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留條命就沒事

給我留條命就沒事

那天是正月二十九,上午,朗琳開車來到三兒家,準備跟三兒一起去上海。

三兒吃完中飯從徐小欣家回家時,朗琳穿着毛絨絨的睡衣,迎到門口。三兒駐足看看停在車庫邊的老旅遊版桑塔那,問朗琳:“那車行嗎?”朗琳拽着三兒說:“還行。”三兒捏捏脖子:“現在不給你換。”江斐插話:“把我那車給朗琳,我不怎麼出門。”朗琳搖搖頭。

進得客廳,三兒走到沙發邊坐下來。朗琳站三兒後面,給三兒按摩脖子。江斐忙着給三兒泡茶。三兒低頭哼哼嘰嘰地問:“就你們倆哪?”朗琳搶着說:“都到嗆菜廠去了。”

“老丁跟小丁人呢?”江斐問,“小欣跟小丁的事到底是怎麼說的?”

“同意唄。”三兒說,“兩親家還在熱情友好地交談呢。那倆丁今天都不走了吧?姐你不知道,可感人了。我就想着,等哪天小麗也嫁人了,那我怎麼受得了哇?捨不得。”

朗琳重重地捏了一下三兒的脖子。三兒笑了:“還有朗琳。哎呀,怎麼把朗琳忘了。”朗琳撇撇嘴嘁了一聲:“不嫁人,我跟姐一樣,就做老陳家人,不走了。”三兒怪道:“不嫁人捏我幹嘛?死丫頭真是,不嫁人揍不死你。小麗哄好了,還又要哄你。哎,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哇?這姐姐妹妹的,沒一個不讓我操心。”江斐和朗琳笑了。三兒長長地哼了一聲。

“脖子疼得厲害呀?”江斐把茶放到茶几上,“老這麼疼怎麼辦呢?”

“累的吧?”三兒說,“疼不死就行,沒事的,給我留條命就沒事。”

江斐苦着臉,在三兒身邊坐下來,伸手捏着三兒肩膀。三兒也煩悶:“你說我這脖子怎麼這麼難纏呢?省裡查了,首都查了,藥吃了,理療理了,它怎麼就不起作用呢?還是要跑步。一會兒上樓跑步去。”江斐建議:“還到操場上跑去唄。”三兒又搖頭哼了一聲。

“忘了說了,”朗琳說,“紀叔找到門面了,成纔跟紀叔去談好了。”

三兒嗯了一聲:“成纔給我打電話了。叫你三個姐姐回來吧,準備上班。你哥也來,跟和田到宜城去,以後就在開發公司上班。你給他們打電話。”朗琳問:“我爸打吧?”

“你打!”三兒命令道,“平時也關心關心他們,他們都是你親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家幫江斐把土特產和臘貨放到三兒的奧迪車後背廂裡裝好。愛琴嬸叮囑三兒:“跟你媽說,放假回來看看。”三兒揚手道:“下回帶你們去,坐飛機去。”

“跑那麼遠,”蘇老大嘆了口氣,“還要坐飛機。不走在家裡多好。”

車上了高速。三兒抱着毛毯,蜷縮在後座上,輕聲地招呼朗琳:“我先睡會兒。朗琳你跟姐說話,一個小時候之後,換姐開會兒。”朗琳回頭答應道:“到上海我叫你。”江斐悄無聲息地開車,儘量把車開平穩,生怕驚醒三兒。江斐知道三兒脖子疼得厲害,否則三兒不會那麼輕言悄語地說話。江斐心裡想着,過幾天,帶三兒到軍醫大附屬醫院去檢查一下。

上午十一點多,三兒醒了。朗琳在開車。三兒勾身坐起來,翻腕看看手錶。江斐回頭問三兒:“怎麼醒了?”三兒扭扭脖子,覺得輕鬆多了:“哎呀,我怎麼這麼能睡呀?你們也沒歇會兒呀?”朗琳接茬:“歇兩回了,兩回你都沒醒。”三兒收好毛毯:“歇會兒吧。”

車到服務區停了下來。三兒上衛生間回來時,江斐和朗琳還沒回來。三兒摸出煙,窩手點了一支,靠到車上,張嘴打了個哈欠。江斐端着兩個紙杯走過來,三兒起身小跑過去,接過一隻紙杯,問江斐:“朗琳呢?”江斐說:“朗琳在等烤串。喝,熱咖啡,醒神。”

回到車邊,三兒問江斐:“累了吧?”江斐伸手摸摸三兒臉頰:“我都長肉了,你怎麼不長肉呢?”三兒下意識地摸摸臉:“我不瘦吧?比你胖。”江斐搖搖頭:“比我胖呢。”

“都是瘦肉。”三兒喝了口咖啡,“我家裡人都不胖,我哥也不胖。”

“他過得比你好。”江斐說,“你就是心思太重了,管許多事幹嘛?”

三兒無趣地嘆氣道:“我不是能嗎?”江斐翻了三兒一眼。三兒笑笑。

朗琳舉着一把烤串跑過來,興高采烈地說:“一樣挑了幾個,想吃什麼吃什麼。”三兒抽了支烤腸:“傻丫頭真是。開心了?”朗琳把烤串遞給江斐:“更本不開心。老太太說,表哥到北京設計去了。等北京的房子裝修好了,你就帶姐到北京去了,我也去不了。”江斐慢慢地嚼着烤串:“想去買張機票唄,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朗琳搖搖頭:“還天天飛去呀?”

“三哥還回來的,”江斐說,“公司在這邊呢。三哥不能老在家裡呆着,老在家裡呆着總有人來找,不理不好吧?跟那些人交往多了又不好。你現在還不懂,以後就懂了。”

“我懂的。”朗琳失落地說,“我爸說,以後三哥還要開飯店,在徐莊開。三哥,等徐莊的新飯店開張了,我到徐莊上班行嗎?我在家裡等着,等你回來。我喜歡徐莊。”

三兒嗯了一聲:“好好地跟小欣學,這回不能半途而廢了。等徐莊的新飯店開張了,你當總經理。”朗琳搖搖頭:“不想當總經理了。”江斐意外地盯着朗琳。朗琳扭過頭:“老想當總經理不好,我給三哥打工就行。”三兒提醒道:“你是我妹妹,家裡人,不是給我打工,你幫家裡照看公司,照看酒店,跟紅姑一樣。”朗琳回頭看着三兒。三兒認真地點點頭。

“三哥,”朗琳保證道,“我會好好學的,這回肯定不半途而廢了。”

三兒笑着問江斐:“江武同志,你相信嗎?”江斐掩嘴笑了:“死三兒我相信的!”朗琳也笑了起來。三兒說:“你說現在的學生多調皮哈,給老師起綽號,江姆姆,江武。”

二嬸今天是雙喜臨門我就等着你找我了這不是作賤嗎儲麗現在學三兒了偏偏又當了大老闆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們都是有夢想的人不好我養着你們我媽真是好人你就是盲目樂觀特別野的感覺說出去的話還收回來呀你就那麼好人哪大學念腳肚子裡去了傻瓜這才這麼問原來女的也x色要不清水人罵我們聽拉蛄叫還不種地了都是臭味相投的人嫁就熱熱鬧鬧地嫁不如人女人就是這麼做不仗義把癢癢肉管好了無害人之心就行我爸就佩服你了說說你那骨頭碴子每個毛孔都透着高雅這車能修嗎我覺得是你的勝利說白了就是不知足哇原來女的也x色我長大了嫁給你把小時候沒學的都學了視野還那麼寬廣隊屋就是他們的念想都是臭味相投的人你說哪有苦日子過老子一年多沒摸x了到時候還得靠你找別人找不到的機會老闆都躲起來了你那麼笑就要打人我認爲有把握那也約法三章磨着磨着你就鋒利了天作孽猶可違師徒就是一家人還好不是黑社會老大還是我們家三兒好死了把我埋金勝這就叫天網恢恢我以爲等不到了朗叔還能當省長哪我不管誰管辣椒醬是清水菜老子還怕他了老子還怕他了聽拉蛄叫還不種地了師徒就是一家人你小子不簡單小麗是叔跟姨的孩子一招領先步步領先陳三老婆就得大度這是勝利的一年別到時候收不了場他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就是這麼做不仗義幹這事脖子不疼給我留條命就沒事我們來個第二春唄叔你說真的假的更本談不上情調我喝點酒還不行哪吃豬大壯了吧跌個跟頭怎麼得了褲子都扯下來了我就是給你提個醒不想生不早就打了嗎戀你戀多年少了這是我們新婚的牀弄點大明堂出來沒秋子也不喜歡我你就是趕我走唄不想生不早就打了嗎任何人都不例外我媽真是好人我沒感覺是他孩子我還說他孃的呢本來就是普通人我長大了嫁給你聽老弟的先築巢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朗叔還能當省長哪你媽不要你我要你你這種人就得這麼冶三兒就是狼知道吧有事你怎麼不找我呢也是我們爺兒倆能掙你死了我怎麼活得跟他們籤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