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連環

聽罷劉彥昌想敘述,敖紅道:“這可怎麼辦呢?我看百花仙子現在這樣子,想必是已經認定了咱們都是別有用心的人,就連靜下心來聽咱們說話都是不可能的了,那咱們該怎麼辦纔好呢?”

“這事不能急於一時,我看百花姐姐目前是聽不進去什麼。”楊嬋搖搖頭,“可是現在二哥又被人所誣陷,本來百花仙子正好可以證明二哥的清白,可她現在的樣子……”

三人心裡都清楚,要是百花仙子現在去,還指不定會說出些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呢。別到時候非但救不了楊戩,反而更加雪上加霜,那可就麻煩了。

劉彥昌嘆了口氣,最後道:“算了,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試着用點藥,看看能不能令百花仙子清醒一點。四公主這段時間就先留在華山,你們和她多說說話,看看能不能令她清醒一點。”

也只能這樣了,敖紅和楊嬋點頭,便去安排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敖紅和楊嬋雖說是好言相勸,只可惜百花仙子依舊沒有絲毫進展。對兩人不是謾罵就是冷嘲熱諷,要不就是不說話,兩人雖說着急,但也沒有法子。

百花仙子自此只能先留在華山,楊嬋不得不先暫時禁錮她的法力,希望自己和敖紅可以令她明白過來。劉彥昌也在想法子醫治她,只是心病還須心藥醫,並不是單憑人力就可以解決的。

現如今,百花仙子只能坐在楊嬋所施下的結界當中,只能在那小小的方寸之地行走。她如今頭髮散亂,臉色憔悴,目光狠戾,哪裡還有一點兒當初那羣芳之主的模樣?甚至都有幾分像是那地獄中的惡鬼了!

這日半夜,百花仙子正在那結界當中坐着,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聽見房門”吱呀“一聲,一個粉紅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百花仙子看也不看對方,只是自顧自地發着呆。

來人冷笑一聲:“好一個百花仙子,想不到如今竟然成了這個模樣!難爲殿下還如此地看重你!”

百花仙子擡起頭,看向來人:“你也是劉沉香派來的,對不對?你也是要來看我的笑話的!”

“看你的笑話?是誰看誰的笑話啊?”來人打量着百花仙子,“那位殿下原本還是很看重你的,想不到你竟是這麼一個承受不住打擊的人,難爲陛下還惦記着你呢……”

“你滾!滾!”百花仙子吼道,“你們一個個都是來嘲笑我的!滾啊!”

“得了吧,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裝?你根本就沒有瘋,不過是你自己嫉妒哥哥,這才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過是存心希望娘和哥哥心裡不好受,這才故意做出這副模樣來。”月光照射在來人的臉上,映出了那張美麗姣好的容顏,居然是小玉!

“你胡說些什麼……”百花仙子顯然被說中了心思,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我……我……你就是故意要來笑話我的!你們……你們都沒有存着好心思!”

“行了,我知道你沒有瘋,你的事情,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過就是那位殿下變成楊戩的模樣來找你,雖說這手段是有些不高明,不過他也是爲了魔界大局着想。說實話,這位殿下找上你,我還替他可惜了呢……”小玉不屑地看着百花仙子,“就你這樣的,還真配不上他!”

“殿下?”百花仙子這時候再聽不出小玉口中的人是誰,那她就是真的傻子了,“你是說……波什?!你什麼時候和波什勾結在一起的?!”

“勾結?何必說得那麼難聽呢!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他助我報仇,我則爲他做事,很正常。”小玉微笑着,笑容依舊那麼天真無邪,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心驚,“我今天過來,也是這位殿下讓我來和你商量的。”

“商量?商量什麼?”百花仙子瞪着小玉,“我可不會和你們這些魔族中人同流合污!”

“是關於舅舅的事情,百花仙子難道就不想知道嗎?”小玉算準了她會這麼說,提前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百花仙子的眼神立刻就亮了,但是還是持懷疑態度:“我可不想波什會那麼好心!他有什麼計劃,說吧!”

“很簡單,只要你假裝好了,回去幫楊戩洗脫罪名,接下來只要你藉故留在天庭,將天庭的一舉一動告訴殿下就行了。”小玉說得十分簡單,“有了你的幫助,魔界攻打天界就更有把握了。”

“要我做魔界的內應?休想!”百花仙子一口回絕,“我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事成之後,你說不定就可以成爲我的舅母了呢!”小玉笑吟吟地道,一點兒也不動怒,“你說說,是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呢?”

這是很誘人的籌碼,百花仙子遲疑了:做魔界的內應,幫助魔界攻打天界,這是違背自己心中的道德標準的。但是……要是事成了,楊戩就可以和自己……

不過,百花仙子並不相信真的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那劉沉香可不是好惹的,波什確定可以做成此事?”

“這就不牢百花仙子操心了。”小玉很是看不上她這副模樣,“只要仙子一句話,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百花仙子遲疑了。

等到小玉從屋內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小玉整理了一下衣裙,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這位波什殿下說得果然不錯,以百花仙子的性子,自然是會答應的,不過……自己也只是說了,有可能,這個可能性究竟有多大……還說不準呢!

雖說自己在波什的幫助下練成了劈天神掌,只要假以時日,就可以找孫悟空報仇了。不過小玉也不是不分是非的人,波什居然打起了哥哥的主意!哥哥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任憑別人拿捏?還有舅舅,波什也將舅舅想得太簡單了些,當真以爲他可以成功不成?哼,自己的目的只是找孫悟空報仇,既然波什幫了自己,自己自然也要幫幫他,不過成與不成,那可真的不是自己的緣故了!怪只怪,波什並沒有真正看清哥哥和舅舅是怎樣的人。

所以現在,自己只要完成波什交代的事情就可以了,餘下的事情,自己也不便插手了。就算波什的計劃有多麼的不完善,自己也不會多這個嘴,只讓他自己去做吧。

百花仙子在半年後恢復了正常,在敖紅和楊嬋的勸說和劉彥昌的醫治之下,她終於“回憶”起了姐妹之情,淚水漣漣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與楊嬋和敖紅言歸於好。

小玉在一邊看着這姐妹情深的一幕,表面上裝着十分感動的樣子,心中卻在冷哼:這百花仙子的演技倒是很不錯!還頗有幾分真情真意的味道。由此也可見此人的虛僞,倒是與那位波什殿下的道貌岸然十分般配!

“百花姨母能夠恢復正常,真的是太好了,娘……”小玉哽咽着,抱住楊嬋和敖紅,目光瞄了一眼劉彥昌,劉彥昌眉頭微鎖,顯然沒有被眼前的場景所迷惑,他看向百花仙子的目光還是帶着懷疑的。小玉低下頭,掩蓋住脣角的冷笑:爹也不是省油的燈,百花仙子,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就看你的了,我可是什麼都不會管的……

既然百花仙子恢復了神智,敖紅和楊嬋又幫着她多調理了幾日,就送她迴天庭了。

而另一邊,沉香已經帶了其餘的花仙子趕往了天庭,她們中波什的法術不深,波什一走,就都逐漸清醒了。諸位花仙子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尤其是那位“楊戩”的異常之處。再加上沉香之前帶來魔氣的證據,似乎這的確是魔族所爲。就在還有幾個神仙心有疑惑的時候,百花仙子在楊嬋和敖紅的護送之下回到了天庭。

事情看起來似乎是真相大白了,百花仙子訴說了那波什變成楊戩的模樣來迷惑自己,被自己發覺後,他就趁機用法術迷惑了自己。自己被他所迷惑,遂將其他花仙子都一一迷惑,帶到了百花園的地下。幸好沉香前來救出了自己,楊嬋和敖紅又幫着醫治好了自己,不然自己恐怕還在迷惑當中呢!百花仙子說得甚是動情,又對着沉香道歉,說是那時候自己有些失心瘋,不該責怪沉香。接着又對楊戩道歉,一番話說下來,衆仙對於百花仙子的遭遇也甚是可憐。

“陛下,娘娘,既然百花仙子一案真相已經大白,那麼昭惠帝君也可以官復原職了。”沉香上前一步道,“陛下以爲如何?”

“楊戩,對於此事你有什麼看法?”王母並不回答,而是將問題丟給了楊戩,實際上是在問那些天兵訓練的情況如何。

“臣以爲,此事也正說明了楊戩的治理不嚴,所以……臣還是需要多多受些磨鍊纔好。小神深感此次所做過於鬆懈,更應該多想想改變一下小神日後掌管天條的方式。”楊戩躬身道,“而且沉香現在剛剛上手,不過才幾日又要換回楊戩,衆仙也經不起如此的折騰,還是依舊由沉香來暫代爲好。”也就是說,這些天兵暫時還不能獨當一面,還需要多多訓練一些時候。

“衆位愛卿以爲如何呢?”玉帝問道。

“昭惠帝君有此想法,實乃我天界之幸,不如就這麼做吧,也好讓昭惠帝君有個休息的時候。”申公豹立刻就道,雖說劉沉香也不是個好惹的,但他比起楊戩畢竟缺少經驗些,要是由他來掌管天條,他們幾個也有更大的把握好抓住他的把柄。更何況,劉沉香不過剛剛接手,管束上自然也要鬆懈些,他們也好有個偷懶的機會,何樂而不爲呢?

“確實,正好給昭惠帝君一個反思的時候。”難得的,太上老君居然也支持了申公豹的意見。

“既然如此,那麼就照楊戩所言吧。”王母見狀,也笑着答應了,“沉香,以後就多多勞煩你了。”

“沉香自當爲陛下和娘娘分憂。”沉香拱拱手。

散朝後,百花仙子急忙叫住沉香,道:“沉香,百花姨母之前……你沒有怪姨母吧?”她的語氣有些惴惴不安,看着沉香。

沉香坦然一笑:“自然不會,百花姨母多慮了,您是沉香的長輩,沉香怎會怪您呢?”說着,看了身邊的楊戩一眼,“我想清源也不會的,是吧?”

楊戩微笑點頭:“仙子切勿煩惱,楊戩和沉香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的。仙子剛剛大病初癒,也是該好好休息休息,切勿傷神的好。”

百花仙子一聽此言,心內又是嫉妒兩人的情投意合,又是高興楊戩能夠這般關心自己,一時之間五味陳雜,幸好她還記得小玉的話,倒是穩住心情,衝着兩人點點頭,就在楊嬋和敖紅的陪同之下先離開了。

小玉落在竹林之前,竹林當中微風拂過,竹竿微微晃動,竹葉隨着風落在地上。竹屋當中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沉香剛剛接手司法天神一職,忙着處理天庭的事情,短時間內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小玉無暇去欣賞竹林當中的美景,她靜候着波什的到來。當日,她偷聽沉香和劉彥昌說話,沉香似乎在竹林當中埋了什麼東西,她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波什,波什就打算前來一探究竟。

“小玉姑娘倒是來得很準時。”就在小玉發呆的功夫,波什落在了她的身邊,微笑着道,看起來甚是溫和。

小玉不會上他這副皮相的當:“你要我帶你來,現在已經到了。”她毫不客氣地道,“波什殿下,我可提醒你,我雖然帶你來了,可要你做出什麼傷害哥哥的事情,我可絕對不會輕饒了你!”說着,手一揮,手中的小劍直指波什的脖頸。

波什揮揮手:“小玉姑娘放心。”他拿開小玉的小劍,“我都說了我自己的心意了,我那麼喜歡沉香,怎麼可能會傷害他呢?”他望向竹林,“我不過是來看看沉香究竟有什麼秘密,你放心好了。”

小玉冷哼:“你明白就好。”說着,就率先朝着竹林當中走去。

波什緊隨其後,聽了小玉當初的敘述,他很是好奇,沉香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這裡呢?值得劉彥昌如此的欣喜。想起沉香,波什心中又是一動:沒想到那日的人會是沉香,自己後來又去偷偷看了他一回,見他身着銀鎧,黑色的披風,更多了幾分威嚴肅穆之感,令人心生畏懼。不過……該是自己的,就始終是自己的,波什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麼一個人。劉沉香的本事絕不在楊戩之下,楊戩他們是沒法子了,可若是真的得了劉沉香,那魔界的實力必定大增!

波什正這麼想着,卻見前面的小玉停下了腳步,波什這才發現,四周的竹子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長勢,或長或短,或疏或密,他們似乎進入了一個奇怪的陣法當中。整個陣法儘管是由竹子所組成的,但是卻形成了一股奇怪的法力。

“我們迷路了。”小玉回答,看樣子,哥哥佈下了陣法。

雖說四周都是竹子,不過是些凡物,可是這個陣法卻不容小視,波什試着揮出一道風刃,可是揮出去的風刃非但沒有將這些竹子砍斷,反而立刻就消失了,就彷彿是一顆小石子丟進了水潭當中,一道漣漪過後,什麼也沒有。

波什無計可施了,很顯然,他們被困在了陣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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