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被鬼影這麼一說,不由的也朝那棟樓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沒經鬼影提醒的時候,確實沒有發現,現在經鬼影這麼一說,老喬他們倆竟然都同時看到了白色煙霧狀的氣體在圍繞這棟樓。
兩人愣愣的看着,鬼影卻在旁邊露出詭異的笑容。他很享受這種刻意製造的恐怖感給人帶來衝擊。但是他沒有發現,在他偷笑的時候,有一束堅毅的目光鎖定了他。喬然很快便把注意力從虛無的白色煙霧轉到鬼影身上。
“少整這些沒用的。我問你,爲什麼說今天這個人是自sha呢?”喬然追問道。
聽到喬然的提問,老喬也把注意力收回來重新放到了鬼影身上。
鬼影被這麼疑問,剛纔還洋溢在臉上的笑容隨即便消失了“跳樓還不是自sha?”鬼影眨動着迷茫的雙眼說。
“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老喬似乎已經知道這個鬼影只看到了表面上的情形所以沒有再繼續問他有關墜樓的事情,而是想更多的瞭解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因爲你們。”鬼影伸出右手,指着老喬他倆的頭。
“我們?”這個回答讓這爺倆兒有點摸不着頭腦,不約而同的看向彼此。
“可不是因爲你們嗎?我這人好奇心重,平時都沒人敢來這裡,今晚卻突然有輛車停在這裡,我以爲是什麼膽大的人來這兒探險,我就想嚇嚇你們,沒成想,你們竟然是警察。”鬼影邊說着邊脫掉了腳上的輪滑鞋。“其實我並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只不過是人們的心理作祟,但是因爲這棟樓關於鬼火的傳說,就不免有一些膽大的人來一探究竟,我就是其中之一。通過我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晚上真的有若隱若現的亮光。”鬼影一邊說,眼裡閃動着興奮的光芒。“看來人們說的鬼火還確實是事實。”
作爲一名老刑警,不知道跟多少屍體打過交道,也從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的老喬一聽這個鬼火真的看見樓上有亮光。自然心裡就有了懷疑,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你這幾天都一直在觀察這棟樓上的鬼火嗎?”老喬趕忙繼續問道。
“是啊,我就是衝這個來的。我已經在這裡觀察了很多天了,只是最近幾天才比較頻繁的看到樓上的亮光”鬼影說着,擡手指着在黑暗中隱約顯現的爛尾樓“就在那個位置。”
“那應該是五樓的位置。”喬然對老喬說完轉過頭對着鬼影“這個亮光每次出現都是在同一個位置嗎?”
“是啊,基本沒有動過。我曾一度懷疑是不是這棟樓在施工的時候,那個位置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特殊的條件下會在晚上發光。後來我把這個想法給否定了。”鬼影說自己對亮光的理解。
“爲什麼?”喬然問道。
“你想啊,如果我剛纔的假設成立的話,那麼就應該是建築裡有自己自然的成分。那麼它就不肯能幾天都固定在一個地方。再一點是,我看見發出來的光,並不想燃燒的光,他並沒有劇烈的閃爍。它也不是折射的光,你們也看見了,這路上就只有這幾盞昏暗的路燈,且不說它不肯能照那麼高,就算能照到,那光的顏色也是不一樣。所以,我才很確定。”鬼影繼續說着他的分析。
“那你有沒有在看見鬼火的時候走近去看看!”老喬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鬼影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小聲說:“我是有這個打算,只是還沒有行動呢”。
“以你的理解,你覺得那個光像是什麼發出來的?”喬然想給鬼影一些引導性的提問。
“像什麼,也說不清楚,我覺得很像是個小夜燈,燈光不刺眼,也不明顯。”鬼影用幾近可能多的詞努力的形容着他看到的光。儘管他也不知道這個光到底是什麼。
鬼影這麼一說,老喬已經基本瞭解是怎麼回事。“喬然,記下他的聯繫方式,隨時準備配合調查。”
“好的”喬然拿着紙和筆,走到鬼影跟前“您說一下您的姓名,電話。做一下記錄。以後再有什麼需要你配合的,我再電話通知你。”
鬼影笑呵呵的說:“不麻煩您寫了,我自己寫得了。”鬼影迅速拿過喬然手裡的紙筆。寫好自己的信息後,把紙條遞給了喬然。
喬然收起紙條說:“謝謝您的配合。”
“謝謝就不必了。如果你們能根據我說的線索破了案,那簡直就太酷了。”鬼影得意的設想着。“現在要是沒我什麼事,就先走了啊。”鬼影背起他那一身行頭,晃晃噹噹的消失在路的盡頭。
老喬父子倆重新坐回車裡。
鬼影這麼一鬧,兩個人都沒了睡意。老喬擡起左手,看看手錶,已經是夜裡11點了。現在這個季節,正是白天變的越來越長的時候,天黑下來,基本就7點多了,再經過這麼多事情,不知不覺就到了11點。
“都11點了呀!”老喬擡頭看看喬然。
“我們今天還繼續守在這兒嗎?”喬然一邊盯着前方一邊問。
“不用了,都這個點了,估計不會再發現什麼了,回家。明天回隊裡,趙旭那邊的監控視頻會給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老喬說完,打着火,離開爛尾樓,朝家的方向駛去。
“老喬,今天這個案子,您有沒有覺得那裡不對?”兩個人坐在車裡,不禁又聊起了案子,喬然問老喬。
老喬依然還是那副模樣,用不緊不慢的語調說:“今天咱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不能去做合適的案情推理。所以我現在還不想發表我的看法。至於你嘛,如果你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一說。”
“其實我現在也沒什麼想法,只是剛纔聽林牧說他這幾天都一直看到爛尾樓的鬼火,但是今天卻沒有看到,覺得特別的奇怪!”喬然用很不自信的語氣跟老喬說。
“林牧?誰呀?剛纔那鬼?”老喬視線都沒有離開方向盤。
“對對對,忘告訴你了,就是剛纔那鬼。”
“哦,哦,你繼續說。”
“我記得老王曾說,這個爛尾樓的鬼火只是傳說的比較多,很少有人看見。但是林牧卻說這幾天,他每天晚上基本都能看到,而到了今天,這裡死了人,反而看不見了。您不覺得奇怪嗎?就好像-------”喬然還沒說完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咱們破案講究的是證據。等明天咱們掌握了更多的證據咱們再討論。”老喬沒等喬然說完,便打斷了他。
第二天,兩人早早的來到刑警隊。走進辦公室,劉軍,趙旭和林月也已經到了。
“人齊了,咱們現在把手裡掌握的線索彙總一下。喬然,你也認真的聽着,有想法直接說。”老喬先開了口。“林月,你先說吧!”
“昨天我對屍體進行了更進一步的檢查,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死者是在突然的情況下被推下樓致死。這跟我在現場的判斷一致。”林月說道。
“那就可以排除自sha,可以定性這是一起有準備的謀sha。”老喬補充道“趙旭,監控那邊有什麼發現?”
趙旭喝了口水說道:“從爛尾樓門口唯一的監控視頻中,我們可以得到的線索可以確定,在案發前後只有兩個人進出爛尾樓,7點35分41秒,死者一個人出現在監控裡並獨自走進爛尾樓,7點43分25秒,另一個人,乘車出現在監控,並下車走進爛尾樓。7點58分39秒,這個人獨自一人走出爛尾樓。8點02分16秒,110報案中心接到報案!這期間,再沒有人進出案發現場。”
“後來進入現場的人確定是誰了嗎?”老喬問道。
“已經確認過了,是我市著名企業陸氏集團董事長陸大軍。”趙旭回答道。
“怎麼會是他?堂堂陸氏董事長怎麼會去那麼偏遠的爛尾樓?”老喬打了個大大的疑問。
“肯定是見重要的人,或者是見的人所涉及的事情很重要,否則的話他不會親自去的。”喬然插了句說道。
“喬然分析的很有道理,據我所知,他們陸氏現在基本是交給他的乾兒子孫梓磊在管理。之前我還跟孫總見過幾次面。陸大軍出現在那裡,應該不會是爲了集團的事情。”老喬說着“報案電話追蹤有結果了嗎?”
趙旭說:“查了,是個不記名電話,一直關機。”
當喬然聽到趙旭說報案電話是不記名的電話時,並且一直處在關機狀態。他心裡一驚,果然這個案子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很明顯,兇手殺王闖並不是爲財,因爲現場留下了王闖的包,裡面有他的錢包,裡面的錢分毫未少。那麼就是有人需要王闖死,王闖的死,背後一定隱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劉軍,你那有什麼線索嗎?”老喬繼續問着。
“現場發現的菸頭,進行了唾液的DNA檢測,經比對,與陸大軍一致。另外,死者現經營着一家小型的諮詢公司,未婚,只有一個弟弟,叫王峰,23歲,大學畢業沒多久。”劉軍說道。“目前還沒有發現王闖和陸大軍之間有什麼聯繫。”
說到這,喬然心中基本把案件的過程復原了出來。王闖和陸大軍在特定的時間約到了特定的地點並見了面。他們之間肯定有聯繫。因爲在那個時間段,整個爛尾樓並沒有第三者出入。他們見了面,交談了幾分鐘後,兩人便分開。緊跟着,報案電話便打了過來。王闖已經墜樓身亡。這麼短的時間內,可以知道王闖墜樓的人,除了可能是陸大軍外,就是爛尾樓還有別人。監控顯示,那段時間並沒有另外的人出入,那麼就只剩下陸大軍。但是當喬然聽到報警電話是個不記名電話時,他已經覺得爛尾樓連續出現鬼火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具體是什麼關係,他現在還不得而知。
在這一瞬間,喬然又想起了林牧的話“跳樓還不是自sha嗎?”一人一屍體,沒有其他的任何多餘的東西。整個過程中,無論誰都證明不了現場有第三人的存在。如果警方沒有發現陸大軍,那麼這就是個自殺案,不會牽扯到兇手;如果警方發現了陸大軍,那麼,陸大軍就會是這起墜樓案的主要嫌疑人,還是不會牽扯到兇手。鑑於王闖身邊的菸頭,可以認定了陸大軍在案發時與王闖見面。可是,也正是這個菸頭,也讓喬然對這個刻意的行爲產生懷疑。現場這個菸頭的作用就是爲了保險起見,必須要讓陸大軍進入刑警隊的視線。難道兇手是在利用人們的的這種慣性思維,把故意殺人僞裝成自殺或者他殺?只是這些指向太明顯了。
“據民警反應當地居民偶爾有看到鬼火的,但是昨晚林牧說他連續好幾天看到樓裡有亮光,是不是跟這案子有關係?”喬然這句話說出來,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劉軍首先發問了:“林牧是誰,你們昨晚是不是有什麼收穫啊?”
喬然看看老喬,老喬看看喬然。
趙旭補充着問:“肯定是有事兒。”
喬然很尷尬的說:“林牧是鬼,昨晚把我嚇了個半死。”
“什麼?”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林月調侃着說:“喬然,你開玩笑的吧,你還真相信這世上有鬼啊!”
“是林牧假裝的鬼。昨晚你們走後,我和老喬本來想多待會,想着兇手也許會再回到案發現場。結果卻撞見了林牧。”喬然接着把昨晚上遇見林牧的情況講了一下,纔算是把大家心中的疑惑解答完。
“下面咱們兵分兩路,我和喬然去找陸大軍,劉軍和趙旭去王闖公司瞭解一下情況。林月留在隊裡”老喬妥善安排好了“大家行動吧!”
這個看似簡單的案子,有太多太多未知和疑問。只有一點點的撥開迷霧,才能找到事實的真相,還平安於家庭,還公平於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