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狐疑得看着杜若錦,目光鄙視而由所戒備,似是想證實杜若錦到底能不能夠說話一般。
杜若錦從牀上起身,走到珠翠跟前,衝着毫無戒備的珠翠便是狠狠一巴掌,打得杜若錦手心刺痛。
珠翠冷不丁捱了打,又是捱得她一向瞧不起的二少奶奶的打,又懵又呆,反應過來後就嚎叫起來:“你竟然敢打我?”
杜若錦笑道:“你見了我不行禮問安,我打你那是輕的,再有下次,我就讓人將你投了井。”
珠翠猛然聽見杜若錦開口說話,也顧不得疼,尖叫着跑了出去。
綠意在一旁不安得走來走去:“二少奶奶,珠翠一定會去大少奶奶那邊告狀去了。”
話音未落,門外熙熙攘攘的聲音,錯亂不一的腳步聲往墨言堂傳過來。
爲首的是大夫人吳氏,跟在後面的是二夫人魏氏,大少奶奶柳氏,還有被打了的珠翠,珠翠邀功似地說道:“大夫人,她真的開口說話了,剛纔是她打了珠翠。”
珠翠因爲大夫人在前,所以有恃無恐,站的地方離杜若錦近了些,杜若錦擡手又給了她響亮的一巴掌,這一下,滿屋子的人都驚呆了。
柳氏指着杜若錦,有些磕巴說道:“娘在這裡,還反了你了?別管你到底能不能開口說話,你也不能隨便打人呀。”
杜若錦冷笑道:“大嫂,您不用那麼大聲,我現在又不是聽不見見。珠翠沒有禮數,定是大嫂平時忙得沒有時間管教,不如把珠翠留在我這裡,我替大嫂教珠翠些規矩。”
二夫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掩嘴笑道:“大夫人,這下您有福了,先有大少奶奶這般伶俐通透的兒媳,現在又多了一個伶牙俐齒的二少奶奶,真是羨慕死我了。”
大夫人臉色不虞,說道:“你現在既然能開口說話了,就要守高家的規矩,以後每天去我房裡請安。”
大夫人轉身離開,二夫人見就這麼倉促收場,有些意興闌珊,也跟着離開了。
反而大少奶奶見珠翠站在那裡哭,上前擰着她的耳朵斥罵道:“哭什麼?還不快給我滾回去?二弟妹,是我的丫鬟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回去我再好好教訓她。”
杜若錦“哎喲”一聲,似笑非笑得對柳氏說道:“大嫂,您管教歸管教,也要把握好分寸,我聽說有些人家打罵丫鬟那是輕的,有些心狠手辣的人將丫鬟投井的投井,沉湖的沉湖……嘖嘖,聽了就讓人害怕。”
柳氏的臉馬上垮了下來,笑得十分勉強,說道:“沒想到二弟妹這麼會說笑。”
“那是因爲大嫂一向照料地好。”
柳氏強忍着怒氣,走出幾步之後又倒回來,說道:“二弟妹,明兒個,娘要交付你一個差使,你猜是什麼事?”說罷,幸災樂禍地笑着離開了。
到了晚間,綠意從外面帶回來消息,高墨言不在府內,高老太爺讓他跟着高筆鋒去益州城進貨,連夜啓程了。
杜若錦陡然覺得有些不妙,可是又說不上爲什麼來。
果然,次日早上,杜若錦帶着綠意去給大夫人請安的時候,下人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她,看她走遠了,還在背後指指點點得說着,或許是同情,或是鄙棄,不一。
杜若錦穿過迴廊,快到大夫人的院子時,看見高紙渲懶洋洋得靠在葡萄架下,似是在專程等她,杜若錦怔了怔,正想裝作看不見走過去。
高紙渲將她攔下來,說道:“你知道二哥爲什麼會跟大哥出門進貨嗎?”
杜若錦不以爲然地說道:“難不成是想支開他,然後整治我?”
“你倒是聰明,你現在如果求我,說幾句軟話,我就幫你,不會讓你吃苦頭。”高紙渲半是威脅,半是誘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