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領着衆人往御書房而去,一路眉眼含笑眸色輕婉,說不出的溫柔嫵媚。
然而那溫柔卻叫蘭翠看的心驚肉跳,她本是一個淡漠之人,如今卻做出這般模樣,定是不尋常的,蘭翠擔心的卻自然不會是旁人,而是,風華如此其實已是在委屈自己了吧。
御書房前,守門的宮人將幾人攔在門外而後入內稟報。
御書房中聽了宮人稟報的月璃龍,微挑眉饒有興趣的開口“讓她們進來。”
幾人入內彎腰行禮,禮未畢,月璃龍突然站起身扶起風華,順帶着將她圈入懷中“這種小事,怎麼還要麻煩愛妃帶她們過來?”
兩人做出了一幅無比恩愛的模樣,風華倚在他身上,輕言開口“因爲臣妾也想知道,陛下喜歡吃什麼呀?”
這邊二位嬪妃還福着身,氣的牙都癢了,卻是強忍着,還得擺出一幅乖巧的樣子。
“陛下,兩位妹妹…”風華亦是故做乖巧的悄言提醒,然而掃過那二人時,眼中帶的挑釁卻又讓兩人看的分明。
“起來吧!”平靜的開口,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風華。
那一眼,看似溫柔如水,叫一旁的兩人更是嫉妒,然而只有風華自己知道,那一眼中含着打量與探究。
她知道,他在猜,猜她今日的態度,猜她突然的轉變,究竟是爲了什麼?
只是兩人都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事實證明,他的確不挑食,因爲不論是慕容嫣然的雪梨湯還是白希夢的紅蓮糖子,都只是一句“放下吧,孤王現在沒胃口。”便打發了過去。
那邊二人還想開口,風華只淡淡一掃“既然陛下不想吃,那兩位妹妹就自個兒再帶回去吧!”
“退下。”月璃龍清清冷冷的應合。
那兩人只能氣憤的行禮告退,看向風華的眼中已多多少少的含了怨恨。
等衆人都退了出去,他才轉過身,邪魅的笑着看她“愛妃今日似乎跟以往不大一樣?”
“是嗎?”風華擡頭對上他的眼“那陛下覺得,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呵呵,”月璃龍輕笑“只要愛妃喜歡就好。”
“謝陛下。”風華朱脣輕啓,音落緩緩起身從他的身上離開,面上便又是一幅淡漠的樣子了。
行自門口,風華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身回眸一笑“今夜可要來風華苑?臣妾會備上薄酒恭候。”
言罷人已經出了御書房,絲毫不似之前那般一步一禮的淡漠疏離。
蘭翠跟在風華身後,偷偷的拿眼看她,此時的風華似突然之間又變回了從前的風華,面上無憂無喜,似冷淡莊嚴又似在沉思着什麼。
在走到風華苑門前時,風華突然停下,轉身看了看身側的蘭翠,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一抹藍。
低頭沉吟着,然後還是拉過蘭翠,低聲交待了幾句,才徑自轉身入屋。
身後的藍衣人皺眉,看了看離開的蘭翠,剛剛只聽到:相爺、娘娘什麼的,在風華刻意的掩飾下聽的並不真切。
但最終他還是跟着風華入院,並沒有跟着蘭翠。
風華在苑中給自己衝上一杯花茶,淡淡的梅花香,散在空氣中無端的添了些許的閒適感。
直到風華一杯茶喝完,蘭翠才匆匆忙忙的從院門外進來,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風華,餘光掃過在院門處的藍衣人。
風華眉目淺淡,似乎並不顧慮“事情辦好了?”
“是。”蘭翠低頭回答。
風華放下杯盞,走到蘭翠身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轉身入屋。
吩咐屋內的其它宮女,取來書籍,靜靜觀看,靜靜等待。
而此時,其它院子裡的貴人,早已氣的食不知味,正各自的拿身邊的或人或物,發泄心中不滿。
直到日漸偏西的時辰,風華放下手中的書卷,擡頭望了望天色“陛下應該快到了吧,蘭翠,備晚膳。”
“是,娘娘。”蘭翠點頭應答退出門外。
風華獨自一人走到院中,轉頭看了看那一襲藍色的衣袂“陛下酒量好嗎?”
“沒醉過。”清冷而淺漠的回答,簡單的連稱謂都省了。
“哦。”風華挑眉,脣角是一抹玩味的笑“我也沒醉過。”
藍衣人有些驚訝的看了看她。
風華有些得意的笑着,狀似挑釁的斜睨了他一眼。
不多時,那個邪魅妖孽的男子終於來了。
風華迎至門外福身行禮“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面上是明顯的笑意,還多了幾分真心。
“愛妃何需多禮。”月璃龍低首將她扶起圈入懷中,看到她笑入眼目,竟看的有些愣神。
第一次吧,她對着自己時,不是敷衍,不帶心計的笑意,原來,她本可以如此清新可人。
風華看見了他眼中的疑惑,笑意更深,這人也是可以有如此真實的表情的人啊。
突而兩人又各自在心底無奈的自嘲“皇宮果然是一個奇怪的地方,竟連一個真實的表情,都變得難得一見,而顯的如此珍貴了。”
而後兩人相攜入內,只是路過房外時,皆是各自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偷眼掃了一眼柱子後面,那裡有一襲藍色的衣袂正在飛舞。
酒菜早已備好,風華取出杯盞給兩人各倒滿了一杯酒,執起杯盞“聽說,陛下千杯不醉,不如先滿上三杯,讓臣妾長長眼?”
月璃龍不置可否的輕笑,接過杯盞一飲而盡,以此來告知風華,那不該只是聽說而已。
風華睜大有些好奇的眼,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一飲而盡,三杯酒下腹,甚至都沒有多做停頓,風華不禁要懷疑,這杯中之物真的是酒嗎?然而,很快她就不用懷疑了。
當風華執起杯盞與他對飲了一杯之後,禁不住偷偷的吐了吐舌,瞪了蘭翠一眼,怎麼會準備這麼烈的酒?
蘭翠無辜的回看她。風華嘆氣,本來聽說他沒醉過時,還想着將他灌醉一次,看看他的醉樣呢!
可是現在,才幾杯酒下肚,風華就已明顯的感覺到,有些頭暈了。
“陛下,臣妾頭暈了,這可真是不妙呢!”風華懶洋洋的倒在他的身上,臉色暈紅,微醉時的魅態盡顯無疑。
“怎麼?這麼快就醉了?”他含着笑挑眉,語氣盡是調侃。
“其實…”風華的確是有些醉了,眯着眼睛還要強做狡辯“其實,臣妾以前是真的從未醉過的。”
“哦?”月璃龍感到有些好笑,明明酒量這麼淺,還敢說從未醉過?!
“那是因爲,相爺他們從不讓娘娘喝酒。”蘭翠垂着眸子,很不客氣的揭穿她。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她也沒想到,風華的酒量會這麼淺,早知道就拿些果子酒好了。
“蘭翠~”風華暈呼着腦袋,抵在他的身上,嬌聲媚呼“不許拆我的臺,人家就是沒醉過嘛。”
“噗。”
“咳咳~”
有幾個聲音微不可察的響起,真是…讓人好笑而又無奈。
月璃龍垂着眸,看她媚眼如絲的輕笑,微嘟起的脣,面上還帶着紅霞,眼神迷朦,真是,說不出的嬌媚可人。
勾脣一笑乾脆將她打橫抱起,徑自往內室中去了。
蘭翠垂下眉眼,彎身獨自收拾着桌上殘羹,由內室中傳來酒醉女子的笑言,如果他二人可以放下心防,真的待對方該有多好。
撿了碗筷走出房門“來人,把東西拿走。”話語輕淡,眼卻望着一旁的柱,那裡一塊藍色的衣袂忽隱忽現。
有宮女前來接了她手中的碗筷,而後輕緩的收拾好東西,又退了出來,蘭翠轉身合上房門,便立在門口“有陛下看着娘娘,你也要守着麼?”
“是。”清雅的男音,難得的回了她一句。
“哼。”蘭翠哼聲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好,那你守着吧,我吃飯去。”走完便當既轉身離開。
藍衣人於是又垂了眸子,清秀的眉目顯的淡然出塵,背靠樑柱輕閉上了眸。
房內還隱隱的傳出一些吟哦嘻鬧。
風華醉了,她知道自己醉了,否則眼前的人怎麼會笑的那樣真心,她一定是醉的花了眼。
月璃龍很久沒有這樣輕鬆開懷的笑過了,將風華放在牀.上,俯身壓了上去揪了揪她的小鼻子。
“唔。”風華掙扎的搖了搖頭“陛下,這樣是不對的。”只那聲音早不似平時,軟軟糯糯的好像一隻撒嬌的小貓。
月璃龍於是順着她的意,鬆了手轉而以脣就她,舌尖頂了風華的貝齒,貼上她的舌與之糾纏。
“嗯~”被堵了嘴失了空氣,風華難受的嗚咽着,用手去打他的肩,想要把他推開,只沒一會兒卻被他吻的柔了身子。
月璃龍抱着風華溫軟的身子,看她雙眼迷濛的彎起,精緻的眉眼中竟是染滿笑意,傻傻的卻讓他覺得異常可愛。
風華只覺得他的脣離開了自己,終於得以喘息的瞬間,便看着眼前的人傻呵呵的笑出了聲響,擡手拂上他的眉。
月璃龍拉下她的手,將之壓在頭側。
風華只覺得有些涼,迷迷糊糊的嘟起嘴,雙手便繞過他本已凌亂的前襟,環住他的胸膛,委委屈屈的開口“涼~”
月璃龍只覺得心裡好像被螞蟻狠狠的啃咬了一口,癢的狠。
風華難受的擰着腰,雙手抓着他的後背指控他“痛!”
“那我慢一些。”月璃龍看着身下的美人,難受的眸中都泛了水光,竟是不自覺的軟了心腸,放緩了速度讓她可以適應過來,連自稱也改了,沒用上高高在上的孤王二字。
風華攀着他的肩,迷朦着眸子輕柔吟和,直到與他一起攀上高峰,才最終嬌呼着軟倒在他的身上。
月璃龍環着她的身子,看她迷朦着眼喘息似是累極,身下緩緩的離開她的,擡手從牀頭的櫃子裡取了早已備好的巾帕,輕柔的拭淨風華身下遺留的濁白。
“嗯~”敏感的地方再次被觸碰,風華不適的擰扭了一下,而後竟是雙手環過月璃龍的腰跡,靠着他的肩膀就閉上了眸子。
月璃龍呆愣的看着手中染了濁白的巾帕,皺緊了眉頭,這麼多年了,自己何曾心軟過,可對着此時已然安睡的風華,那甜美的睡顏,他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將她推開。
這女子,原先也不過是個無憂無愁的少女,在家父慈母安,出嫁,她也是該享受夫君疼寵的,如今卻是入了這污濁的帝王家。
愣了許久,月璃龍終是嘆着氣棄了手中巾帕,扯了錦被擁着風華睡下。
罷了,就讓她睡個一夜安穩吧。
夜漸寒涼,門外守門的人靜雅無波的眸子附上了一些疑惑。
蘭翠舉了舉手中的食盒“我來賄賂賄賂你。”
於是一身藍衣的人又垂下了眸子,不在理她。
蘭翠撇了撇嘴斜了他一眼“你比我家娘娘還淡漠,真是無趣。”而後掀了食盒,盒中傳出陣陣香氣“這賄賂我就放在這裡了,你接不接受要不要吃,都隨你,當然,吃完了不辦事也隨你。”
修長的身影靠着樑柱,清秀的面容微微側過眸子“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