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這話的可信度可不怎麼高。
雖然她不是一個蠢貨,但是她比蠢貨還要蠢貨,例如這纔來到這個邊界多久啊,就將人邊界的人殺個片接不留。是啊,她不是蠢貨,只是情緒上來了有點控制不住罷了。
章緋看了一眼長君,唰唰唰後退幾步,從兩人相擁的範圍內退出去,一邊埋怨長君怎麼都不挑一挑,自己還在邊上呢,一邊又想着,自己還在邊上呢。自己已經沒有了可以擁抱的人了吧?
這樣一想,瞬間對劉曦光的仇敵意識就上升了不少,簡直就快要直接奔赴上老死不相往來哪一類了。
長君再一次跨上回程的路途的時候是在一個時辰之後,這裡的事情她已經無暇顧忌了,但是也知道自己到底造成了一個怎麼樣的困哪事情。無奈之餘,又對劉曦光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長君一路快馬加鞭,千騎絕塵。
章緋目送着人的離開,又轉回了平素央的門前。她不知道到底平素央是醒過來了還是又睡過去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敲門。
“請進。”平素央的聲音已經不再是剛剛醒過來的那樣沙啞了,但是最開始的清脆也不復存在,變得低沉起來。章緋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這一次的一個後遺症,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挺嚴重。
推門進去的時候,平素央擡頭看了看,見到是章緋也並沒有什麼驚奇的感覺,只是點頭,問了一聲,“長君走了吧?”
章緋點頭,坐到牀邊去。
雖然來皇城之後和這個叫做平素央的女人見過幾面,也知道這個人是長君的表姐,還算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血緣關係的,但是到底只有幾天,還不算很熟悉。
這麼一僵硬着,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章緋手下意識的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平素央的眼神就從她的臉上轉移到了她的肚子上,章緋臉色一紅,咳了一聲。
“幾個月了?”
這樣的問話有點自來熟的意味,不,不是自來熟,而是一種很親切的意味。章緋眉眼中的戒備放下了一些,心裡想着難怪長君這麼喜歡這個表姐,答道,“五個月啦。”
話語溫和,帶着一種做母親的歡快。
平素央一瞬間就發現了章緋的不一樣。之前就算見面了這個人也彷彿是一具行屍走肉一樣的,眼裡看見的都不是人了,雖然對外界還算有反應,但是反應真的是微乎其微,如果不是有長君的存在的話,那麼平素央都覺得這個人不會搭理自己的,不過既然是在懷南受了不知道怎麼樣的傷害,所以她善解人意的沒有多問什麼。
現在才寫曉得,原來這個人這樣的笑起來也是很好看的,脾氣也不是很差的,性格也不是高冷到不願意和人打交道的。應該是一個很外向的孩子纔是的。
平素央恭喜了一聲,坐起來。
章緋見平素央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卻很和善的眉眼心裡高興起來,手上微微一動,竟然問起關於平素央的生辰八字。
“你屬土,我屬木,竟然與我是相生的屬相。”
平素央也是一愣,搖頭笑。
章緋打蛇上棍,“若是我孩兒出生之後的生辰八字能與姐姐和上,便想求姐姐個不情之請。”
“什麼不情之請有情之情的,章緋姑娘說便是。”平素央也猜的差不多了,果然就聽得是要讓自己做孩子的乾孃。於是笑着答應起來。
有了這樣的一個關係,兩人的關係總算不是之前的那樣尷尬和戒備了。好歹中間有一個長君這樣的橋樑呢。
“只希望長君能夠趕快將這裡的事情給解決了。”平素央嘆了口氣,將話題重新拉回來。
章緋也是收起了笑容來,“是啊,希望她能做到。不過既然是長君的話,那一定沒問題的。”
最後還對着平素央眨眨眼當做是在安慰。
平素央卻還是沒有露出笑容來,看着章緋,“章緋姑娘,你告訴我,這裡的人,是不是,是不是都,死光了?”
章緋臉上的表情一僵,笑容都固定在了嘴邊。
半晌才點點頭,“是啊,都死光了。你當時那個樣子讓她見到了,原本就激起了不小的怒氣來的。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曉得。”何況她體內還有一股子嗜血的戾氣呢。
平素央垂頭,眼眸裡閃過一絲自責。
如果只是一般的情況下,就算長君將這個城鎮的人都給屠戮了,她也不過一笑置之。但是現在不行啊。長君是公主,但是作爲一個彷彿能力有些出衆,但是又很嗜血嗜殺的公主,民間的流言不知道又要變成什麼樣子了。
章緋拍了拍她的後背,“你也不必這樣自責的,長君心裡有數。她又不在意這些,管別人怎麼說呢。”
“到底不好聽不是。”平素央的話語難得的低沉起來。
她也不是一個在意被人話語的人,否則的話,又怎麼會將整個平府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呢?
但是長君不一樣。
她不一樣。
平素央腦海裡閃過這樣的一句話,擡起頭看着章緋,“你也不用安慰我的,道理我都知道,但是該有的愧疚我還是得有的,現在的局勢不一樣啊。我心裡的戾氣一點不少的,如果不是現在的局勢是這樣,就衝着長君的這一套做法,我能在一邊拍手叫好的。”
章緋這才正視起平素央這個人來。她對平素央這人不算很瞭解,現在聽到人這麼說忽然就覺得有些驚奇。看起來這麼溫柔的一個人卻這麼的,暴力?
癡癡笑了兩聲,也同意道,“如果不是現在的身體不允許,我說不得也會上前去一同打一架了。”
兩女子都是相視一笑,心裡的那一點點的擔憂忽然一下就散開了。是啊,那是長君啊。一個被稱爲長長久久君王的女人。
不過長君沒有走多遠,皇宮裡的人便迎了上來。
長君和劉曦光勒馬,在長長的隊伍面前帶着一些嘲弄之色,“怎麼?又是皇宮派來要殺我的人麼?”
當頭的人雖然長君並不認識,但是看樣子,也就是一個皇宮裡不知道管理哪裡的總管。一身的太監衣服讓長君想到了肖大人。不過肖大人並沒有來。
肖大人是自己父親的人,現在自己的父親離開了,那肖大人又去哪裡了呢?長君眯起眼眸,看着那太監在自己面前跪下,“還請公主殿下贖罪!小人哪裡敢啊!哪些膽大包天的賊人,竟然敢傷害公主殿下!皇上擔心公主殿下的安慰,這才讓小人前來接洽!”
長君看了劉曦光一眼,劉曦光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長君雖然並不在意這個人到底說的是什麼,但是自己哥哥的面子自己還是要給的,最後還是坐回了轎子裡去。
不過在進入轎子之前在門口甩下一句話來,“我要在明日卯時的時候見到皇宮大門,否則後果自負!”
那總管一個僵硬,立刻擦着汗點頭。
諸葛凌雲顯然是沒有給劉曦光準備轎子的,所以劉曦光還是騎着馬車跟在一邊。現在不是長君和劉曦光兩人在這裡了,所以長君也並沒有辦法讓劉曦光跟着自己一起在馬車裡待着。
不知道是不是長君的威脅起了作用,總之在長君好好的休息了一會兒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見到了皇城的大門。打了一個哈欠,長君稍稍收拾了一下自己,將瞌睡什麼的都給退去了,有些擔心劉曦光的身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又有些要面對諸葛凌雲的緊張。萬一自己說不過諸葛凌雲怎麼辦呢?
長君嘆了口氣,知道現在已經進了皇城,然後就向着皇宮大門去了。長君在路途的時候微微掀起了自己的車簾往外看着。整個皇城的街道彷彿是被強盜土匪洗劫了一番一樣,空空蕩蕩的,完全沒有了作爲一個皇城一個國家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樣子。
長君心疼之餘,又聽到一陣尖叫,伴隨這孩子的哭泣聲,長君簡直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爆炸開了,立刻叫停了隊伍問道,“怎麼了?”
“回公主殿下,是有人在外頭攔截下轎子了,請殿下稍稍等一會兒,李大人馬上就能解決好了。”
李大人?那看樣子那個太監是李太監。但是在皇宮裡自己可沒有見過什麼李太監。
長君嘖了一聲,難道現在的皇宮連人馬都被換了不成?那那些大臣呢?如果觸犯了臣子的利益,那現在的諸葛凌雲這個皇帝也不用字啊做下去了。
“解決?要怎麼解決?”長君冷笑一聲,聽着那女人和孩子的哭泣尖叫聲,“讓人給本宮滾過來!”
剛剛給長君報信的人被長君的厲聲喝嚇了一跳,竟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長君心裡的怒火更是高昂起來。
伸手不知道抓到了什麼,直接就朝着外頭扔了出去。
馬車的木屑穿過軍隊,插在了還耀武揚威的李太監胳膊上。李太監尖叫一聲,還沒有叫嚷,長君的聲音就在這一片響起。
“反了天了,誰給你們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