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鮮血世界中,古晨目視着由混沌觸鬚纏繞而向着自己遞送過來的最後一隻血蝙蝠。
略微思索一小會兒後直接伸出右手掌針對蝙蝠,後者的血色眼睛中已經由絕望所充滿。
隨着古晨的牽引,血蝙蝠體內立即被抽出大量精血,最後一縷生機也在此被榨取一空化爲古晨身體中的一部分。
血源的死靈精華直接由虞茗所收走。
趕在世界崩塌之前,古晨從裂口處迅速離開回到原本的血界之中,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讓古晨不敢相信。
“這是怎麼一回事?”古晨目視着眼前由自己所掌控的血界。
原本充滿着生機與活力的鮮紅血界在這一刻淪爲一道由黑色瘟疫所包裹吞噬的廢墟,連同設置有結界的猩紅之都都被黑色瘟疫給啃食得千瘡百孔,整個血界的大地已經不存在任何一縷生機反應。
張陳此刻也從自己的獨立世界中遷躍而出,看着眼前這一切而知道是因爲黑色瘟疫感染庇釁河後所釀成的慘痛悲劇。
虞茗彎下腰拾起一小戳發黑的泥土,仔細分析,隨着搖搖頭說:“古晨兄,你這血界恐怕已經沒法再繼續待下去,土壤百米深都已經徹底死亡,作爲母河的庇釁河已經徹底淪爲瘟疫之源。畢竟鮮血王格在你身上,你完全可以前去另一處地點重新建設血界。”
古晨看着這一切也是淡然解釋,畢竟毀掉的僅僅是一處地域,血界的子民都在戰前由張陳吸入獨立世界之中,鮮血王格在古晨之手,重新建立血界也不是什麼難事。
“怎麼會變成這樣!”
張陳看着眼前的瘟疫災難,腦海中不由回想自己第一世所在的月溪鎮。隨後立即將身形懸浮於血界中心的天空中,皮膚下黑色鬼衣浮現,隨着張陳真鬼氣息的激發而使得感染侵蝕着這片大地的所有瘟疫全部回收至張陳的寶具中。
“入魂層次的寶具……”虞茗看着張陳身上穿着的黑色衣物輕聲嘀咕着。
“你們兩人先回五邪界內,古晨現在應該需要好好休養。這裡的殘局讓我來收拾,雖然戰鬥是在內部爆發沒有造成太大的波動,不過血界變成眼前這番模樣菩提老祖必然第一個知道,到時候應該會有各方的人士到來。”
虞茗朝向兩人擺了擺手做出一臉嫌棄的模樣。
“古晨我們走吧,血界的事情,抱歉了!”造成當前血界完全淪爲荒蕪之地的主要原因則是因爲張陳釋放出去的黑色瘟疫。
“沒事,庇釁河是初代血祖製造而出的,不毀掉它根本不可能將血源徹底殺死……我在面對初代血祖的身體內核時才發現此人也是個可憐之人。其生前母親懷有兩個胎兒在腹中,沒想到他卻在五個月大小時死於腹中,不知爲何意識並未消亡而竄入自己雙胞胎哥哥的軀體中。”
“的確是個可憐的傢伙,到最後屍骨無存……不過,說實在的,古晨你真是強大。接下來將血源強大的血能全數吸收你恐怕能夠達到更高的層面,鮮血一道上無人企及。走吧,我們返回五邪界,你暫且在血池中休養生息,我能夠感受到你體內儲蘊着龐大的血能而沒有吸收。”
張陳撕開一條空間通道使得兩人抵達五邪界的邊緣。
而在血界中,虞茗站在一處遭到腐蝕的建築物頂端審視着當前的場景。
“黑色瘟疫,曾經肆虐獄間的瘟疫可比當前恐怖百倍,否則原本作爲亙司大陸怎麼會落得如今這樣衰敗,獄間意識又怎麼捨得將一位獄督給廢除。有意思,張陳身體內該有的東西都差不多全部覺醒。而且當前這一世所達到的境界也絲毫不低,還有着一些連我都猜不透的手段。”
“張陳兄,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正在虞茗審視着眼前的瘟疫腐蝕廢墟時,菩提按照所預想的情況抵達。
“發生什麼事情,血界怎麼變得這般模樣?我的大衍術只是觀測到兩個巨大鮮血的碰撞,而其中一人將另一人吸收。”
“初代血祖戰敗,獄間新晉獄督同時也身爲我五邪之一的古晨朋友將‘原初血海’徹底吸收。”
隨着虞茗的闡述,菩提老祖並未露出死靈在決戰前戰死的喜悅,而是面目平平,似乎有着其它的顧慮與想法。
…………
虛空死城內部。
阿撒託斯感受到千公里外的血界內散出的一絲世界毀滅的動盪,其分出本體由觸手分出一道分身前往初代血祖所居住的豪華別墅中。
當前在二樓浴室內部不斷有着血光閃爍,隨着阿撒託斯的分身走入房間時,見到偌大的玉質浴缸中血水滿溢,一股股血泡正不斷從下端涌現而出。
不一會,一道鮮血凝固而不太穩定的頭顱從水池下端浮現。
一位樣貌雖然顯得英俊,但卻一臉猙獰模樣的血源從浴缸中浮現,單手支撐着浴池邊緣而整個人踉蹌從浴缸中跌落出來,用盡全身力氣才得以坐起身將後背靠向水池邊緣。
“哈哈……哈哈哈!”
血源阿卡多單手五指拖着面部肆意而瘋狂地笑着,指縫間的雙眼看着站在獄使門口的阿撒託斯。
“我輸了,阿撒託斯!死靈核心落入你所忌憚的混沌生物手中,現在看來對方還沒有將我的核心破碎。而在獄使中存在着一位比我更加強大的血能使用者,現在的我已經毫無利用價值可言,來殺掉我吧。”
血源艱難地擡動右手,將食指在自己的胸膛正中心划動着‘’形狀的符號。
然而阿撒託斯看上去卻沒有要奪取對方性命的意思,“你的利用價值依舊存在,入魂層次的寶具在死靈中少有人擁有,你的遠程以及再生能力是我們最終宏偉計劃實行不可少的存在。沒有死靈核心你一樣有機會存活,但是這個機會你是否能夠把握則全靠你自己。”
“機會……我已經輸了,還有機會嗎?我已經將一直不排斥而將我收納入體內的哥哥殺死,那位獄使說得不錯,我已經違背本性,沒有資格再站立在最高的舞臺上。”
血源當前不由得從眼眶中流淌下鮮紅色的淚水,沒有哥哥肉身與靈魂的承當,阿卡多這一道意識早早便灰飛煙滅。然而最終的自己竟然將爲自身奉獻的哥哥給徹底殺死。
“跟我來吧,如果你想要活下來的話。至於你的私人感情,我沒有任何興趣。”
阿撒託斯的分身走動至血源殘存身體的邊緣,直接通過大量的觸鬚插入其肉身中源源不斷注入着混沌精華,利用混沌力量爲其塑造出一道臨時用於提供能量的核心,隨着核心塑造完畢阿撒託斯的這一道分身也隨之化爲齏粉而隨風消散。
“臨時的核心可供你十二小時的活動時間,你正前方的混沌通道將帶你抵達可能重生的位置,機會自己把握吧。史前的幾位使徒中,我較爲看好的人百年有你的存在,不要辜負我的好意。”
“切……”
有着核心的支撐,血源身體恢復基本的活動能力,起身看向獄使門前的一處不知通向何處的混沌通道,咬牙向着通道走去。期間整座精緻別墅全然從牆縫中滲流出大量的血液而注入血源阿卡多的身體,氣息似乎增長至對抗古晨的狀態。
隨着阿卡多的離開,整棟精緻別墅化爲一道殘破的木屋。
而正在阿卡多的家門口,一位拄着柺杖佝僂着身體的老人站在這裡不由得發出一陣嘆息。
“可惜……這傢伙的無盡鮮血與細膩肉身作爲我「古陰槐樹」無非是頂級的養料。而且結成果實也將讓我徹底恢復至青年時的狀態,爲什麼阿撒託斯大人你不可能將這個戰敗的廢物交給我來處理?”
老者正是原雉,一直都對血源身體耿耿於懷的原雉在事變後的第一時間抵達別墅前。
當前直接發聲質問着阿撒託斯對於血源的處理手段。
“原雉,有些東西你並不明白。史前戰爭在你們全部死亡後,‘上面’有着某樣東西遺留在零間來遏制零間強者的誕生,以至於萬年間零間一旦出現天賦凌然的人便會無形之中被抹殺。這東西最終被我的一位朋友困在一處隱蔽之地,而血源當然的意識強度,配合他的肉身有着一成的可能性可以與‘那東西’融合。”
“鮮血在我看來也是唯一可以駕馭‘那東西’的物質。”
“那東西?”原雉老謀深算的眼瞳中似乎猜出一些端倪。
…………
穿越混沌之門的阿卡多抵達零間的極北之地。
“好濃厚的鬼氣,這裡是什麼地方?”
位於零間早期時代的阿卡多對於史前時期一無所知,也根本不知道‘鬼王’以及面前‘沉淪鬼境’的存在。由鮮血構成的他並沒有受到太多沉淪鬼境的排斥。
隨着步入沉淪鬼境區域,由身體內臨時構建的混沌核心無形牽引着血源前往這裡的某個方向。
數十公里的路途過去,穿過樹林的血源看見一處異樣的小山展現於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