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發生的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都是一層假象,因爲人們的主觀意識,讓發生的事情和接觸的東西,因爲自己的思想變成了某種含義。
或許人們就是因爲太相信眼前看到的和聽到的東西,或別人的說法蓋住了自己的思想一樣,人們只是去選擇相信,而沒有去一探究竟,去證實看到的東西是否真實。
就像從小父母給我們灌輸的對與錯,又有多少人被前人灌輸的思想束縛,而不是我們自己探索得到的結果呢?當所有人來到這裡的時候,所有人的思想已經被船長的解說所束縛了,人們的想法不過是在他灌輸的思想的框框內打轉。
夏子遙仰着頭看着天空,現在她終於突破了這些束縛,她自嘲的笑着,這段時間一直像一場遊戲裡面沒有思想的玩偶,而船長卻在一旁一直觀察着這些思想受控的玩偶做遊戲。
夏子遙來到餐廳,裡面的人仍然在瘋狂着,他們認爲自己纔是最理智最聰明的,而且能活下去的人。她嘲笑着看着這些思想早已經被束縛的人,繼續向前走,她要尋找宇文光。
走到B區的走廊上,他看到了已經無力蹲在地上的上官雲,看得出他一直忍受的飢餓帶來的痛苦。
上官雲聽到腳步聲後擡起頭,看到夏子遙的眼神,微微笑着,爲她恢復了精神感到高興。
夏子遙也同樣回覆以微笑,說道:“你沒有準備食物嗎?你難道也打算死在這裡?”
上官雲搖了搖頭,“誰知道呢,或許吧,看來我終於等到你了,從你的眼神裡可以看出終於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夏子遙點了點頭。
“知道船長是誰了嗎?”上官雲站起身來,靠着隔板,渾身無力的試探性的問道。
“不知道。”夏子遙十分平靜的回覆道。
上官雲嘆了口氣,他似乎很想有人能早點結束這一切。
“而且我不知道應該叫你上官雲還是木飛,或者宇文光纔是你的名字吧。”夏子遙注視着上官雲。
上官雲笑了起來,“叫我什麼都隨你便吧。”他從口袋裡面拿出食物,扔給了夏子遙。“如果說我是殺人兇手的話,請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然隨便就猜測我是宇文光,還是無法離開這裡的,因爲那不是真正的答案。而且這船或許也撐不了幾天了,隨時都有墜落的可能。”
夏子遙笑着看着上官雲,像是在看一個說謊的孩子,“這船怎麼可能會墜落呢,因爲它一直在地上,雖然你沒有殺任何人,但你仍然要爲此付出代價。”
上官雲感到十分意外,好像並不明白她所說的意思一樣。“那你把事情講給我聽聽吧。”他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神秘的笑着說:“全說對了我就把它獎勵給你。”
“其實這並不是一艘巨大的飛船,只是一艘仍然在工廠裡停放的普通的木船,根本不能飛向天空。而我們來到的這個巨大的圓形工廠,纔是你真正的傑作。”夏子遙說道:“這個像玻璃一樣的鏡面工廠,其實全部是顯示器組成的一個球形的巨大顯示器。我想在這艘船的底部,有震動設施,加上上部的顯示器形成天空景色,而地面上的顯示器顯示高空中俯瞰的城市,加上船的震動和起伏,風槳吹的風,通過顯示器的3D影像,讓人們感覺這艘船真的逐漸在升空,並且在天空中緩緩的行駛。其實不然,我們所在的這艘船一直在這個工廠之中,讓船升上天空的只是我們的思想,因爲眼睛看到的和感受到的,我們卻誤以爲這艘船真的如你一開始說的那樣,升上了天空。你一開始就給我們灌輸了思想,還讓我們看到接觸到假象,因此我們就主觀的判定這艘船飛上了天空,而且信以爲真了。
“爲了避免有人會跳下去,或者扔東西求救,所以你一開始就撒謊說這船被電網包圍。你是害怕如果有人扔下東西去,你的把戲就會曝光。所以把船上的設施全部固定在了船甲板上,但是你仍然不放心,當然,你爲了你的計劃能順利進行,你會表演給他們看。”
上官雲沒有做出迴應,只是露出了笑容。
“來之前我看到報紙上,一個醫校的屍體被偷了,不會是你偷的吧。”
上官雲笑出了聲。
“第一個黑桃2就是那個屍體,但是隻有屍體,沒有頭部。當時你帶我進那房間,那頭部是假的,你擡起玻璃之後,頭部掉落,並打開船的震動起伏開關,讓我信以爲真以爲有電網包圍,而且會引起船的電力設備故障才引起的震動。之後我們離開房間,立刻把門鎖上,避免人們去調查。”
“那我是如何鎖門的呢?”
“是你那早已經引起於稚注意的手錶,實際上是個控制器吧。”
上官雲解開錶帶,在手裡不停的按着開關,好像在證實夏子遙的說法是錯誤的。“你看,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吧,再說上次在屋頂的時候,我不是還給你們演示過了。”
“當然爲了避免有人起疑,這塊表不是單獨的控制器。是於稚在餐廳裡面說撲克牌和鑰匙組合才能定位,讓我產生的新的想法。你那無聊會震動的戒指,也不是普通的機制,他是控制器的啓動器吧,只有戒指打開開關時,手錶的控制纔會發揮應有的作用。”
上官雲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有意思。”
“我早注意到你的笑容和木飛一樣,你就是當時的木飛,是根據偷到的屍體的面貌做的易容,但是那微笑卻僞裝不了。顯然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在紅心2房間的人是你,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從房間出來,以上官雲的身份假裝調查對面黑桃2的房間,所以之後紅心2的房間就沒有人迴應了。
“之後你趁沒人的時候在船首的甲板上放上人偶,只有頭部是真的,引起人們的注意之後,你讓人偶掉到船下,然後啓動船震動的開關,讓人們對電網和順序殺人的事情信以爲真並引起人們的恐慌。恐慌的人們是無法理智思考的,而且那麼多人上了你的當,只會互相感染,讓所有人深信不疑。那時候你沒有在甲板上,恐怕是在用魚線之類的拉人偶掉下船,收拾好後纔出現在甲板上。那時候看木飛的身體僵硬,並不是他已經死了,而是身體是假的。在船上廣播時你說船上一共五十二個人,說明你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在餐廳的時候我可是在中間講話,我根本不可能殺人,那時候也發生命案了吧,你不會說我還有同夥吧。”上官雲辯解道。
夏子遙點了點頭,“那也是假象,或者說事實的真相併不是我們所看到的,發生這種事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你之所以邀請他們兩個人,而且把小凌排在靠前,就是相信於稚一定會想辦法讓小凌活着,於稚對前兩個人的死信以爲真,可以說所有人都相信順序殺人已經開始了。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考慮事情的真與假,他擔心下一個死亡的就是小凌,所以在大庭廣衆之下僞裝小凌被害。選擇人多的地方也是爲了告訴船長她已經被害了,你在大廳裡面講話正好給他提供了機會,而他這麼做也正好給你提供了機會。你對此十分滿意,因爲你不用殺任何人,而順序殺人的真實性卻已經深深印在了人們的意識當中。你故意在每個房間都準備相同的撲克,就是爲了讓人們自相殘殺準備的。”
上官雲攤了攤手,“比可別誣陷我,我根本教他們互相殘殺,這些事情都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我讓他們殺人,他們也未必會作。我只是像你說的,在一開始做了些假象,但選擇殺人的卻是他們。”
“你故意在出現死亡的時候把房間門鎖上,就是爲了讓人們堅信殺害別人的話,自己就能活命。”夏子遙憤怒地說道。
“只是因爲死者有相應的撲克牌,我沒有辦法,只能按照所說的遊戲規則把門鎖上而已,其他的我什麼也沒有做。”
“當你說艾亞美是四個人中唯一一個偵探,而當時我們還不知道另一個黑桃A會是誰。那時候你既然不知道他是誰,又如何得知艾亞美是唯一的偵探呢。那時候我就注意你了,可惜一直沒有看出這些假象。所以之後也把你排除了,在我們討論換牌是否改變死亡順序的時候,你說不會,我們四個人都是被選中的。但當時我們都以爲於稚的牌是2,你卻如此肯定,因爲你知道他是個A,你那時也不小心露出了馬腳。
“之後的殺人事件,都是充滿了恐懼怕死的人所爲,我想這些事情的發生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吧,就算沒有人會殺害別人,但有限的食物也在你的計劃之中。”
上官雲活動着脖子,“的確,我並沒有打算殺人,我請來的這些人都是負罪之人,一些法律的漏網之魚。我只是親眼看到人的本性,對死亡的恐懼會做出什麼事情,才邀請的這些人做實驗。他們害怕死亡去殺害別人,這種可能性我也考慮到了。他們沒有了食物吃人類的屍體,人類和動物一樣,只是求生存的動物罷了,而這也是我的研究之一,我想親眼看看當人類沒有食物的時候,爲了生存會做出什麼事情。這些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選擇權卻是在他們身上。”
“但是結束了,你的遊戲結束了,你該遵守你的諾言,讓我們離開,因爲我們不是你的實驗對象。”
上官雲笑了笑,“我在懲罰這些殺人犯而已,本來他們可以不用死的,而且我也並沒有殺害他們,選擇殺害別人的都是他們而已。我只是想親眼看看人的本性,這有什麼不對嗎,總比有的人有計劃的殺害這些人的低級趣味好吧。”
夏子遙微皺着眉頭,不明白他最後所說的含義,好像有人有計劃的殺人一樣。
上官雲走近夏子遙,低聲笑着說道:“人生不過是一直生活在自我催眠的過程中,這就是個例子,生活中還有很多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無論你是樂觀向上的,還是悲觀的人,都是源自自身的思想,或者是自我暗示。是這些思想告訴他們該怎麼做的,我並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去選擇殺人或者吃人。我並沒有拿刀駕到他們脖子上非讓他們如此做,是他們自己一直活在自己給自己的恐懼中才會發生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明明那些事情觸摸不到,自己不去探索卻很理所當然的信以爲真了,而且還十分確信。你說人有了思想之後,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思想,究竟是高級還是低級了呢,這種幻想可以使人獲得巨大的成功,但也有很多幻想致人於自我毀滅,甚至形成心理障礙。”
“我看你就有心理障礙。”
上官雲笑着看着氣憤的夏子遙,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現在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裡面呢?”
夏子遙聽到他的話後,頓時覺得迷茫,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上官雲卻得意的大笑了起來,“看來人們有時候連現實和夢都分不清楚呢,說不定你現在還是在做夢呢,真正的你仍然躺在病牀上。”
夏子遙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着愣在那裡,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