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陳略微沉默了些許。
“這是你的肉身吧,與你約定的人,是不是將你真正的殺死的人?”
“沒想到你還算蠻聰明的嘛,本以爲只有下面那位道貌岸然的小哥聰明過人。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你這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儘管一個人裝得再如何像,我也能看得出他的本心如何。可是你不一樣,你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在用本心對待我。”
富江的聲音溫文而婉轉,
“正如你所見,我生前的確爲應該如何死去而苦惱。正是那位老人與我定下約定,只要他能夠真正的讓我死去,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作爲報到有些事情我自然會幫他的。”
“做完你們約定的事情,你打算去哪裡?”張陳看着富江,感覺對方與鬼物不同,處於禮節,自己並沒有窺視對方體內構造。而從富江身上溢出的鬼氣僅僅只有高級鬼物的層次,這讓張陳感覺十分的奇怪。
“去哪裡?我也不知道啊,話說需要你擔心的不應該是現在的事情嗎?”富江指了指處在衣櫃裡自己不斷再生的肉體。
“這裡的肉身可是一個麻煩事情,你也看到了,即便我的靈魂已經離開生前的肉身。血胎依舊不斷地再重生,我需要每一天都前往閣樓來將血胎衍生出的血肉組織殺死一次。已經足足持續了整整八十九年了,我也爲我的身體感到奇怪。”
張陳向前走了兩步,散發出自己身體內的血能試圖與正在不斷再生血肉的血胎建立聯繫,可是血胎內部似乎存在着某種特殊能量,與張陳的血能截然相反,將任何物質排斥在外。
“若是放任其不管。這東西難不成會再次生成一個你嗎?”張陳問道。
“我的靈魂已經立體,這東西乃是一個無主之物。若是放任其不管,一天的時間這個房間都會被充滿沒有固定形態的肉體。若是將其放任自流。我估計一年的時間,恐怕會長到一個小型國家那麼大。而且太過於靠近他的生物會激發它的自衛系統。”
富江的話語讓張陳瞪大了眼睛,從能量守恆定理上看來很明顯不太可能,那麼原因肯定在於血胎內部了。張陳懷疑在血胎之內存在着某種供能點,甚至可能連接着血界。
“無法吸收,毀滅或是同化嗎?”張陳問道。
“你可以大膽的試試哦,若是能夠吸收的話算我送你的。”富江作出請的手勢。
“好吧。”
頓時間一股與衆不同的血能瀰漫整個空間,比曾經的血魔羅丹還要精純,有些類似於戊眾體內殺死萬人所凝聚的血液純度。手掌一動。化爲十根暗紅色的手指而伸入面前擠滿衣櫃裡的不規則且正在蠕動的血肉之中。
從血胎內衍生而出的血肉立即被張陳化爲己有,但是當張陳試圖控制血胎的時候,異變發生。
即將接觸血胎的暗紅色十指竟然不聽使喚的停滯在空中,同時從血胎內部衍生出十條一模一樣的血肉條與張陳的手指銜接而上。
張陳毫不猶豫斷掉自己雙臂,不可思議地看着血胎。
“還算是比較果斷。”富江誇獎着張陳。
“這東西就是你生前的本體,還是存在你身體裡的一個異物?”張陳不敢相信,如此怪異的東西會誕生在一個人類的體內,“難不成你小時候有過什麼奇遇嗎?”
“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既然你想聽聽,我以後單獨與你講吧。時間差不多。外面那隻滑頭鬼似乎有些急不可待想要救你們出去了。過一段時間我會再次來找你的,呵呵……”
富江微微一笑,纖細的手指出現在在張陳的臉頰處劃來劃去。用指甲將張陳臉龐上的一小坨肉塊切下並收回自己的身體之中。
“送你們出去吧。”
富江的話語一說外,張陳感覺到四面八方一股強大的血能開始顯現,草坪,樹林通通開始顯現出本源的形態,四處瘋長,朝着藍天生長而後竟然將天空撕開,露出一條巨大的裂痕。
“賈心,蟲螢,我們跟着她離開。”
張陳立即用空間移動來到一樓。三人跟隨在富江的身後從天空的撕裂口攀附而上,朝着上方千米處的開口前進。
接近開口的時候。一縷縷七彩的光芒瀰漫在幾人周圍。
熟悉的白髮身影顯現,伸出手一把抓住張陳。賈心以及蟲螢三人直接出現在相距地面巨大裂口的千米以外的民房之上。
“大家沒事就好,那個瘋婆娘竟然沒有對你們出手。”
陸生一臉的歉意,同時醫生以及小白都恢復了身體情況並出現在大樓頂部上。
“哦?滑頭鬼,誰是瘋婆娘啊?”一陣婉轉的聲音迴盪在漆黑的天空中,從巨大裂口處,血肉形態的植物開始鋪天蓋地的向着整個京都府蔓延,而單獨的一片樹葉承載着一位女子徐徐來到天台。
陸生手中的妖刀已經出鞘1/3。
“羽衣狐沒有在此,你還想怎麼樣我嗎?咦……這不是百年前的殺人狂嗎?怎麼現在一副斯斯文文的裝扮,而且氣息也轉變且收斂了不少,當時的你可讓我十分感興趣哦。”富江說話的對象是直指男醫生,後者的眼神中含着幾分忌憚。
“普通人隨便你殺,還請這段時間不要爲難我們。”陸生將妖刀收回刀鞘,後退一步說着。
“呵呵,我說過不會殺這三人的。我先將京都府的人殺光,然後回去見見老頭。到時候,若是那死老頭讓我殺你們,可怨不得我哦。”
隨着富江的離去,血紅色開始蔓延整個京都府,睡夢中的都市,開始被慘叫聲,撕裂聲所代替。
“瘋女人果真還是出來了,可惡!這件事情是我被逼不耐,實在是對不起。”陸生以刀鞘立於地面,竟然單膝跪地而請罪於張陳幾人。
“堂堂滑頭鬼竟然單膝跪地,若是被你那幫手下看到,不當做笑柄而嘲笑你嗎?”醫生看着陸生單膝跪地亦是眼前一亮。
“陸生兄,快快請起,若不是你給的這次機會,小口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我們得手。”張陳去攙扶陸生的時候,後者體會到張陳身體的巨大變化。
“沒想到真讓你們成功了,一個麻煩的主魂換來一個瘋女人也算是並不虧。讓我有些詫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不對你們動手,在我看來,張陳你應該是她很好的養料。整個京都府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全部成爲這位女人的養料,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展開針對酒吞童子的作戰計劃,趕緊跟着我前往東京吧,華夏國的那些獄使恐怕處境不太妙。”
張陳看着如同地獄一般的京都府,心裡有些梗塞。
“我能夠改變她嗎?”
…………
“邪物,東瀛竟然有如此可怕的邪物,實在是……實在是讓人血液沸騰。主,你看到了嗎?”
九州島一處民房之中,金髮神父站在陽臺上而將目光投向京都的方向,此時的房間裡躺着三具身上插滿銃劍的無頭屍體,黑色腐臭的血液正在不斷向外溢流。
神父整個人都興奮不已,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息,身體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本是打算在這裡過上一夜,第二日清晨前往本洲,沒想到一股鋪天蓋地的邪惡氣息以及數百萬人裂肺的慘叫聲都從天邊傳來。
“好想殺了她,恐怕比起上次的般若還要強大吧。”
神父的身體周圍開始被一張張聖經的紙張包裹,只要全世界各地有任何的基督信念的地方,神父都能夠瞬間抵達。
然而待到神父周圍閃耀着金光的聖經紙張漸漸散去時,出現的地點卻與自己想象的千差萬別,不僅如此,自己周邊所能感知的一切通通被屏蔽。
漆黑的小房間,牆體,地面通通是黑色。唯獨懸掛在房間正中央的吊燈是散發着光芒,以及在吊燈之下襬放着一張金屬方桌,並且在對邊設置有兩張椅子。
數百把統劍由神父手中的聖經書頁幻化而成並向着黑色房間的所有位置角落穿刺而去。
黑色的牆面似乎並不是事物,受過聖光洗禮的統劍在觸碰到牆體的時候,儘管存在着一定的驅散作用,但是立即被黑暗給吞沒殆盡。
這個時候在漆黑房間的角落,一道女性的身影緩緩走出,在其面部戴着一層黑色的紗巾僅僅將雙眸暴露在外。不過僅僅通過這精緻的眸子便足以確認,遮掩之下的面龐絕對是一張美麗的臉龐。
“亞歷山大.v.安德魯森神父,1673年出生於意大利羅馬落灰小鎮,1685年正是加入梵蒂岡教會當時還只是一個小教徒。在教會的教導以及教皇的培養下,你順利成爲秘密組織的一份子。”
“現今,世界神秘組織,梵蒂岡地下十三科的首席劊子手。能否坐下來與我交談幾句,我手中還有更多關於你的信息。”
神父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不僅僅是這種不可能泄露的信息,神父連同對方體內的能力都看不透,看見是隻是一團黑暗無盡的渦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