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張陳目前的情況如何,即便現在的張陳在如何強大,意識都不可能超過‘王格’所駕馭的一個界域。希望在我趕到之前,張陳你的淺表意識還存在,否則可真是麻煩……”
王藝芷身形抵達有着濃霧所包裹的巍峨大山面前,將手掌貼附着山腳巖壁上,一縷縷黑色的絲線沿着山壁侵入內部,而且現在天色已經開始慢慢變得昏暗,屬於王藝芷所控制的黑夜即將到來。
草木界最爲敵對,以及最爲受到剋制的區域便是黑暗界。
草木生靈身體所運用的能量有一半的部分依靠於光合作用得來,零間條件下天空中的星辰都足以散發出大量的光芒給予草木界生物用於進行光合作用來回饋身體的力量,然而黑暗界的生物卻能夠將他們的光合作用全部壟斷。
因此曾經滅絕草木界的任務在表面上的確是由黑女一人完成。
現在亦即是一樣,從山壁內溢出的木靈在觸碰至王藝芷身體所散發出來的黑暗氣息時,立即從表面開始凋零,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化爲烏有。
“蟲螢妹妹也在這裡嗎?似乎被轉移至表層。”
很快有所感知的王藝芷無視着這種仿零間環境的飛行限制,身體很快懸浮於半山腰的位置,雙臂手掌觸摸着面前的山體巖壁,內部的土壤草木立即開始大規模的黑化。在巖壁破開而露出內部濃郁的草木界時,立即有着大量的根鬚已經木靈組成的手掌向着王藝芷抓來。
“喂……我來了,你們都不讓開一下嗎?”
忽然間,王藝芷的雙眸化爲星空般無比深邃的黑暗,下巴稍微向下延長,面部的‘三庭’恰到好處三等分。立即將面部的稚氣抹去而只留下最爲標誌的女人容貌。
雖然容貌變化並不是很大,然而面前草木界的自動防禦系統在面對王藝芷這位入侵者時,卻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先前對於王藝芷的攻擊全部撤銷,而化爲一道道柵欄阻擋着王藝芷進入內部。
在王藝芷眼中已經看到由一團血肉所包裹的蟲螢位於這些柵欄組織的後端。
因爲這些血肉由大量的死細胞構成加上內部的蟲螢屬於深度昏迷而軀體十分虛弱。這些植物對於這種還無能量價值可言的物體沒有任何興趣而讓蟲螢滯留在此處。
“讓開。”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語從王藝芷嘴脣縫隙中吐出,面前數層柵欄組織直接由中部破開。
而王藝芷單手浮動,一縷黑暗氣息化爲一隻手掌將血肉包裹的蟲螢由內部取出,隨後輕微而安穩地放于山體下方的樹叢之中。而當王藝芷沿着自身撕開的山體通道進入到內部時,濃郁的草木界環境皆盡由王藝芷身體表面散發的黑暗氣息所驅散。
在王藝芷的視野下方立即鎖定住兩個重要的關鍵點。
鎖定住張陳身體,將數十根枝幹刺入張陳軀體的球體本核在這個時候陡然轉向上空的王藝芷,在其巨大的眼目中可以讀出些許的畏懼之色,畏懼着這位曾經讓草木界感受噩夢的黑女。
只是王藝芷的目光僅僅對方身上停留一秒便轉移至處於特殊狀態的張陳。
“張陳的狀態。這小子將富江吸收了嗎?而且現在似乎在進行着什麼……”
對於華夏國史前王朝以及噬狩留下的這本《噬體心典》的事情,王藝芷是一無所知。之前‘噬體’所帶來的身體強化效果,王藝芷也沒怎麼太過於在意。
意識到威脅程度遠遠大於張陳,並且有可能導致整個界域滅亡的黑女出現,吮吸着張陳身體血肉的植物圓球立即做出簡單的決定,打算首先清楚掉黑女這個威脅,再來進行對於張陳身體的吸收。
只是在眼球注視着王藝芷而正要有所行動時,王藝芷的身體化爲一縷黑色氣息立即從此處消失不見,遠遠離開草木界濃縮的巨大高山。
…………
鄔老在檢視完畢整個地殼下層世界而沒有任何多餘的收穫時,立即開啓空間通道返回華夏國總部。然而此時此刻的鄔老卻同時接到兩個駭人的情報。
人間同化率陡然間的增長使得神候帶領的全世界精神力小隊半數人員死亡,神候大腦精神核心因爲連鎖效應的反饋作用而重傷,精神力小隊整體已經無法繼續對人間同化的速度進行干預。
同化增長速度的增加意味着張陳恐怕已經落入對方手中。
“這件事情是我自身的問題。到時候我會向獄間靈城獄尉中心遞交一份檢討書,我們兩人也開始準備‘材料’吧,若是張陳已經遭到吸收而依照這樣的速度增長下去,突破百分之八十將會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
“現在同化率多少了?”鄔老在會議室中問着天井。
“58.5%還在繼續增加,現在全世界的自然災害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頻率發生,地球磁場已經開始減弱,情況比我們信息部模擬出來的結果還要糟糕。”
“看來必須得進行準備才行,‘行者’若是在這件事情上行動,很明顯會暴露出我們華夏國未來幾百年的弊端。一切的後事你都準備好了嗎?”
鄔老向天井確認着所有的準備工作,讓行者在人間動手的代價似乎相當之大。
“基本上已經準備好。墨清此人的管理能力是萬里挑一的,再加上我華夏國極爲實力任務。百年來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可以放手一搏。”
兩人已經確認付出讓行者動手的代價時,面前的會議桌上立即彈出一封五星加急的文件
。
“什麼?世界同化率的增加速度減慢,變化爲一開始的無規律增加。這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張陳根本沒有被捕捉,或是通過某種方法掙脫束縛了嗎?”
得知突然有些好轉的情況,兩位獄尉有些緊張的心緒卻依舊沒有緩和下來。
“還是先做好準備吧,這一現象恐怕是‘虞茗’故意製造而成,吸收張陳的能量而不用於人間同化,在足夠時間的緩衝過去後,猛然加速同化率,到時候我們兩人再進行準備恐怕也阻止不了人間淪陷的命運。”
天井從獄間投影的身影從會議室消失,唯有鄔老分身留在辦公室內。
在平日裡鄔老對於天象學,預言學有過一段時間的深入瞭解,不過在得知深入這條道路上的人,各個壽命不超過百歲便落得慘死,因此也是當即放棄。
鄔老此時有些想要知道後事的許些發展方向,不由開始掐指預算。
忽然間剛算至時辰,一口鮮血由鄔老口中噴出,自己沒想要還未完全涉及到這件事情,自己的分身便差一點受不了而爆體身亡,體內的空間之力更是動盪不已。
只是在面前噴灑在桌面上的紅色鮮血卻是在中部隱隱印出一張嘴口牙齒的形狀。
“這是……”
鄔老神色一凝想要細細看清楚鮮血中部表徵的圖像時,桌面上的鮮血開始自行流溢而將顯現出的嘴口形狀抹滅消失。
…………
“哦?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止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啊。理論上說來,張陳陷入的時間越久,意識越加淡薄,而吸收其體內的本源能量越加容易嗎?難不成黑女已經找到張陳封印的位置了,真是麻煩。”
此時站在滿是割裂痕跡土地上的虞茗,依舊是穿着西服,只是草綠色的領帶以及皮鞋顯得與這一身黑色西服有些不太搭邊。而在虞茗的右手掌上把弄着一柄短柄斧,深黑色有着紫色花朵刻印的斧柄在交戰中沒有任何的損失。
在相距虞茗兩千多米遠處的山體下方,邪閔側身靠在一顆巨石旁。
抓着邪神之鐮的邪閔將鐮刀刀柄支撐在地面上,而嘴口不停地喘息着大氣,除了體力消耗過大還因爲邪閔的整隻左手臂已經完全遭到切斷,儘管手臂可以繼續重組,但是邪閔體內的至邪之氣已經在戰鬥過程中所剩無幾。
“有意思,有意思……看來我真是大意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竟然遇上如此麻煩的對手。現在暫時離開這裡,我記得這個世界中還存在着很多中小界域,將所有的生機全部吸收給我恢復身體,再來殺掉此人也不錯。”
邪閔將邪神之鐮的刀刃與棍體分開,作爲核心的刀刃自行縮小而由邪閔殘缺不堪的舌頭捲入內部收藏,刀柄化爲一縷縷邪氣而沿着邪閔的右手臂收入,隨後整個人開始向着與虞茗相反的方向迅速逃離。
邪閔的速度奇快無比,否則曾經遭遇的獄使大軍也不會如此死傷慘重,原因則是因爲沒有任何一人的速度可以超過邪閔。
只是邪閔壓制着體內的至邪之氣在樹林叢中快速穿行時,卻隱約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一些自己經過的地方彷彿以前都來過。
“什麼時候施加的幻術,或者說一開始在這裡交戰,這些幻術便已經是爲我準備好了嗎?”
在邪閔繼續前進萬米的時候,站在原地根本沒有任何動作的虞茗出現在邪閔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