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回憶可以像社交動態一樣封存, 顧惜想着,也許最好的時間段,不如就封存在那個時候。
只可惜, 後來尤溫怡的出現, 打亂了她和朝禰的節奏。
不過, 眼下, 看着枕邊熟睡的朝禰, 顧惜不由得彎脣,還好,當時沒有堅持離開他。
不然, 她不知道這輩子,會不會遇見第二個像朝禰這麼好的男人。
“總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 卻輸給天真或妖冶的一張臉。”
她很想看看, 二十年以後的自己和朝禰的這份愛情, 是日久彌深,還是命懸一線。
就在此時, 月光緩緩移動着,灑在朝禰的眼睫上,他緩緩睜開眼,剛好對上顧惜的眸子。
“那麼晚了還不睡?”
“在想事情。”
“想什麼?”朝禰將她小心翼翼地擁在懷裡,包括她辛辛苦苦懷了八個多月的寶寶。
“想了很多我們以前的事情。”顧惜緩緩嘆息着。
朝禰沉默了好一會兒, 才低聲開口:“你還恨我嗎?”
“這話應該是我問的, 你不恨我嗎?”顧惜咬脣, 眼中有些溼潤。
“愛你都來不及愛, 爲什麼要恨?該是你恨我當初把你綁在我身邊, 哪兒都不讓你去。”
顧惜垂了垂眼睫,望向朝禰, 他的眼睛裡分明盈滿了自己的模樣。
“我不想放開你的手,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好好活着,心如死灰,活着又有什麼意義?”朝禰握緊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字一句灼人心跳。
“答應我,愛上我。”朝禰的眼中專注又執着。
顧惜緩緩揚眉,心下總算多了幾分肯定:眼前的男人也並非提劍披甲的英雄,而是洪荒劇場的落座觀衆。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顧惜猛然怔住,“你……”
“身邊的人都在勸我,爲什麼要等一個根本不會對自己動心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本可以有更合適我的人。”朝禰凝神注視着她,擡手撫了撫她的發頂。
“可惜,我學不會放棄,我認定了你,就一直,一直不會改變。”
“朝禰……”顧惜的肩膀忍不住微微輕顫着。
“我會等,不論等多久。那個時候我就決定好了,你回國的時候,不管怎麼樣,你結婚的對象,只能是我。”朝禰握緊了她的手,再度篤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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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市二醫院。
沈嘉禾接到朝禰的電話,快步趕到手術室門口,正巧就看見了朝禰和邢昭天。
“放心,李醫生是我們這裡臨牀經驗最豐富的。”沈嘉禾點了點頭,看着朝禰難得焦急的臉,訕訕地笑了:
“想不到你也怕的事情。”
“裡面躺着的可是你嫂子。”朝禰擰了擰眉,把手插口袋裡來回在手術室門前走。
一旁的邢昭天禁不住笑了笑,“放心吧,你當時雪山遇險的時候,顧惜在醫院雖然吃不了多少東西,但是胎兒的狀態還是很好。”
沈嘉禾也跟着附和,“那個時候的檢查報告,孩子很健康。”
“再加上這幾個月的檢查,孩子都沒有異樣,不用擔心。”見朝禰的臉色還是嚴肅至極,沈嘉禾撫了撫額,有些無奈。
邢昭天拍了拍沈嘉禾的肩,“你沒少見過第一次當爸爸的人吧?”
“是啊,朝禰這種的反應還是很少見的。”
朝禰聞言,有些不滿,“我什麼反應?”
“明明心底很着急,但是面上只能強撐着,無法表達正常的情緒。”沈嘉禾一本正經地總結完畢。
邢昭天一手掩脣,有些忍俊不禁。
“啊!昭天!顧惜她怎麼樣了?”來人踩着高跟飛快地跑了過來。
“逢好,不是叫你明天再過來嗎?”邢昭天一見來人,趕忙攔住她,皺了皺眉,看了看她身上只披了一件風衣,不由得帶着幾分關切。
雲逢好微微喘着氣,甩開邢昭天的手,走向沈嘉禾,“顧惜怎麼樣了?”
沈嘉禾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放心啦,顧惜的身體狀態還有日常檢查狀態都很不錯的。”
話音剛落,裡頭便傳來一陣哭聲。
朝禰猛然愣住,反應過來就看見三個護士從裡頭走了出來。
“恭喜朝先生,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一聽是小公主,朝禰緊繃着的臉驀地陰轉晴,眸中更是多了幾分難以抑制的笑意。柔暖如春風和煦。
沈嘉禾和雲天夫婦對望了幾眼,不由得反應過來,“李醫生到現在還沒出來,還有兩個護士在裡面。”
雲天夫婦不約而同睜大眼,“不會出什麼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