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遊輪上的所有人度過了沒有電力與信號的一天。
而威廉吩咐老船長關於夜晚禁足的事情已經實施到了每一個房間,實際上在這裡95%以上的遊客都不會在天黑後離開暖和而安全的遊輪而去面對外面未知的島嶼。
當然還是有極個別的特例覺得呆在遊輪上實在無趣而想要前往沙灘上去走走,不過通通被守在各個關口的船員給攔截下來,並告知在島嶼上存在很多有着致命毒素的生物。
夜晚的海風格外涼爽,不少遊客開始從房間中走出而來到甲板上緩解自身壓抑的心情,大家的心裡都在期待着能夠有快一點離開這個地方而趕緊回到家中。
隨着甲板上聚集的遊客越來越多的時候,正在船體內部研究着鰻蛇這一生物的威廉猛然間心神一震,立即安頓好手上的工作向着船體上方迅速而去。
這個時候站在甲板上的遊客有着數個視力較好的挪動着自己的步伐而看向黑夜中島嶼。
“那是什麼?”
隨着少數人的驚疑,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在甲板邊緣眺望遠處的島嶼深處,大家的視線中有着不少淡藍色的光點浮現而出並向着船身遊動靠近。
不過一小會兒,最近的光點都已經逼近船身向着甲板上的遊客遊弋而來。
“蛇!”
待到第一個藍色光點出現在甲板的時候,衆人藉助光線而看清,正是一種體長很短類似於蛇形的生物,因爲不確定該生物是否存在着強烈的毒素。甲板上的所有人都開始四處逃散。
只不過這種生物一旦鎖定目標以後速度奇快無比。
一位行動緩慢的老人看到一隻藍色的小蛇靠近自己而來,立即揚起手中的柺杖敲打下去。誰知道,小蛇剎那間便直接由老人的腳部鑽入體內。
或許是因爲老人的身體抵抗力不如年輕的希爾醫生,在被這種小蛇入體之後不過十秒鐘的時間裡便在脖頸處長出了一顆巨大的肉瘤,鰻蛇已經十分釋然地盤踞在肉瘤之中。
老人整個人的眼球瞳孔也是變化爲橢球形呈現出天藍色。本是退回船艙的身體立即轉向,以極快的速度縱身一躍而跳下三十餘米高的船頭。
“啪!”
足以聽見掉落在沙灘上時腿骨摔破的聲音,鮮血沿着斷裂的小腿骨直流而下,但是整個人卻依舊保持着奔跑速度而向着島嶼內部的某個方向跑去。
若是此時從天空中俯瞰而下,這種藍色的小光點足足以十萬來計數,正在如同潮水一般涌向船體。不僅如此。在島嶼的其它地域還在不斷地從土壤中爬出這種生物。
“數量太多!以我一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加以阻止,唯有自保一條路可以走了。沒想到情況竟然會突然如此變化,以我的實力應該足以跟隨着這些傢伙一併進入到島嶼深處一探究竟,一旦有任何的異常,逃離即可。”
威廉的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看着船上的乘客一個個遭到寄生,心裡的滋味是十分不好受。
另外一點,威廉的主魂是與走獸有關,因此對於海水是極爲的生疏,這也是他做出這樣決定的無奈之舉。在他自己看來,自己作爲一位二級獄司,在人間的鬼物還不足以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威廉動用身體的能力,形似於獵豹的自己身心漸漸與黑夜融合。而這些長着魂髓的鰻蛇根本無法察覺到威廉的存在。
老船長帶着船員在船體內部利用地勢做着無力的抵抗,最終完全攻克,近七千名遊客加上船員此時此刻全都向着一個方向以自身可以爆發出的最大速度奔跑而去。
威廉潛伏在人羣的尾部。跟隨着浩浩蕩蕩的寄生人羣向着海島的深處奔跑而去。
足足三個小時過去,在保持全力奔跑的途中已經有不少人因爲身體機能的全部激發最終耗盡一切能量而猝死在途中。
跟在最後面的威廉不由感嘆這座島嶼的大小,而且讓威廉感到奇怪的一點時。
即便這裡是從深海之中浮出海面,但是在威廉作爲走獸的感知看來,在這裡只存在着鰻蛇一種生物,甚至空氣中都不曾存在着微生物。
這個時候。正在思索問題的威廉忽然之間將自己擁有夜視能力的眼睛看向遠處的一處百米高的山坡上,一座佔地千平米的宮殿式建築存在於山坡的頂部。
“總算是到了嗎!”
遠在數公里外的威廉便嗅到了宮殿裡所傳出的奇怪味道。這次威廉直接動用主魂能力雙重隱匿自身的氣息,以極慢的速度從另一方向着山坡上的宮殿步行而去。
宮殿並非是全封閉結構。
四肢健碩的威廉跳躍至宮殿的頂部。雙眸看向內部的情形,不禁讓威廉眉頭緊皺。
宮殿內部並沒有什麼複雜而奇怪的裝飾,只是在中部存在着一個井口,而一位女子的虛影站在井口旁似乎負責監視着這一切。
一個個走向內部的遊客毫不猶豫地來到進口旁而將自己的腦袋伸出。
站在一旁的女子虛影伸出長長的尖銳指甲,毫不留情地用五根黑色指甲將伸出腦袋的遊客頭頂削開並剝離出內部的鮮活大腦而投入井口之中。
大腦剝離的遊客並沒有立即死去,而是由頸部肉瘤內的鰻蛇迅速遊弋而上,盤踞於大腦內,完全掌控宿主。
一個接一個的進行,甚至在宮殿外排了數百米的長隊。
“看來這一切都是有人精確的計劃,有人需要拿這些常人的大腦去做一些事情,在大腦剝離之前,不可受到任何的干擾。而且這個女子虛影,達到頂級的高級鬼物層次了嗎?難不成在這裡存在着魘?”
威廉盤踞在房頂上將視線對準下方的女子,心中已經是慢慢升起了殺意。
就在女子伸出長長的指甲削開面前一位遊客的頭蓋骨時,威廉四肢發力,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直逼站在井口旁的女子虛影。
“咔!”
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威廉的身上發生,發出骨頭斷裂聲並不是由下方本應該措不及防的女子所發出,而是威廉本人的頸椎骨斷裂所發出。
女子在威廉從自己身後盲區猛撲而至的時候,竟然在剎那間作出反應,轉身單手準確地抓住威廉的脖頸,力氣超過威廉,瞬間將其整個人提起並靜止在空中。陡然間黑色的指甲刺進威廉的皮膚,黑色的侵蝕氣體立即由傷口入體。
“初……”
威廉還想要動用初解能力的時候,女子的另一隻手已經極爲輕易地洞穿自己的胸膛而將黑色的主魂石握在了手中。
威廉生機斷盡前的最後一眼所見到的只是黑髮下面一張美麗的黃種人女子面龐,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左右。
…………
兩年半以前,2011年大年二十九的夜晚
天府市金溪縣城。
“我的事情想必劉諾已經與你講得很清楚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不過是一道殘留的意識罷了,是我很早以前爲了避免特殊情況而留下的一道後手。我本體所在的位置已經完全與我切斷聯繫。”
“你一直站着幹嘛?不過來坐坐嗎?”
王藝芷的話語與以前有着很大的不同,彷彿兩人之間在事情真相瞭解揭穿以後,產生了一道無形而又厚實的隔膜存在於兩人之間。
“好……”
張陳的話語有些顫抖,大腦內更是空白一片。在王藝芷的指示下,兩人一起坐在了牀邊。
頓時間,寂靜而又黑暗的房間中生成一種壓抑感,兩人之間似乎有些尷尬。王藝芷只是靜靜地看着自己與張陳兩人這幾年來所留下的相冊,彷彿在回憶着什麼。
“怎麼?你沒什麼問題想要問我的嗎?”
相冊翻閱完畢的時候,儘管王藝芷的聲音絲毫未變,但是言語之中所帶有的感情色彩卻是極爲淡薄。
“我……伯父伯母他們還好吧?”
“哦,你是說王叔與金阿姨嗎?她們倆回老家過年去了,所以房子裡纔會沒人。”王藝芷淡淡地解釋着。
“原來如此,還讓我虛驚一場。”
張陳傻傻地笑着,說實話現在的自己根本想不出什麼話題。
“藝芷,你的這一道殘留意識能夠維持多久?”
“因爲與主體失去聯繫,沒有能量的供給,恐怕最多一個星期便會煙消雲散吧。”
“能量我這裡多得是啊,我可以一直維持你的身體。”張陳激動地說着。
“我與你完全是兩類人,我需要極爲純潔的黑暗力量來對身體進行充能,即便是劉諾用黑暗力量來爲我補充,恐怕也堅持不多久。沒關係,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狀態如何。現在看來,你並沒有讓我失望,目的已經達到,這道意識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存在價值。”
“藝芷,你……”
張陳聽見這番話語的時候不由心中情緒波動,忽然之間,張陳強而有力的胳膊一把摟住王藝芷的小蠻腰,而將自己的嘴脣毫無遲疑地印在王藝芷冰冷的紅脣上。
王藝芷想要掙扎,甚至使用意識體內殘留的一絲黑暗力量侵蝕張陳的軀體,可是後者卻絲毫都不動容,保持着這個姿勢而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