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養着你們

不好我養着你們

三十那天,三兒只拉了一趟魚,拉完魚就趕到金勝,給師傅帶了點禮物和魚,拜了個早年,之後又來到土菜館。胡小月正帶方師傅和小黃在廚房忙碌。方師傅高興地說:“今年不錯,沒開門就紅了。三十到初五全訂滿了。”三兒笑笑:“那得發紅包。”

玲子又回家過年去了。三兒問小黃:“大年小年都在土菜館呆着,你媽不想你呀?”小黃搖頭笑笑:“又不是不回去。我媽初二過來住幾天。等正月過了我再回去。”

“小黃想掙加班費,”胡小月解釋說,“家裡要做房子,能湊幾個湊幾個唄;地基打好幾年了,沒錢做。範圩小崗,大前年我去過,還有草房子,怎麼住哇?”

三兒點點頭:“圩裡是這樣房子,軟土,得提前用石頭打地基,放一兩年,農村人說叫坐實,建築學上叫沉降。小黃,家裡缺錢是吧?”胡小月答道:“肯定緊張唄。小黃她哥出去打工,給輪窯廠挑土方,忙一年,還沒小黃在家裡掙得多。過日子難。”三兒摸摸後脖子說:“到時候我借點。”小黃驚喜萬分:“真的呀?”

“借多少?”

“兩千行嗎?”

“四千吧。”

小黃扯着臉皮笑着:“我拿工資抵。”三兒搖搖頭:“做房麻煩,哪哪都要花錢,寬辦窄用好。等房子做完了,家裡安置好了,每月從工資里扣。不夠跟我說。”

“夠了夠了,就做齊檐。三兒,謝謝你了。”

“四千,一個月扣兩百,得扣兩年,把你扣下了。”

“扣就扣唄,我又不走,除非你們不要我了。”

方師傅靠櫃檯上說:“遇到這麼好的老闆,捨得走嗎?我也不走,就在土菜館呆着。生意不好,給碗飯吃就行。”胡小月不滿:“大過年的也不說點好聽的。”方師傅歉意地說:“我嘴笨我嘴笨。這不是打比方嗎?”三兒笑笑:“這責任就大了,都放心,土菜館不好我養你們。”胡小月意外地看着三兒。三兒安慰胡小月說:“土菜館肯定會火的。”

三兒想給方師傅和小黃每人包四百塊錢紅包。胡小月捨不得,說一百就夠了。三兒勸胡小月道:“姐,別摳門,你對人好,人心裡有數。衣不如新,人不如舊。你不也說小黃和方師傅好嗎?把事當事乾的人難找。我師傅那廠就是這樣,那幾個小子懶拖拖的,不像幹事的樣,跟玲子似的。想把土菜館辦好,就得留住這些舊人。人看得起我們才留下來。人也要過日子,人也要養家餬口。大過年的,不回家,還給你掙錢。”胡小月爲難地說:“掙錢,掙什麼錢哪?飯店開一年多了,總共才掙四千多點。房租還沒給你呢。”

“掙多掙少都不能短他們的錢,人幹活了,掙不掙不關他們的事。”

“你一分錢分紅還沒拿呢。我本來想,等過年了,把欠你的錢先還了。”

“我的錢不急,我有錢,我能掙哪。頭幾年不分紅,存點錢,等生意再好點,再把飯店裝修一下。我要是賺大錢了,就做個更大的飯店,還你經營。”

“你可算了吧,我不行。對了,房租怎麼算哪?”

“什麼房租哇?給不給無所謂。就當你們給我看房子了。”

“那不行。先按原價算,生意好再說。我是這麼除起來。”

最後,胡小月拍板,給方師傅和小黃每人包了兩百塊錢紅包,玲子一百。方師傅和小黃過年加班本來就有加班費,這又拿了紅包,自然高興。方師傅說:“小月,過年我把翠琳接過來,你帶她去買點衣服,就是上回我們去三兒家,二嬸穿的那個。”

發了紅包,三兒就要走了,胡小月把三兒送到皮卡車邊。三兒無精打采地爬進駕駛室,點了支菸。胡小月扶着車門問:“心裡不痛快吧?”三兒鬱悶地笑笑。胡小月又說:“秋子跟我說了些事,我也不能傳言。林叔總歸是你叔,過幾天就好了。回去跟好好他談談。”三兒搖搖頭:“他現在就不跟老子說話,問上臉都不說,哼都不哼一聲。他媽的不就看老子是賣魚的嗎?配不上他女兒了,他媽的直說呀,悶着!昨天晚上,他回去,我還趕到門外,跟他說,有些事不能急,慢慢來。他聽得懂我的意思,就是不理老子。”

“三兒,你是什麼意思?”

“走了,姐,接老甘去。”

從土菜館出來,三兒把車開到振興路,給小麗買了點菸花,然後又往清水趕,先來到吳志剛家。三兒還沒下車,吳志剛就叫:“三兒,倆免了。”三兒下了車,笑着問:“我送什麼就倆免了?”吳志剛白了三兒一眼,給三兒遞過煙:“小麗在你家吃喝穿用,這帳就沒法算了,天大的人情。”三兒跟吳志剛對上火,也沒說話,起身又往屋裡走。吳志剛拽住三兒:“進屋幹嘛?”三兒說:“好久沒看你們家木樓了,上去看看。”

“出去。”許姨把三兒推出來,“別打擾天和,學習呢。”

吳志剛抱手提醒三兒:“掙幾個錢容易嗎?到處灑?以後別跟我來這套。你送來,我再送回去,有意思嗎?”三兒撓撓頭:“沒叔我也掙不到錢哪。”吳志剛不屑地扭過頭:“你可得了吧,我要知道拉魚這麼掙錢,我自己拉去了,還給你拉。”

“那時候還罵我呢。”三兒笑了,“走了。嘖,還要送童林。”

“把你忙的。”許姨埋怨道,“大過年的不能少惹點事呀?”

“就我能唄。”三兒鑽進駕駛室,“叔晚上到我那兒打麻將。”

皮卡車開走了。吳志剛抱着胳膊咂嘴說,“天和要有三兒一半精明就好了。”許姨不滿地說:“你要求高唄,非要考大學。三兒考上了沒念,不是好得狠嗎?”吳志剛搖搖頭:“考不上不更不行嗎?你看他那樣,麪糰一樣,操,老子懷疑他是不是老子弄的。”

“我偷人養的,高興了吧?”許姨沒好氣地叫道。

不要孩子不行什麼時候腰膀子都硬再要錢你把我活劈了他兒子爭氣呀發發狠都能翻身你應該當所長要說還是農民樸實生個兒子補償一下聽拉蛄叫還不種地了我妹妹高興就行和田下了大工夫狗還不嫌家貧呢朗叔這話說過了吧我還是比較幸運的給你們做點好事吧就桃子了我們家三兒可粗了纔不當那狗屁官呢你那姐就是不講理我三兒成定心丸了你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我們帳不能這麼算有點表演天賦三兒給你出主意了只是想實現專業抱負你喳乎他不聽哪我還以姐多清高呢你這也是人盡其才你眼睛告訴我了錢不能一個人賺找別人找不到的機會壞就壞在外銷員身上請先生不如遇先生質量做好點不行嗎我跟三兒睡行嗎我爸就佩服你了嫁你這樣的老公是行感覺你們都是我孩子也當回小弟弟試試他還在大牢裡呢不行還有我呢有事你怎麼不找我呢又碰到個書呆子把癢癢肉管好了我就在乎個名節周過同志簡直太牛了磨着磨着你就鋒利了我現在真聽不懂老子真是搞不過你我還怕你不管我呀這兒就是你家應該叫人和政通才對憑這個我就得跟他喝我們都是老傢伙了菜籽湖還早着了還是簡單點好這麼庸庸碌碌的不行真喜歡她是吧我們家孩子好打發不打小報告怎麼辦菜籽湖還早着了外面儘量裡低調還是簡單點好還有這麼多道理呢我就再幹一回唄再要錢你把我活劈了我也是瞎貓碰死老鼠你就是跟自己過不去真還掃地出門哪遇個好家長難你就是操心的命什麼時候腰膀子都硬肯定沒好結果幹活賺錢理直氣壯我跟三兒打斷骨頭連着筋男人有錢就變壞天作孽猶可違她就是個神經病到時候還得靠你站這兒招老子煩哪我這座駕怎麼樣我還以姐多清高呢都知道你是我兒子不來就算了唄有事你怎麼不找我呢信任這個怪東西呀676 你還能把你媽殺了我可從來不欺負人這女人怎麼回事嬸把我毛巾牙刷留着不會讓師孃過苦日子幫幫那倆狗日的傷痕文學看多了還好不是黑社會老大偏偏又當了大老闆不愧是吳啓女兒以爲你是奸商看他走不了眼愚蠢的女人狗日的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