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在墨琛面前妥協，朝葉琴說沒事的，把她攆走了。
從門口到墨琛那，不到二十米遠，我卻彷彿看見千山萬水，走過去的每一步都沉重。
我剛站到他面前，他拽住我一隻手腕給我拽到他身邊坐下，隨即上半身朝我壓過來，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他的臉，少了許冷漠，多了一些朦朧危險。
他伏在我耳邊輕聲說：“卓顏，你快十六歲了，對吧？”
我傻傻點頭，忘了推開他，我倆這距離太近。
他故意咬了下我耳垂。我整個人灼燒起來，就聽見他說：“其實我要比你大兩歲，你是第一個讓我說出真實年齡的女孩。”
我默默在心裡算，大兩歲，那他已經十八歲了，難怪比同齡人要成熟許多。
“其實唐聿那傢伙比你大一歲，十七了。”
提到唐聿，他扣着我手腕的力道加重，臉頰在我耳邊磨蹭了兩下。
“卓顏，告訴你這個秘密是有代價的。”
我渾身一冷。慌亂地推開他，他咧嘴笑了。
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笑，卻一點都不開心，只覺得可怕。
他真的變了。
他慵懶的窩在沙發裡，目光投上五彩燈，“這個代價你付得起嗎？”
“我沒要你說這個秘密，不算數！”
“卓顏，別那麼天真行嗎？人生所有的事都不會等你準備好。我告訴你這個秘密，要你答應的事很簡單，搬去我舅舅家吧。”
“不去！”
他又猛地朝我這邊壓過來。我倆的脣只差分毫就撞在一起，“那要王碩找你媽的麻煩，如何？”
我嚥了下口水，王碩從那晚以後沒出現在我媽這片地，絕對是因爲墨爺的關係。
“你別以爲你媽真有什麼背景，全靠我舅撐着，遲早有一天她會陷下去。你要不想看着你媽死，就自己爬起來，比你媽爬的更好看，你不僅要有管理的能力，還要有組建關係網的能力。”
他說完，擡手拍了拍我的頭，“卓顏，你既然遲早要走進這條路，就從現在開始鍛鍊起來吧。”
他弓着腰，雙手手肘搭在膝蓋上，端上一杯酒一口而盡，那姿態老練得很。
我突然很好奇他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爲什麼變化這麼大。
他挑眉看我，倒上一杯接送到我脣邊。我扭頭，他扣住我的下巴給扳過來。酒杯傾斜，我閉着嘴不喝，他有些生氣，送入自己嘴裡含了一口，放下酒杯朝我撲來，摁着我肩膀將他口裡的酒水送進我嘴裡，逼着我下嚥。
我腦子亂哄哄的，完全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個樣子，太亂了！
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喂完我一口，他開始第二口，他力氣太大，我沒法跟他抗衡，來來回回好幾次，我是真怒了，漿糊一樣的腦子清明瞭些，一口咬住他的上嘴脣。
他吃痛，張開嘴，嘴裡酒水流出來。滴入我嘴裡、下巴上、脖子裡，流的到處都是。
他擡起頭瞪着我，那雙眸子染着火焰，拿起開瓶的酒水直接朝我臉上倒起來。
“墨琛，你他媽瘋了！”隨着我大吼，包廂那些人興奮的大叫，墨琛眼底的火焰更旺。
墨琛一點都不像墨琛了，我更覺得他像唐聿，他將我撲倒在沙發上，雙腿跨在我胯骨兩邊，一隻手摁在我脖子處。
我很害怕這樣的他，手抖的不成樣子，他揪住我的衣領笑的駭人，另一隻手覆蓋在胸上。
“卓顏，你長大了不少。”
我身體猛地一顫。瘋了般去推他，他用力摁我。我倆糾纏中，我衣領被他撕碎，他看見我肩膀上那處疤痕，眼底的火焰瞬間熄滅了。
他從我身上下來，耙了耙頭髮，有些懊惱的一拳砸在皮沙發上。
我抖抖索索整理好衣裙，小心翼翼打量他，瞥見他眉宇間裡的憂傷，又忍不住上前握住他一隻手。
他手抖了下。扭頭看着我，很糾結似的。
“卓顏，你傻不傻？”
我不知道他指的哪方面，就傻傻的搖頭。
他嘲弄一笑，抽出手，揮手讓我走。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肩膀上那道疤痕，心裡酸楚極了，我們曾不言不語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又鼓起勇氣朝他靠近，挽住他一隻手的臂彎，使勁給他從沙發上拽起來，拽出包廂。
他低着頭隨着我步伐朝前走，我挽着他上臺階到我的房間，拉着他坐在小沙發上。
我蹲在他面前，雙手放在他膝蓋上。柔柔弱弱問：“墨琛，你怎麼了？”
他垂眸盯着我，緩緩擡起手捧住我的臉頰。
“卓顏，你比你媽更美。”
我的眼睫毛顫了顫，他的聲音比曾經更迷人，我經不住他認真的誇獎。
“自古以來紅顏多薄命，我希望你是那個特例。”
我不明白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睫毛輕輕顫抖起來，用力捧着我的臉頰。
“我在給你上課，你懂嗎？”
我不懂。
“這個暑假我不能讓你應付這些事，我舅舅會親自教你，你明白嗎？”
想起剛剛在包廂裡墨琛對我做的那些事，換成墨爺的臉，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給了你兩年時間離開這個圈子，你偏偏要呆着。我也沒時間陪你耗了。既然不走，就陪我一起吧。”
那晚，墨琛在我的浴室裡洗了澡，圍着我的浴巾躺上我的牀。我緊張地坐在沙發上，他喚我幾次我都沒敢上牀。
知道後來他跟我保證不會欺負我。就陪他睡會，我才機械般上牀躺下，我們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他關了檯燈，在一片漆黑裡嘆了聲氣。
“卓顏，我舅舅之所以讓你媽去勾引唐聿的爸爸。是要爲我媽報仇。”
說完，他在黑暗裡沉默。
“你跟唐聿是兄弟，同父異母，對不對？”
“嗯，你都知道了。”
“沈菲兒出事那天。我在警察局看到過唐聿他爸，當時就在他臉上看到了你倆的影子，之後我媽辦的事我也知道了，就猜出來了。”
“嗯，同父異母。”
“可你比唐聿大，那你媽媽……”之前不知道墨琛比唐聿大，以爲墨琛的母親是第三者，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我媽不是小三，她是在唐聿母親之前認識他的。唐家講究門當戶對，他爸媽拆散了他們。他娶了比我媽有家境的那個女人。”
黑夜裡，墨琛的聲音低沉憂愁，我聽在心裡替他疼。
“我媽是個傻女人，明知道愛他沒有結果，還要懷着我跟他偷偷見面。後來被唐聿他媽知道了，那時候他媽還沒懷上唐聿。”
我屏住呼吸聽着，身體稍微朝他那邊挪動了一點。
“那女人詭計多端，騙我媽說願意跟他離婚，天天打着好朋友的身份上我媽那看她。我媽覺得對她有愧。對人的那點防備都慢慢沒了，那女人買通了照顧我媽的傭人，傭人每天在我媽的飲食裡下手腳，他們想讓我媽流產……”
“不知道是我媽抵抗力好，還是我命不該絕，我媽大出血，我都沒離開她，我媽在醫院裡住了三個月院後，我早產一個月出生了。那三個月裡，他一開始還朝醫院跑的勤快，之後見我媽半死不活的，不能討他歡心了，天天就和那女人攪合在一起，我早產出生，當時醫生下了病危通知，他以爲我活不下去的，醫藥費都懶得花了。後來我回國的舅舅從我外婆外公那知道我和我媽的消息，趕過來給我們辦了轉院手續，舅舅花了很多錢治療我們母子，我在保溫箱裡呆了兩年才活下來，而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