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炫見到小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兇戾氣息,也是微微一怔,因爲那氣息不似作假,那種煞氣絕對是沾染過千萬條人命之後,才能形成的。
“這小柳子看上去普普通通,難道也是個有來歷的人?”陳炫摸了摸鼻子,很是詫異的想到。
見那藥童不再多嘴,陳炫這才走到了狄獲的他孃的面前,神識探測出去,仔細的檢查起來,探查這女人的病情。
這不探查不要緊,一探查之後,陳炫頓時心中一驚。
“這女人根本不是靈癆,而是另外一種極爲罕見的體質!”見到陳炫似乎有幫助他孃的意思,狄獲木然的眼睛頓時突然有了神采,彷彿一個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噗通一聲跪在陳炫的面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頭來,一下又一下,每一個頭都磕的極爲用力,彷彿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都磕碎了一般。
只是兩三下之後,鮮血已經是從他額角瘋狂的涌了出來。
“求求前輩救救我孃親吧!不管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啊!”狄獲嘴裡更是語無倫次的大喊了起來。
陳炫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磕頭了,小柳子見狀連忙將狄獲給強行拉了起來。
“你母親的病我不能治。”陳炫平靜的說道,狄獲的眼神卻是立刻灰暗了起來,剛剛燃起來的希望,瞬間熄滅,眼淚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
不過陳炫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他心中驚疑了起來,更是讓所有人吃驚了起來。
“你母親的病我不能治,原因非常的簡單,因爲她根本就沒有病。”
“沒有病?”不僅僅是狄獲吃驚,就連那些圍觀的路人們一個個也是感到不敢相信,這個婦人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牙關緊咬,整個人氣息不斷的在萎靡,你偏偏說人家沒有病?
狄獲的母親名叫卓蘭,得了靈癆這種每日必須以靈石當飯吃的怪病,這在整個黎山都是有一點名氣的,很多人都知道。
先前卓蘭每次病發的時候,都是這百丹堂的趙丹師按照治療靈癆的方式給治的,現在陳炫卻說人家沒病?這根本沒人相信。
“這個小子不懂裝懂,真是可笑。”
“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紈絝子弟吧!”
“自以爲是的傢伙!”人們心底不由這般想到。
而這個時候,外面鬧這麼大的動靜,也終於是驚動了這百丹堂的趙丹師。
這是一個相貌儒雅的老年打扮之人,一身修爲在龍象巔峰不假,氣質上更是因爲其常年煉丹的緣故,身上隱隱漂浮着一股丹香,讓其身份與氣質更顯的高貴不凡。
他一出來,就見到自己的藥童被人打掉了牙齒,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丹堂的大門也被打壞了,整個人頓時就有一股怒氣升騰了起來。
什麼人,好大的狗膽,居然敢來我百丹堂撒野,簡直是活膩歪了,當我趙正這些年的人脈都是笑話嗎?
他正打算要讓鬧事的人好看,耳朵裡便聽到陳炫說卓蘭沒病的話來。
“哼!哪裡來的毛頭小子,居然也敢在這裡信口雌黃?這卓蘭在本座手下治病三年,是不是靈癆,衆所周知,需要你在這裡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陳炫的聲音仍舊是無比的平靜,“人間就是因爲太多你這樣的學藝不精的丹師,纔會害死那麼多的人!”
“我學藝不精?”趙丹師被氣的發笑,神情陰冷的道,“今天本座倒要看看你怎麼自圓其說,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座就讓你命隕當場,魂飛魄散!”
“好!接下來我所言要是有一句虛假,那麼本座就站在這裡,讓你殺,絕沒有任何怨言,但要是我說的是對的,你的確誤判了此人的病症呢?”
“誤判了此人的病症?笑話!本座能錯?本座乃是龍象境界巔峰的大丹師,背過的丹方藥典浩如煙海,小小的靈癆也會認錯?”
“萬一呢?”猥瑣雞大喊了起來,“你個娘娘腔老醜玩意,嘰嘰歪歪什麼!你爸比我看你這幅衰相就知道,你他孃的肯定是個眼瞎、耳聾、腦袋昏的二逼。你說說,你都這樣了,活着有什麼用?看着就讓人想揍!大家快上,往屎裡打,這種兒子,老夫不要也罷!”
猥瑣雞說着,還假惺惺的擦了擦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一副大義滅親了的樣子,好像人家趙丹師,真是他兒子。
猥瑣雞不說話則已,一說話頓時驚掉了一地眼球,人們都被他的無恥震驚到了。
他奶奶的,你怎麼就突然成了別人趙丹師的爹了,說的跟真的似的!
那趙丹師更是被氣的七竅生煙,簡直是快要瘋了,“我會看錯?老夫要是看錯了,那就去吃屎!”怒急之下,趙丹師也是口不擇言。
“吃屎?好的很,這個賭我們打了。”陳炫笑了,“在場的諸位可都是見證人。”看着陳炫成竹在胸的笑意,趙丹師頓時心底一突,有種不好的預感升騰了起來,但是他仔細一想,又覺得此事他絕沒有有輸的可能,心情便有鎮定了下來。
“哼!小雜碎,既然你不想活了,本座就成全你!”趙正丹師發出一聲冷哼,乾脆叫手下的藥童,搬來一張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冷眼看着陳炫,眼中的嘲諷之色,極爲濃郁。
“小子,你可以開始了。”他冷聲說道,好像要看一個小丑來表演。
陳炫見狀,也不惱,只是向着衆人平靜的說道。
“衆所周知,靈癆乃是一種奇異罕見的病症,凡是得了此種病症之人,每日必須以靈石配以宣紅草、藏憐花等草藥烹煮之,將靈石之中的靈氣熬煉入藥湯之中,吞服藥湯,才能活命。
而此病不僅僅是如此,每到一定時候,靈癆病症之人還會爆發昏迷、抽搐、大汗等症狀,如果不得到大量靈氣吊命,立刻就會死亡。
更加嚴重的是,此症每一次爆發,所需靈石都會越來越多,久而久之,會達到一種根本無法讓人承受的地步。”
陳炫侃侃而談,講的頭頭是道。
就連趙丹師也是忍不住點頭,“小雜碎,你對此症倒是有些瞭解,但是那又如何?你所言的症狀不正是這女人的病症嗎?你這是自己找死?”
衆人也是疑惑不解,一頭霧水的看着陳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