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逆天鷹就飛到了沉香的肩膀上,口吐人言道:“沉香!沉香!逆天好想你啊!”說着,在沉香的臉上蹭了蹭。
沉香伸手去撫摸他的羽毛,笑道:“我也很想逆天啊!”
看着這一人一鷹在那邊相互傾吐“相思之情”,楊戩有些不舒服地咳嗽了一聲,喚道:“逆天,不要去打擾沉香,過來!”
逆天鷹搖着頭:“逆天要和沉香在一起,逆天想沉香了!”
沉香也道:“就讓他在我這兒吧。”說着,手指不住撫摸逆天鷹的羽毛。逆天鷹高興極了,喙啄着沉香的手指,親密的很。看得楊戩心中頗爲惱火,走了一個三首蛟還不夠,又來一個逆天鷹!
玉帝接了水回來,在竹林邊卻不見了沉香。正在奇怪之際,卻見竹屋的門開着,心知有客來訪,便走到竹屋門口朝內張望。之間屋內,楊戩正坐在案邊,和沉香說話,沉香的肩膀上還停着一隻老鷹。
玉帝心中暗喜:我正在想着找個什麼藉口好偷懶呢,戩兒就來了,真是天助我也!
剛想到這裡,就看見楊戩的目光朝着自己看來,玉帝急忙做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跑到楊戩的身邊笑道:“楊叔叔好!”甚是嘴甜,好一副乖小孩兒的樣子。
逆天鷹好奇地看着玉帝,然後對沉香道:“這個小個子,怎麼比哮天犬還小啊?!”
“誰說我是小個子?!你纔是小個子呢,你們全家都是小個子!”玉帝不服氣地瞪着逆天鷹,“我可比你高多了!”
“小個子,小個子!哈哈哈……”逆天鷹笑道,“你就是個小個子!”
“你才小個子!”玉帝毫不示弱,“你這隻臭鳥可比我小多了!”
“夠了!”沉香打斷兩人的爭吵。
逆天鷹見沉香生氣了,急忙蹭了蹭沉香的手心,道:“我不和他一般見識,沉香!”他很乖巧地說,“我出去玩兒了,你和主人慢慢說話!”接着,就振翅飛出了窗外。臨走還丟下一句:“你就是個小個子!”氣得玉帝朝着他直喊。
沉香咳嗽了一聲,玉帝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對着楊戩陪笑道:“我失態了,楊叔叔不要介意啊!”
“你在這兒做什麼呢?”楊戩見這孩子忽然這麼聽話起來,存心想要逗逗他。
玉帝舉起水壺示意:“我在燒水呢!這麼大熱天的,可熱死我了……”說着,有些不滿地朝着沉香的方向看去。
沉香正被他那一聲“楊叔叔”給嚇到了,心想:這玉帝沒毛病吧?難不成真的是裝小孩的時間裝久了,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個小孩兒了?又聽見玉帝這麼說,還朝着自己看來,心中頓時明白了,弄了半天,忽然這麼聽話,原來是想要偷懶啊!
楊戩也聽出那意思來了:“哦?的確是,這麼熱的天還要燒水,熱上加熱,確實是不容易的事情啊!”
玉帝打蛇隨棍上:“可不是可不是!”他看了看沉香,“他就會那麼欺負我……老是找些事情來爲難我……”他看着楊戩,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楊叔叔,您就幫幫我吧!”
“你是想去數螞蟻是吧?”沉香冷不丁地道,被玉帝這麼說話,他差點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數螞蟻……?!玉帝大驚,急忙拼命搖頭:“不不不!我……我……”他急忙舉起手中的水壺,“我這就給你們燒水泡茶去!”說着,一溜煙兒地就跑到門外去了。
“這小子……倒是機靈……”楊戩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倒是管教得不錯。”
沉香搖搖頭:“他就知道耍小聰明,看樣子是吃的苦頭還不夠多。”說着,坐到楊戩的對面,問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楊戩微微一笑:“就知道瞞不過你。”他正色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吧,玉帝離開了天庭。”
玉帝正在外面燒水,一邊豎着耳朵聽着兩人的對話,一聽此言,手一抖,差點把水壺打翻。幸好他眼明手快,還沒有弄出很大的動靜。玉帝急忙朝着門口的方向湊近,仔細聽着楊戩的話。
“難不成……是見王母下界去了幾日,玉帝也想去玩幾天不成?”沉香笑道,“想必是下界的吸引力過大,玉帝也免不了想受那花花世界的吸引。”
“這我倒是不知道,只是現在……”楊戩低聲道,“玉帝離開天庭的消息,已經被魔界所知曉了。”
玉帝心中“咯噔”一聲,他已經知道楊戩今天所爲何來了。魔界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消息,豈有安分守己之理?!不用說,必定是打算對天界有所動靜了!
沉香一點兒也不驚訝:“魔界向來是與天界作對的,不弄些動靜出來纔有問題呢。”他問道,“想必王母的意思……是要找玉帝回去?”說着,朝着門外看了一眼。
玉帝也激動起來:我要是能回去,那該多好啊?!
卻聽沉香繼續道:“不過玉帝的行蹤飄忽,一時半會兒恐怕也難以找到……”這是明擺着不會那麼容易放玉帝回去的了。
玉帝咬牙:劉沉香,你真以爲朕是好欺負的不成?!我可全部聽見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了,你還不肯放朕回去不成?!
楊戩搖頭道:“我倒也不着急,只是王母已經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我,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可是不行啊……”
“我說你來幹什麼,原來是找我商量來了!”沉香笑道,“既如此,先說說你們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楊戩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又提了手下所查到的消息。
沉香輕笑:“這麼好幾天,你們就查到這麼一點兒消息?這查了還不如沒差呢!”
“實在是玉帝的離開過於突然,又那麼悄無聲息,能查處些什麼來呢?”楊戩也很是無奈。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看來到說得很對。”沉香笑道,“你這樣查,自然是什麼也查不出來!”
“你有什麼想法?”
“天庭的守衛都是些烏合之衆,能知道些什麼。除了王母和你之外,還有一個人,也知道玉帝離開的事情。”
“你是說……”楊戩會意,“太上老君?”
“我可什麼都沒說。”沉香笑道,“我不過是爲你指明一個方向罷了。”
楊戩笑着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你不來做天庭的軍師實在是可惜了。”
“軍師?我這半吊子的水平,哪裡及得上我爹和你啊!”
事不宜遲,楊戩一有了頭緒,就先起身告辭了。
臨走時,沉香道:“逆天向來愛粘着我,你就先留下他陪陪我吧!”他知道逆天鷹好容易下界來一次,很是貪玩。
楊戩雖然心中不樂意,但是既然沉香開口了,他還是答應了。兩人話別後,楊戩就急匆匆地朝着兜率宮的方向趕去了。
楊戩一離開,玉帝就急不可待地衝進了屋子:“我要回去!”
沉香目送着楊戩離開,朝着那個方向看着,他毫不驚訝玉帝的態度:“事情還沒有到多麼緊要的地步,你現在擔心也還太早了些。”
“還不緊急?!難道要等到魔界打到大門口了我纔回去?!”玉帝喊道,“我要回去!”
沉香轉過身來,看着他:“回去就回去,我又沒有阻攔過你。”他打量着玉帝,“不過……他們相不相信你是玉帝可就是難說了。”
“你……”玉帝怒視着沉香,“解開朕的禁錮!解開!”
沉香也毫不示弱,回瞪着玉帝:“別忘了,你的禁錮是崑崙神所下的,我可沒有法子!要想解開禁錮,有本事你自己找崑崙神去!”
玉帝一時之間沒轍:“我……我……”
沉香也不理他:“反正我也不攔着你,隨便你吧!”說着,就徑自進屋去了。
玉帝在外面呆了好一會兒,可是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了。真的要他去找崑崙,讓崑崙解開自己的禁錮,那顯然是癡人說夢。玉帝左右無法,還是老老實實地去爐子邊燒水去了。
兜率宮是三十三天之上,乃離恨天太上老君之處。太上老君雖未道祖,三清之一,本在玉帝之上。但他爲人淡泊名利,也索性放手,任憑玉帝去做。他自己則是專心煉丹修煉,對名利直流不感興趣。
八卦爐中,三味真火熊熊。幾個道童在一邊扇着扇子,看着火。太上老君在不時掀開爐蓋,看看丹藥煉製的情況。
這時,一個道童過來傳話:“老君,昭惠帝君求見!”
太上老君嘆了口氣:“這好不容易清淨了一點的日子又要不安寧了!”他擺擺手,讓楊戩進來。
“師叔祖。”楊戩一進來,就先行了禮。
老君讓他免禮,吩咐道童們好好看着丹爐,自己則帶着楊戩往後堂去談話。
到了後堂,兩人相對而坐,道童上了茶,便退下了。
“師叔祖。”楊戩開口道,“我來……是爲了陛下的事情。”
老君也不吃驚:“想來,玉帝的事情也是瞞不過你的。”他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你是想來問我,玉帝的下落?”
楊戩點點頭:“這件事情娘娘交給了我,我也是騎虎難下啊。”
老君搖搖頭:“你啊,明明知道是個燙手山芋還要接受!”說着,他起身道,“你隨我來吧。”說着,打開了後堂側面的一扇門。
楊戩隨着老君從那扇門中進去,那裡面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在房間的正中,當空懸掛着一個司南,金光繚繞。
“司南?”楊戩一愣,他倒是聽聞過,天界的法寶中有一法寶就是司南,是用來平衡天界各方的仙氣,保持着天界的平衡的。想不到,這法寶居然是在太上老君的手中。
“你可知道,玉帝離開的那一日,天界來了什麼人?”太上老君問道。
“楊戩不知。”
老君看着現在恢復了平衡的司南:“那一日……司南明顯出現了偏差,很顯然,天界來了一個法力很高強的人。”他看着楊戩道,“根據司南的顯示,這個人的法力很高,甚至於……比玉帝還要高。”
楊戩沒有說話,太上老君的意思他很明白:這麼高法力的人,就只有上古神之類的角色纔會有。這樣一來,玉帝離開的原因就很有些耐人尋味了。
“師叔祖可是猜到了……”楊戩低聲道,“玉帝爲什麼會離開……”
老君笑着搖頭:“擅自揣測聖意,我可不敢,不敢吶……”他搖着頭,走出了房間。
楊戩也明白了過來,跟着老君出去了。
“這一次,多謝師叔祖的教誨了。”楊戩點頭道,薑還是老的辣,這話說得很對!
“我和你說了什麼了嗎?”太上老君裝着糊塗,“我不過請你喝了杯茶,對不對?”
楊戩會意:“是,是楊戩自己想明白的!”
楊戩馬上就回到了瑤池,將這個消息告訴王母,最後還道:“臣愚鈍,實在是查不出什麼來,還望娘娘恕罪!”楊戩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個和玉帝離開有關係的神法力高深,我也沒有辦法再繼續查下去了,不然娘娘你自己去查查吧。
王母也是爲難了,不找玉帝吧,現在的事情緊急,少了主心骨,萬一有什麼意外自己擔待不起。找玉帝吧,這位大神的身份自己也得罪不起,自己也得要明哲保身。
踟躕了許久,王母也是左右爲難,只能按兵不動。見楊戩還跪着,王母擺擺手:“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本宮來處置好了。”
楊戩依言退下了,出了瑤池,他不由得鬆了口氣:這塊燙手山芋,終於可以丟掉了。
司法天神殿內,三首蛟正在疑惑不解,他戳戳哮天犬:“哎,你說,今天主人爲什麼不要我跟着他啊?”
“主人不也沒有讓我跟着麼?!”哮天犬不滿地嘀咕着,“真是的,主人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你不跟着沒什麼奇怪,奇怪的是我!”三首蛟不滿地道,“我可是主人想兵器啊,兵器多麼重要,怎麼可以不帶兵器呢?!”
“大概是……主人不喜歡你知道他的私事?”哮天犬問道。
“那更不可能了,主人和沉香……他們的事情都沒有瞞着我,還有什麼事情比那更私密啊……”
三首蛟百思不得其解,他總覺得楊戩似乎和自己之間有些隔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哮天犬看不下去了,他打了個呵欠:“我說你老是想着無聊的事情做什麼啊?不如咱們去廣寒宮,找玉兔玩兒吧?反正逆天鷹也不在,他們兩個也不會打起來。”
“主人說了不要亂跑,還要我看着你。”三首蛟潑了他一頭冷水。
“你可真是愛多管閒事!”哮天犬很是不滿。
“我又沒有抓耗子,怎麼是多管閒事呢?”三首蛟諷刺道。
“你說呢什麼?!”哮天犬火了,“臭泥鰍,不像活了是吧?!”
“誰怕誰啊?!”
“看我的哮天神爪!”
“三首神功!”
一時之間,司法天神殿一反往日的肅穆冷清,吵鬧聲,打架聲,打碎東西聲絡繹不絕,甚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