人向着島嶼深處深入。
天空中九道黑霧大致所降落的方位已然被四人所捕捉,現在所去的方向自然而然是距離最近的一處邪靈所在處。
“全世界獄使以及修真者共同登島,恐怕會有不少人已經遭遇邪靈。而其中應該有着實力強大的國家能夠將邪靈殺死而獲得邪具,難不成我們需要……”
“邪具在誰人的手中。只能夠讓他們交出來,大局爲重。”青鬼打斷張陳的話語。
張陳不再多言,如果按照青鬼的說法便與之前的做法有所差池,依照華夏國六人的力量對付邪靈沒有任何問題,而一旦有邪具落在華夏國人的手中,意味着自己四人將會與對方開戰。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華夏國可以放在最後來考慮,等我們集齊其它八件邪具再從他們手中奪取即可。如果對方是講理之人以大局爲重,相信會主動交給我們。”
青鬼的回答,張陳只能夠點點頭畢竟一切乃是以阻止無面計劃的實施以及殺死無面爲主。
而有關於現在的四人小隊,張陳越加懷疑不動聲色的虞茗真正目的在於何處,而且論天狗與王藝芷的關係,一旦四人小隊在後期與無面對峙的時候,天狗必然會以殺死王藝芷爲目標。
因此目前的四人小隊存在着極大的不確定性,但跟着青鬼,天狗卻是最容易接觸無面的方式。畢竟人間範圍內,最爲了解奈亞拉託提普的人便是這兩人。
“青鬼前輩,有一件事情需要問一下。”
“問吧。”
衆人保持着中低速行徑而在路途中的空閒時間,張陳將心中一直壓抑的一個問題問出,自然是以傳音的方式,“爲何藝芷她要爲無面效力?”
“這個問題……牽涉到很多以前的事情,你現在還是儘量不要知道的好,對你只有害處。相信如果你問過黑女本人,她的回答應該與我相同吧?”
“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如果事情在沒有太大變數的情況下進行下去。即便是王藝芷站在無面一方,天狗將會幫我們壓制住王藝芷,雖然他們之間的仇恨極深,不過僅憑藉天狗一人是沒辦法殺掉黑女。一旦我們將無面殺死,我像你保證黑女的安全問題。”
“謝謝青鬼前輩。”
張陳將傳音截斷,而在一旁天狗的嗅覺中,下一位邪靈的氣息已經出現在不遠處。前方的地勢慢慢上升,而空氣中開始有着一股死靈氣息蔓延開來。
“死靈法師?”對於這種感覺青鬼在熟悉不過,並且已經在青鬼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位熟人的模樣,曾經青鬼還存在於人間時的一位摯友,同時也是青鬼的老師。
“難不成……真是老師?”
在向着山坡上方行徑的過程中,青鬼的這種感覺愈發劇烈。
自己最初作爲怨恨的聚集體,乃是在老師的收留以及指導下才能夠慢慢控制自身的情緒。自己最終能夠前往明悟一切跨出最後一步亦即是與老師密不可分。
張陳敏銳的洞察力注意到,青鬼在爬坡的這段時間裡似乎不如之前的全神貫注,心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沒想到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與老師再次相遇,自始至終,老師他還是沒能夠突破自身的心魔嗎?”
青鬼不由一陣嘆息,在衆人抵達最高點時,面前廣闊的山嶽平原展現在四人的眼前。
山嶽上交叉錯落的巨石倒是一副不錯的景色,然而在巨石圍繞的正中央位置,草木化爲黑色而枯萎死亡,並在中心處作爲一位穿着灰色長袍的人物,兜帽罩着面龐。
不同於張陳所殺的瘟疫使者,從此人體內感覺不到任何的怨氣。
“死靈孫臏……”青鬼的面色變得陰沉下來,這也是張陳第一次見到青鬼的情緒波動。
“你們三人在這裡不要有任何動作,這個邪靈我最爲了解,交給我來對付。”
青鬼的話語中夾雜着威嚴,張陳自然不會有任何動作,在自己看來恐怕這位邪靈與青鬼有很大的淵源。
青鬼的移動方式是獨一無二的,所有的動作都行走在不同緯度的時間內部,從邊緣抵達巨石陣內部根本沒有時間間隔。
“孫臏老師,好久不見,阿青在此叩拜以答謝老師給予的養育,教導之情。”
青鬼沒有任何的顧忌,直接雙膝跪地,一連三次響頭叩在面前的土地上。而坐在中央的死靈法師沒有任何的動作,靜靜地看着面前這一切。
在青鬼三個響頭叩拜完成的瞬間,對方袖袍下一隻白骨手掌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