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在蘇母的庇護下單純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不知撒謊爲何物。
誰又能想到一向的乖乖女會撒謊呢?
甚至不用仔細想一個多偉大的理由,“媽媽,我去安陽家住幾天。”
“幾天?”
“說不準,要回來給你打電話。”
“路上小心。”
“好。”
蘇晨有多着急呢,等不及坐火車,買了大巴票衝向了陳末那座令人歡喜令人憂的城市。
等不及讓陳末接,直接想去看看兩人朝夕相處的地方,女人啊,就是有這個敏銳的第六感。
寒風呼嘯有用嗎?吹不涼蘇晨暴躁的心,蘇晨盡力讓自己平復心情,不至於開口大罵“陳末,我在樓下。”
“我給你鑰匙,你先回去,我下班帶你去吃飯。”
“隨意。”
蘇晨拿着陳末的鑰匙在開門的瞬間遲疑,想起了那次把鑰匙擰斷陳末的溫柔,也想到了王璐和陳末的聊天記錄,想到了自己可能是第三者插足。
開門以後,看到的一切,有一絲蛛絲馬跡,蘇晨都不會再容忍。感情裡,容不得一絲瑕疵。
陳末可以不愛自己,誰規定陳末必須愛自己?但是不能玩弄自己於股掌之間。
然後呢?開門以後看到的一切,都逼得蘇晨想砸東西。呵,真是明目張膽狼狽爲奸。
二十多年,真是活久見。
蘇晨看到了什麼?洗手間並排的一樣款式的粉黑毛巾,一般模樣的兩隻牙刷,粉藍各一支插在各自的牙杯裡,巧不巧,這兩隻牙杯的主人,蘇晨恰巧都認識。王璐和陳末。一粉一藍?
或許只是巧合呢?
哪裡來的這麼多巧合,蘇晨掃視着洗手間,看到了一隻粉色的水杯。不出所料,陳末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藍色的?
誰能體驗蘇晨的心情?自己努力守護的東西,長達半年之久,不及這一個月的時光?王璐一開始的不祝福,到現在的物歸原主,這麼迫不及待,就要向自己宣戰了嗎不是她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狼狽怎麼能形容風塵僕僕就迫不及待查看一切的蘇晨,現實的打擊讓蘇晨站不住腳,餓了一天的蘇晨,抽搐的胃疼襲擊着大腦,一手按着該死的胃,跌跌撞撞的撞開陳末的房門,牀頭櫃上安然擺放的藍色水杯和梳妝檯上王璐愛吃的泡芙一目瞭然,也是,這麼小的房間,能藏住什麼?
那衣架上掛着自己熟悉的粉色胸衣難道陳末買來自己穿嗎?
呵,章鑫是把自己的衣服掛陳末的房間,因爲有陽臺,那也從來沒有掛過內衣,這是什麼?王璐和陳末好到這種地步了?
蘇晨活了這麼多年,清冷時清冷,高傲時高傲,大方時大方,從未這麼討厭過人,賤男人和死女人。
情緒衝昏了蘇晨的理智,誰能想到一向平靜的女子會躁動不安成如此?蘇晨看着那藍色的水杯瞳孔放大,那一抹藍色在陽光下閃着光,像在一直嘲笑着蘇晨的自不量力。
下一秒,蘇晨的手已經不受控制的拿起水杯扔到了牆上,四分五裂,杯裡的水落到地上,又濺到了蘇晨的臉上。
一滴水珠砸到了地上,分不清是蘇晨的眼淚,還是杯中的水。
蘇晨順着梳妝檯滑坐在地上,突然放聲大哭。
心臟不停的加快速度撞擊,心疼掩蓋了胃疼。
陳末,我要疼死了。罪魁禍首卻是你麼?
憑什麼,我不過是喜歡了一個人,那個人恰巧是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