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沒帶雨傘

忘了沒帶雨傘

林志清本來想趁吃飯的時間,跟秋子和三兒說說話,秋子夾完菜就端碗進了小西房間。林志清想發火,想想還是忍了。不一會兒,秋子就吃完了,放碗進了洗浴間,洗完手又回到三兒房間。林志清也知趣,沒等三兒吃完飯就放了碗,跟二嬸說,我去哥家裡看看,揹着杯子就走了。三兒面無表情地看着林志清走出大門,消失在黑暗裡。

林志清心情很複雜,希望秋子跟三兒成親,把秋子放在老陳家,一百二十四個放心。但林志清也覺得,秋子上一場大學不容易,就這麼回清水或者菜籽湖有點可惜。下半年秋子就要上大四,林志清希望秋子早做決斷,自己也安心。

三兒何嘗猜不出林志清的心思,三兒也在等待“宣判日”。

小麗問三兒:“我晚上在你房間寫字行嗎?”二嬸搶先回答:“到小西房間寫字去。”小麗失落地捧碗走了。二嬸催三兒:“快點吃,吃完洗澡。”二嬸知道秋子在等三兒,心想,這丫頭就是猴急,早早地往房間跑,也不跟她爸說句話。

洗完澡,三兒擦着頭髮,推門走進房間,順手帶上房門。二嬸瞥了一眼,靜靜地收拾桌子,又高興,又擔心。小麗從二嬸房間拿了書包,進了小西房間。

秋子正在收拾三兒買回來的圖書,見三兒進來,就跑了過去,抱着三兒親起來,和三兒糾纏在一起,跌跌撞撞地挪到牀邊,手胡亂地撕扯起來。

“我的癢癢肉哇。”

“你聲音也小點。”

“又不是跟別人。”

聞着秋子的體香,三兒醉了,和秋子熱烈地交織在一起,滾到牀上。這是一場原始的博擊,沒有技巧,沒有規則;青澀的活力是刀,澎湃的激情是槍,積累的慾念是催化劑;這些都是危險品,碰到一塊的時候,大暴炸就發生了。

“忘了沒帶雨傘。”

“安全期,沒事。”

農村的夜太靜,儘管房門關得很緊,清脆的拍擊聲還是傳到客廳裡。二嬸把電視機開大了些,又走到小西房間認真地聽了一下。三個女孩子正安心地寫作業,似乎沒有不雅的聲音打擾她們。紅姑見二嬸神色有點異樣,問二嬸:“嬸你站那兒幹嘛呀?”二嬸笑笑:“餓了嗎?”紅姑笑笑:“剛吃飯就餓了。晚上想吃荷包蛋。”

“行,一會兒給你做。”

“我也要。”小麗伸直脖子說。

“哪回少了你的呀?”

紅姑看着小麗說:“小麗最像老陳家人,比老陳家人還老陳家人。”二嬸問:“你不像哪?”紅姑搖搖頭:“沒小麗像。”二嬸擂了一下紅姑:“白給你吃了。”紅姑突然坐正身體:“不對,我本來是老陳家人。我爸是,我能不是嗎?”二嬸笑了。

“哎呀,媽,你出去不行嗎?”小西早不耐煩了。

“招你煩哪?”二嬸移步走了,“不怪你哥說你是書呆子。”

三兒房間裡的戰鬥好不容易結束了。三兒喘勻氣,從秋子身上滾下來,秋子懶洋洋地翻過身,又抱住三兒,咽咽地說:“我就在家裡呆着,不走了。”三兒哼了一聲:“哪回回來都這麼說。”秋子咬了一口三兒,笑了。三兒問:“笑什麼呀?”

“鹹,都是汗。三兒,我發現你老哼哼。”

“多累呀。等哪天錢掙夠了,什麼活也不幹。”

“明天早上我陪你拉魚去。”

“不用,你在家睡覺。”

“有癢癢肉又不想睡了。”

沒一會兒,三兒就睡着了。秋子眯了一會兒,一點睡意沒有。客廳裡傳來小麗的清脆地笑聲。秋子爬起來,小心地把牀頭燈拉亮,調暗光線,輕輕地下牀,穿好衣服,躬身親了一下睡夢中的三兒,開門走進客廳。三個女孩正在吃糖水荷包蛋。

“姐,餓了?”小西問秋子。

秋子搖搖頭,走到桌子邊坐下來。二嬸問秋子:“想吃什麼?”秋子拿過小西手裡的勺子,舀點糖水喝了一口,咧嘴說:“甜。就荷包蛋吧。”二嬸起身走了。

“我喜歡甜的。”小麗擺擺頭,“三兒也喜歡吃甜的。”

秋子給小麗理理頭髮:“有錢人都有跟包,你就是三兒跟包。”小麗笑笑,其實小麗不知道跟包是什麼意思。秋子問:“笑什麼?”小麗搖搖頭。

紅姑一直偷偷地察看秋子兩頰堆着的鮮豔的紅雲。秋子注意到紅姑的眼光,摸摸發燙的臉,斜眼問紅姑:“看我幹嘛?”紅姑說:“看你用什麼胭脂。”秋子順手理理亂髮,翻眼說:“過一個月就高考了,好好複習。”紅姑低下頭。

秋子和紅姑都犟,從小關係就不好。三兒總照顧秋子,紅姑不服。紅姑還不服秋子長得好看。秋子繼承了黃小雅的容貌和優雅;紅姑保留了愛琴嬸的白嫩,臉盤卻像蘇老大,是蘇老大的富裕版。其實紅姑很好看,只是太經典,不流行。

三個大女孩中,小西長相最沒個性,就一鄰家黃毛丫頭,還不講究,巴不得天天穿舊衣。三兒就奇怪,怎麼還有不喜歡穿新衣服的女孩。

二嬸說,小西像父親陳長庚,面相像,性格也像。陳長庚在世時,也是這樣,就知道勤勤懇懇地幹活,對吃和穿一點興趣沒有,巴不得一年四季沒人注意纔好。但三兒不這麼看,三兒認爲父親是個有志向的人,只是生不逢時。三兒聽老先生說,父親很聰明,唸書的時候,成績非常好,可惜沒參加高中考。而且,在三兒的印象裡,父親不是一個很面的人。三兒老記得小時候捱打的情形,記得父親結結實實的抽打。

二嬸把荷包蛋做好端上來時,小西和紅姑又回房間複習去了。二嬸坐下後,小麗親熱地靠二嬸站着,和二嬸一起看秋子不緊不慢地吃荷包蛋。二嬸問秋子:“吃那麼慢幹嘛呀?不好吃呀?”秋子無奈地笑笑:“沒慢。我不就這麼吃嗎?”

“不是這樣。”二嬸說,“以前跟三兒一樣,吃飯跟打架似的。”

你們幾個感情挺深的三兒是孫猴子那你信哪個邪呀把他腿打斷了也是我們爺兒倆能掙你就不能不走哇團結知道嗎磨着磨着你就鋒利了脫不脫都保家衛國我相信得起嗎三兒就喜歡張飛了三兒不是傻子當官還是乾淨點好行行都有規矩把初吻送給你跟那狗日的跑了臉皮比發動機蓋還厚是命你想躲都躲不過得等我氣消了再惹老子就要你命再好也不是嫡親拓荒的人最倒黴不來就算了唄更本談不上情調我就在乎個名節要有大姑娘樣跟這瘋子有什麼吵的你小子還桀驁不馴我已經不年輕了最終肯定賣得掉想嫁人就正而八徑地嫁怎麼那麼親熱呀這孩子心裡太苦了中國人骨子裡的和我就是狗眼看人低你三爺爺走了這纔是吳志剛的兒子男人的尊嚴知道吧我還是很孝順的也有你想不通的時候回去就做手術不是親戚勝似親戚任何人都不例外磨着磨着你就鋒利了有了兒子忘了徒弟叔可以瞑目了要你說聲愛真難不死怎麼不找我呢說你跟神仙一樣真還掃地出門哪我們捐錢不是圖名保證對雅麗好一輩子大家都是普通人弄點大明堂出來你買東西平秤呢三兒的心肝寶貝多這麼庸庸碌碌的不行累了睡會兒你媽不要你我要你不會做虧本生意聽老弟的先築巢三兒是我三哥買地買房要看機會做孩子乾爸我肯定願意家裡氣氛不好老林現在是放開了叫我三兒就行了臭小子比鬼還精明那我們也是鬼樣子了有那麼大架子嗎我就等着你找我了想做事就得堅持老子寧願養個殘廢我是不是你兒子你還真不是男人新華他會當領導你有情老子也有義命算撿回來了你就是最好的禮物你就不能不走哇他要給我託點色就好了不行以後不回來了我要倒黴了到電視臺做廣告哇這就是虛榮哪嫁你這樣的老公是行那也約法三章就這幾天的事一招領先步步領先周過同志簡直太牛了長這麼大就看漲價了我就是害鬼養這麼大就叫你死呀這話我媽也說過嬸說你跟掉了魂一樣從中國看到世界了老子還怕他了你們這些孩子呀多大你就這麼想我怎麼懷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