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景眼底閃過一抹愧疚,我看在眼裡立馬當他在作秀。掉頭朝公寓繼續走,他不再攔着我,繞到我前面走到我前面。
我不想跟着他的,但他是朝公寓走,我變成了跟在他身後。
我想起來他一開始就是這個樣子。所有人都要走在他後面,他像古時候的皇帝很討厭別人走在他前面。
他掏出他那串鑰匙打開公寓門,回頭來看我。我趁着這空隙衝上前撞了下他的肩膀先跑了進去,在他後面冷冷叫了聲卓顏,我恍若未聞。
我受夠他了!
我跑進臥室裝了滿滿一箱子進去,又突然想起來我媽那邊有不少冬天的衣服,便又一件件取出來掛回去。我在衣櫃前忙和了快一個小時,墨風景斜靠在門口就看了我快一個小時。
我從頭到尾不去看門口的他,恨不得他受不了我的冷暴力趕緊滾蛋!
可他站在那怎麼都不走。
等我折騰完了,我挑了從內到外的黑色衣裳去浴室洗澡。經過他身邊也沒看他。
他淡淡說了句‘你快點洗,一會我要洗’,我也恍若未聞。等我洗好了穿着一身黑色乾淨衣裳走出來,就見他抱着他的衣服站在門口,有點像看門狗。
他伸手給我拽開,走進浴室砰的一下關上門。整個人氣勢了不得!
我回了臥室,一頭紮上牀就睡着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洗完的。或許是我太累的原因,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沒睡在公寓裡,睡在一個陌生敞亮的房間裡,天已經亮了。
我身上只少了一件黑色長棉襖,腳上的襪子被人脫了。我光腳下地走出房間,被外面一屋子人給嚇住了。
墨風景在其中,他手裡握着一支筆正在跟人說着什麼。那些人隨着我打開房門走出來都盯着我看。從房間裝潢來看,是他上次帶我來的那酒店。
從角落裡傳來一聲‘卓顏’,我尋着聲音去看。見是白蘭,又朝墨風景那桌人看了看,朱影秋在裡面。
白蘭踩着高跟鞋朝我走過來,拉着我的手回到房間把門關好。
“你醒了?”
“外面那些人……”
白蘭低頭看了看我的光腳丫,笑了笑:“難怪墨爺這麼喜歡你,瞧你這雙嬌瘦的腳丫就讓人想捧在手心裡疼。”
隨着她這話。我眉頭擰的越發厲害。
她看出我的不對勁,捏了捏我的手。
“一大早睡醒,怎麼手這麼冰啊?是不是跟墨爺吵架了?”
我搖頭。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討論墨風景這個人。
白蘭拉着我到牀邊坐下,握住我兩邊肩膀打量我了我一陣。
特別認真地問:“卓顏,你怎麼了?”
我眨了下眼睛,想要收藏好情緒。
她掐了下我的手,“聽說昨天墨爺被人綁架了?是你去救的?”
我被這話給堵了下,問白蘭是誰告訴她的。
她一板正經地說是墨爺說的。
我就笑,笑得跟嘲諷。
“卓顏,你跟墨爺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我嗤笑了聲,“哪裡有什麼誤會。”
“你這丫頭怎麼了?我感覺你比上次顯得冷俊了許多。是不是跟墨爺呆在一起待久了?”
我搖頭,有些乏味地說:“就是覺得人生沒什麼值得期待的事了,乏味的很。”
“墨爺還不能讓你感到人生很精彩?”
我又嗤笑了聲。想想昨天發生的事還真的精彩。我就問白蘭墨爺是怎麼說是我救得他。
白蘭搖了搖頭:“這個他倒是沒跟我們說,他一向不喜歡討論這種事的細節。”
我只笑不語,是不喜歡討論,還是沒臉討論?
“不過看得出來他在說你的時候,眼睛都冒着光,那一桌子人都挺好奇你。所以你剛剛一走出去,大家都愁着你。”
“是我突然走出去打擾他們談事情了而已。”
“噯,你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啊?”
自信?自信這個東西也是需要人給的。
“你真的跟墨爺吵架了?”
我擰眉看着一臉好奇的白蘭,“你跟你老公不會吵架嗎?”
她歪着頭想了想,“以前吵得挺多,自從結婚後就吵得少。”
“結婚前吵得多?爲什麼?”
“呵呵……”白蘭笑得有些尷尬。
我明白了。沒結婚前,朱影秋和前妻還沒離婚。或者正在離婚,而作爲第三者的白蘭是多尷尬多裡外不是人,不吵架纔有鬼。
白蘭看起來卻一點不像個小三,她在我眼裡真的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我就問她爲什麼要委屈自己選擇朱影秋,她笑得靦腆。
“卓顏你不會懂的,你好小。跟你說了你只會笑話我,覺得我不像個好女人。”
“沒有,我看着你覺得挺好的。你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更好的男人是有啊!”白蘭驕傲地擡高了下巴,“現在還有好幾個有爲青年追着我趕呢!可是女人一旦深愛上一個男人。其他男人在你面前不是蚊子就是蒼蠅,你哪裡還捨得挑你深愛男人的刺啊!”
我的確不能理解白蘭這心思,她臉上滿滿的驕傲和幸福,和我離的太遠。
但她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歪着頭打量了我一遍。
“你這小美人胚子會讓很多男人惦記,所以你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讓自己成爲有臉蛋有腦子的女孩!那些男人才不會說你的花瓶。”
我點頭,說了一套跟她的理論差不多的話。她拉着我的手晃了晃,像個小姑娘似的說跟我聊天很開心。咱倆有不少一樣的思維。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白蘭鬆開我去開門,她看了眼門外的人回頭朝我眨了眨眼,側着身子走了出去。
墨風景淡漠着一張臉走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我瞅了他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現在他在我眼裡比把我送他牀上的墨琛還讓我覺得膈應。
他挪動一張椅子到我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在翹着的那條腿上。
“怨我昨天對老陳說出那樣的話?”
我沒吭聲,假裝瞌睡沒睡好的閉上眼睛。
“卓顏,如果我表現的很在乎你。你說你昨天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我的心顫了顫,另外一個自己在心裡告訴我不要受他蠱惑,他又在想辦法讓我聽他的話、任由他戲耍。
“你一定想我安排好了一切。還逼你去捅人,對嗎?”
我依舊不語,心裡早已經肯定。
他低聲笑了笑,“看來我們不止是年齡差的多,很多觀念、想法都不一樣。”
我抿了下脣,不冷不淡說:“墨爺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出去吧。我還想睡會。”
我垂下頭,一副很累的樣子。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腳,視線微微擡了擡便看見筆直的西裝褲腿。他走到了我面前,我下意識要起身躲開。
他一隻手掐住我曾受傷的那邊肩膀,“讓你拿刀子給人一刀,很委屈嗎?”
沒有拿刀子捅過人的人永遠不知道那是多可怕的事,沒有人想拿刀子去捅人!他從昨天到現在不停提醒着我,撕開我害怕的面具。
“墨爺,如果那一刀是還在你身上,我一定不覺得委屈。”
“你說什麼?”
我清冷的將話重複了一遍,他掐着我肩膀的手加大了力氣。
“顏顏你非要跟我擡槓嗎?”
我擡頭衝他沒心沒肺的笑。
“墨爺,我哪裡敢跟您擡槓啊!您一杆槍隨便就能了結我一家人。”
墨風景瞳孔擴張了下,給我推撞在沙發上,極其兇狠地說:“你就這麼想我這杆槍幹了你?”
媽個比的!他這說的什麼跟什麼!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