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才八點多,大家似乎還沒盡興,寧明遠提議去ktv唱歌,這讓我們都有些意外,不過大家都沒有拒絕,我不喜歡熱鬧,而且這兩天感覺前所未有的疲憊,但是一時不好掃他們興也就就跟着他們一起去了。
像寧明遠這樣正經的人應該不喜歡這樣的地方纔對啊,我有點想不明白,但隨即又想到自己在別人眼裡一直是個好學生,可是內心了卻也那麼邪惡着,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別人看到的那樣,一個人是什麼樣子,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鎮上的年輕人並不多,雖然是假期Ktv還是很空,根本就沒必要擔心沒有包廂。我們很快就找到一個包廂,寧明遠和梨子很善解人意的買了很多零食。一進ktv,他們一個個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開始點歌唱歌,沒有人注意我。
太昏暗太嘈雜的環境使我頭腦有點暈眩,我隨便拿了一包餅乾找了個黑暗的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縮在沙發裡,眼睛沒有焦點的看着他們,看着一閃一閃的屏幕,有點兒昏昏欲睡的感覺。
我不敢閉眼睛,一閉眼睛腦海裡蘇秦的影子就會更加清晰,我不想再想他。
“晨曦,怎麼了呀,不舒服嗎?”說着寧明遠的手輕輕的落在我額頭上,涼涼的感覺。
聽出寧明遠的聲音裡的關心,我一愣,是不是我太敏感了,這種問候只是一種禮貌而已,就算是關心,同學之間也是應該的呀,我在想什麼呀。
“沒事,就有點累,你們玩就好。”我迅速往角落一躲,他剛觸碰到我額頭的手微微一顫,知道這樣將自己置身事外難免會影響到他的熱情,但是我實在是疲憊不堪了。
“那要不要先送你回去啊?”
大家已經開始開唱,狼嚎般的聲音被關閉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更加猙獰,更加震耳欲聾,我沒有太聽清楚寧明遠在說什麼,但是看他嘴型估計他是在說送我回去的話。
“不用,我休息會兒就好,你先去玩吧。”我提高聲音說道,一則是爲了讓寧明遠聽清楚,二則是爲了增加一點底氣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在心虛什麼呢?
“過來玩啊,在說什麼呢?”抱着啤酒瓶在音樂裡晃來晃去的梨子對着我們大聲喊道,很明顯他把這兒當酒吧了。
寧明遠眼神複雜的看我一眼,沒說什麼,朝着梨子的方向走去。
“不行,這樣玩太混亂了,沒意思,我們每人輪着唱一首歌怎麼樣?”張麗朝着一片混亂的拿着各種吃食跳來跳去的人們喊道。
“好啊好啊。”不知道是誰很是積極的迎合着。
很快大家都在沙發上坐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誰先來。
“我們按坐着的順序來好了,我們從晨曦開始吧。”梨子說道。
我一窒,一眼望去,我還真坐在最邊上。
“快點快點啦,不要猶豫啦。”看到我似乎不準備動,大家開始七嘴八舌起鬨。
“可是我,我不太會唱歌呢。”我猶豫着,臉上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燒,還好燈光很暗淡,他們不容易看到,這下死定了。
在學校裡,我總是很不知死活很厚臉皮的在寢室裡塞着耳機鬼哭狼嚎,也不怕她們三個笑話,反正她們都清楚我幾斤幾兩,我也沒必要掩飾或者不好意思,可是仔細想想,我還真沒在
除了她們幾個以外的其他面前唱過歌,這次怕是要丟人丟大了,這可怎麼辦呢?
“沒事啦,大家湊個興嘛,誰也不是歌手啊,是吧?”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唱吧?”見我猶豫着,寧明遠站起來微笑的看着我,聲音不大,但是大家都能聽到。
“好啊好啊!”大家心懷鬼胎的應和着。
我尷尬的站起來和寧明遠走到屏幕下面,拿起話筒,真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一曲完,聽到下面的人鼓掌,起鬨,我有點反應不過來,愣在原地不動,不是沉浸在音樂裡而是完全還沒進入狀態,整首歌幾乎都是寧明遠唱完的,我完全是個擺設。
寧明遠很隨意的拉着我的手往沙發上走去,我竟然呆呆的跟着他,不知如何掙脫。
大家輪着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着,不得不承認,這些歌聲傳入在耳朵裡確實讓聽的人有點難受,可是看每個唱歌的人好像都陶醉其中,這也是一種自我的滿足和快樂吧。
“我們再來玩一個遊戲吧。”張麗情緒有些激動,好像剛剛玩得沒有盡興。其實心裡一直都承認她是個討男生喜歡的女孩,不只是因爲她長得漂亮,也有她好像永遠精力充沛,永遠都有激情和任何一個人瘋癲吧,雖然,我還是不太喜歡他。
“玩什麼遊戲啊?”
“真心話大冒險。”
“不錯哦。”
“我們這樣”張麗邊比劃着手,邊有條不紊的說道“我們猜拳,誰贏了就問輸了的人一個問題,問題不限,輸了的人一定要誠實回答,怎麼樣?”
“這個可以有,我沒什麼不敢說的。”
梨子和張麗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天衣無縫,像一對久經沙場的戰友。
我在旁邊心不在焉的嚼着零食,蘇秦的影子依然在眼前揮散不去,根本就沒聽他們在說什麼,心裡想着他們玩他們的,我象徵性的看着就行了。
“曦曦,開始啦,划拳,別隻顧着吃。”梨子輕輕地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假裝不滿,我才終於明白怎麼回事。
還好幾局下來,我都沒輸沒贏,感覺真是幸運。
“有沒有喜歡的人?”張麗在用陰險的語氣問寧明遠。旁邊的人都幸災樂禍的看着。
“有。”寧明遠簡單而篤定的回答,臉上的表情虔誠得像是一個誦經的朝聖者。
“透露一下信息唄。”張麗俏皮的問道。
“只能問一個吧,別坑我。”
“好吧,你等着。”
我有點想笑,看人還真不能只看表面,尤其是不能簡單的認爲別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就想着別人一定要怎麼去做,怎麼去生活。
繼續玩。
“哈哈,你死定啦。”
寧明遠又輸了,他的運氣好像有點兒不如人意。
“我來替你問。”張麗攔住剛要開口問寧明遠的那個同學。
“你是不是喜歡晨曦。”張麗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咬着,似乎害怕別人會聽漏任何一個字眼。
“是。”寧明遠的聲音在一陣沉默中,顯得特別突兀和高亢,聲音和臉上的表情一致篤定,虔誠得沒有任何做作的姿態。
我一時腦袋短路,這個玩笑也太冷了吧,都什麼跟什麼呀。
“我就知道,怎麼樣,謝謝我吧,要不是
我幫你,晨曦還不知道呢?”張麗得意的邀功,眼睛瞟着我卻對着寧明遠笑。
我隨手抓起一個靠墊,雙手緊緊地抱着,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因爲實在是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裡。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大家玩着就好了,怎麼都扯我身上來了呢。
“不要開玩笑了啦,大家開玩笑就開嘛,別亂扯我啊。”我嘟嚷道,太安靜好像裝不下去,有點生氣。
氣氛突然有點尷尬。
“好啦,你看晨曦都不好意思了,別玩過分了。”梨子很適時的打破尷尬。
大家又開始玩起來了,我始終抱着抱枕半懵半醒的看着他們玩,似乎大家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再沒利用價值,沒人再叫我。
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大家的家都在鎮上,離得都不遠,而且鎮上都是熟人,也沒有人會覺得危險什麼的。
回到家裡的時候實在是累得不行了,爸媽和表姐都睡了,我澡都沒洗直接躺在牀上,感覺思緒才慢慢清晰過來,雖然故意去把寧明遠的話當成是一個玩笑,可是心裡卻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畢竟累和困有時候是完全不相干的兩碼事。
手機亮起來,心裡有點不明所以的小激動,會不會是蘇秦呢。拿起手機,是寧明遠發來的短信:到家了嗎?今天不好意思啊。
已經到了,沒事知道那只是個玩笑而已啦。
我儘量把字打得看起來輕鬆隨意些。
那不是玩笑,是我的真心話。
我剛發過去,就看到馬上回復過來的短信,嚇了我一跳,他好像猜出了我會說什麼,這些字早就已經打好了,就等我回復過去,然後他輕輕按一下發送鍵,信息就會出現在我手機屏幕裡。
我一窒,不知道再說什麼好,臉有點發燙,如果是以前或許我會喜出望外,可是此時我卻沒有一點感覺,連驚訝都在剛剛已經用完了,其實有些東西只是不願意去知道而已,並不是看不出來,一個人愛過,就會變得對愛敏感,一切被深藏的愛慕在他的眼裡就會變得透明的。慶幸的是現在對着的是手機,可以免除很多不知所措。
沒有再回復過去,把手機關機放在枕頭下面,透過窗戶看着月光染白的夜晚,滿滿的都是思念,睡覺。
醒來的時候媽媽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爸爸在沙發上悠閒得看着報紙,似乎沒有要叫醒我的意思。
我揉着眼睛從客廳走過,去衛生間。
“昨天你回來得有點晚,今天就要走了,看時間還早就沒叫醒你,讓你多睡會兒的,你怎麼這麼早起來了呀?”媽媽溫柔的對着走過去的我說道。
洗漱完,吃過早餐,時間還有點早,半躺在沙發上,看着媽媽仔細的檢查着我的行李,明明已經收拾好了,她硬是不放心,怕我漏東西,死活要檢查一遍,也不知道又塞進去了多少東西。
“曦曦,走吧,這個時候節假日火車站人可能比較多,我們先送你去候車室吧。”媽媽整理完行李,對我和爸爸說道。
“好吧。”我說。
此時的火車站很熱鬧和回來那天早上的火車站截然不同,人很多,有幾分陽城火車站的味道,只是少了那份瘮人的蔑視,每個人都目標清晰的忙着自己的事,或走路,或說話,或其他,看起來一片和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