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城環球金融中心樓下的公路旁邊,剛拉着陳昕霓跑出大廈的男孩,聽到陳昕霓的抱怨聲後,輕輕的放開了手,十分的隨性樣子,說道:“好了,美女,現在安全了,那吊絲一時半會應該不敢追上來,你可以走了。”

陳昕霓還以爲接下來這男的會死皮賴臉的跟着她,沒想到卻這麼出人意外,不禁釋然了許多;不過陳昕霓的心裡不由得有些愧疚起來,弱弱的說道:“喂,謝謝你剛纔替我解圍。”

男孩漫不經心的說道:“呵呵,小事了,美女何必放心上,對了,怎麼你在SO SHOW上班?”

陳昕霓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吃驚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男孩一幅悠然愜意的樣子,帶着幾分壞笑道:“呵呵,猜的,我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陳昕霓半信半疑的看了看男孩,暗想着這男的剛纔應該也是去SO SHOW面試的,只不過被她捷足先登了,不然怎麼會知道她在SO SHOW上班,要是老員工肯定不會這樣問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陳昕霓一想到這裡,不禁對這名失業的同胞青年涌起幾分同情,正想準備安慰安慰下他的,只不過話還沒說出來,眼睛一亮,臉色一下子刷的變得極其難堪,豁然直蹬着腳大叫起來: “喂,快跑啊,你後面有好多壞人。”

男孩回頭看了看,果然後面裝模像樣的走過來一羣凶神惡煞的流氓,男孩沒忍住對着昕霓捧腹大笑起來,因爲陳昕霓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太可愛了,就像一隻小白兔遇到獵人一樣驚恐不安,樣子惹人疼惜。

不僅男孩後面圍上一大幫人,陳昕霓的背後也是,總共大概有二三十個的樣子,看樣子李澤天剛纔說的話還是蠻實際的,真想讓這個男子缺胳膊少腿才肯罷休。

正在這時,從大廈裡走出一個戴着金鍊子的男的,右手裡握着一個土豪金手機,捂着手,疼得嘴都咧歪到了半邊去。不用說,這個人就是李澤天,正火氣沖天的朝這邊奔來。

男孩看了看周圍,臉上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絲毫無所畏懼,對昕霓說道:“這裡交給我好了,他們不會爲難你的,你趕快走吧,等下活動起來我可沒時間照顧你。”

陳昕霓眼看危險越來越近,眼前的所有人都像電影裡古惑仔要拔刀砍人的架勢。如果此時臨陣脫逃,又覺不義,如果繼續待在這不動,就像這位帥哥說的那樣,要是等下顧不上他怎麼辦,恐怕也只會讓這位帥哥更加受累。

正當陳昕霓百般糾結之際,車道邊上突然剎停了一輛白色寶馬,隨之寶馬一聲長鳴,車裡探出一個人頭,對他們大喝一聲:“你們在幹嘛?”

車主是邵振,說話間已一腳踢開車門走了出來。邵振抿着嘴,凌厲之色躍然臉上,他眉飛入鬢,這張刀削般的臉廓,和少將一比,相似度極高,如同出一轍一般。

陳昕霓一見是邵振,便大喜道:“大叔,你可終於來了。”立馬小跑上去,死死纏住邵振的手臂不肯放鬆。

李澤天知道邵振是市刑偵大隊長,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況且光天化日之下跟警察做對根本划不來,原本想叫自己的兄弟就地教訓下這個男的爲自己出口氣了事,沒想到半路竟然殺出了個刑偵大隊長。

李澤天剛纔囂張的氣焰竟收斂了起來,走到那男孩面前咬緊牙腮幫說道:“你小子給老子等着,你還欠我一條手。第一時間更新 ”怒目切齒的盯着那男孩幾秒鐘後,對一旁的邵振客客氣氣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邵警官,我們約了一起吃飯在這裡碰面,讓你操心了,這就走,這就走。”說完便叫着自己的弟兄撤了。

邵振上下打量了下這個男孩,感覺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裡遇見過,那種感覺太奇怪了,也不知如何表達,於是只作問道:“喂,你小子怎麼還不走啊?腳在地上生根了?”

陳昕霓見氣氛不對,連忙上前圓場道:“大叔,他剛纔幫我揍了那個李澤天,所以才惹麻煩的,你別爲難他了。”

邵振一聽,立馬神色慌張的問道:“什麼?那個李澤天對你做什麼了?丫頭你沒事吧?”

陳昕霓看到邵振因爲自己慌張的樣子,心窩的小鹿蹦蹦跳跳的亂撞起來,細聲回道:“沒事沒事了,都是這位......這位......誒?人呢?”陳昕霓眼睛睜得大大的滿大街四處搜尋着剛纔那個男子,卻已不見蹤影,嘀咕道:“明明剛纔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的麼?怎麼一下子不見了呢。”

邵振也覺奇怪,但並沒放在心上,因爲在環球金融大廈門前,人來人往,想要“走失”一個人的確是件不足爲奇的事,何況是這麼一個健將的年輕男子,邵振心裡想着可能是怕詢問他什麼的所以才趁機逃跑了。

在3個小時前,川冬國身邊的“護身保安”最終還是被邵振氣場給鎮住了,沒敢上前阻止。因爲他們心裡明白,這已是他們無法阻止的,除非是想死,否則根本沒人快得過邵振手中的子彈,哪怕他們所有人一起開槍,邵振也可以確保在他自己倒下之前,手中的七顆子彈精確的射中七個人的致命部位,但是別人能不能射中他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川冬國最終還是向邵振妥協了回警局受審,他的保安當然也無特殊例外。當邵振拿到川冬國的手機時,川冬國很狡猾,爲防止警方對他進行定位跟蹤,電池板也被下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有人已經偷偷的在他手機裡內置了一個叫Lie的加密木馬病毒,也即是一個隱身在手機後臺運作的病毒,可以在任何情況下監控這部手機的一舉一動。但邵振並沒有把這一切告訴川冬國,他只是想證實下自己的猜測而已。

邵振剛準備和川冬國談談話的,腦海中的思緒不知怎麼的突然一閃,想到了陳昕霓,“這丫頭面試也差不多結束了吧?”

邵振隨便拿起電話撥打了過去,可他沒想到的是陳昕霓之前因爲面試把電話調成了靜音模式,之後沒有記得換過來。

所以邵振在連續撥打了幾十通電話後,仍然沒有人接聽,以爲是出什麼事了,就一口氣直搗環球金融中心而來,正好遇到了剛纔的一幕。

此時邵振緩緩的開着車,昕霓則在一邊津津有味的講述着她今天的戰績,說她是如何將SO SHOW的人事經理和部門經理矇混忽悠過關了的。昕霓喜歡在邵振耳邊碎碎念,哪怕邵振一整天不理她,她都會一直不停的說一整天,因爲她說習慣,邵振也聽習慣了,她知道邵振在聽,邵振也知道她在說,這就夠了。

當最後昕霓說到了剛纔在購物商場發生的事時,突然話鋒一轉,對着一直沒說話的邵振說道:“大叔,你有沒覺得剛纔那個帥哥特別像你啊,好像就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一樣。”

邵振沒有回答,仍是自顧自的開着車,因爲他的心裡也在糾結着剛纔昕霓問的這個問題,的確是太像了。不過昕霓可只是這麼一瞬間的興致而已,馬上就轉移話題道:“不過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完全不像大叔了,大叔這麼帥又這麼有男人味有安全感的男人,弟弟一定很聽話,纔不會像他那樣呢。”

一直沒說話的邵振突然對昕霓說道:“丫頭,你別把他想得太簡單了,這叫以貌取人,那小子應該比你想象中的複雜多了。”

“切,難道他還是來自外星的不成啊?”昕霓不以爲然的應了一聲。

邵振無奈的笑了笑,沒有回答昕霓,因爲他知道如果回答了昕霓,他就得一直回答下去。沉默,是最好的拒絕方式,這招對昕霓百試百靈。

邵振心裡不由得想起了剛纔那個男子,對這個男子其實邵振也有些好奇,尤其聽到昕霓剛纔碎唸到那男子如何將李澤天制服的喊爹叫孃的時候,那鏡頭一直在邵振的腦海裡迴盪。可用昕霓的話說說出來就變味了,因爲昕霓說是那個男子把李澤天的手指掐骨折了的。昕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不會把事情誇大,但會把事情形容得連當她回頭去聽一遍的時候,把自己都嚇一跳不敢相信。

男孩在離開環球金融中心以後,沒有去哪,而是來到了一家名叫玫瑰屋的咖啡館。這家咖啡館是天城不容錯過的14家個性咖啡館其中之一,有天城別的咖啡館所沒有的空間高度,巴羅克風格的立柱、雕花,四處都鮮花盎然,每張桌子上都有一枝玫瑰。最讓人傾心是牆壁上那些花朵,是在水粉畫中盛開的,清清淡淡,花朵出奇地大。

男孩向服務員點了一杯玫瑰咖啡,然後徑直的走到一個角落,在一個男子的對面坐了下來。那個男的長相十分可愛,他胖胖的腮幫如圓圓的皮球鼓出似的,任誰見了都想擰一下,只見那男的一見到這個男子,一副傻傻的表情,笑嘻嘻的對這個男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少、少、少爺,您終於回來了。”這個小胖子叫可巴,間歇性口吃,說話時吃時不吃的。他好不容易掙扎了半天才吐露出一句完整的話,從他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的時候好像一隻蝴蝶終於破繭的那份解放。

男孩無可奈何的回道:“可巴,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在這種場合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可巴仍是笑嘻嘻的低聲說道:“我我我,知、知道啊,誰叫你名名字這麼惹風頭啊,我我.....可不想天天被人追殺,身身身......份證都不知道換了幾百個了。”說到這裡,可巴疑神疑鬼的探了下週圍,一手輕遮着嘴巴,聲音壓得更低:“如果我現在隨便說一聲少將,恐怕,餐、餐廳裡馬上又得跳出一個奇葩的瘋子。”

男孩只作無奈,罷道:“好了好好了,誰叫你叫我的中文的,我叫Numen,Ok?“少將頭痛的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哎,算了、算了,可巴,你說我們這次回中國會找到哥哥麼?”

少將,英文名Numen,平日裡從未向誰提起過他的真名,只因少將這個名字字裡行間都充滿了重重殺機,他再厲害,也總不喜歡天天生活在一片血腥的殺戮之中,所以一直以英文名字示人,畢竟,七年的逃亡生涯,他是過夠了。

可巴深深的長吁了口氣,立刻使勁的擺正了歪歪斜斜的身子,表情肅穆嚴峻,彷彿這個人的名字在可巴的心中已佔據着無可動搖的強勢地位,有種不可威懾的力量,可巴一口氣道:“嗯嗯,我相信大哥一定還活着的。”

“廢話,你丫的怎麼說話的,大哥當然還活着了,而且一定活動很好。”少將不滿可巴的回答,拾取一根小吸管就向可巴的頭敲了下去,疼得可巴直叫屈,立馬解釋道:“少爺,少爺,你你誤會我了,我是說,大大大哥一定生活在天城,我我們會很快找到他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爲少主報仇了。”可巴把話說完後眉目還掙扎得半睜半閉的,那個痛苦樣子卻又有幾分滑稽。

少將看了看可巴木楞楞的樣子也就沒去責怪他了,而是暗自沉重的嘆息道:“但願吧,大哥,這些年你還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