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耽擱,等長君去了大廳的時候,已經是靠近日暮十分了。大廳裡一人跪在下頭還在瑟瑟發抖。長君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對着門邊的一士兵道,“都已經是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有上菜?我倒是要餓死了的。”
士兵聞言,看了宋衛國一眼然後就出去叫飯了。長君帶着繞過那地上的人,從另外一邊走到了宋衛國的面前。簡沉淮此刻陪着已經好上了不少的諸葛軒坐在上位,微微垂着眼眸,看起來竟然連身上的如玉公子模樣都掩蓋住了。長君笑笑,又對着自己的二哥道,“二哥怎麼不好好休息休息?來這裡守着做什麼?勞心勞力的事情,你儘管交給你的妹妹和身邊的這位宋大將軍完成就是了啊。”
諸葛軒看着長君,笑起來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的溫柔可親,“哪裡有你們這麼忙碌我卻什麼事情都不做的道理的?而且有你的條理,我現在也已經好多了。那位齊陽小兄弟怎沒有和你一起過來?不是去找你了麼?”
“啊,他啊,煩得很,像一隻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給我攆走啦。”長君笑眯眯的和這裡的打了招呼,又多看了一眼簡沉淮,當時齊陽扮演了諸葛軒,然後又讓簡沉淮去諸葛軒身邊照顧着的,所以此刻會在諸葛軒身邊一點都不奇怪,但是讓長君奇怪的是簡沉淮的氣質。簡沉淮雖然是如玉一樣的公子形象,自然是不會在意身邊的人的看法的,氣質一直都很讓人親近的。但是此刻他卻忽然將自己的氣息給收斂了起來,是在是讓長君很是吃驚啊。
長君搖搖頭,又對着宋衛國道,“將軍這兩天也是辛苦了。不知道那些被抓出來的人如何處置的?”
宋衛國看着長君的小狐狸模樣,不由得一笑,“公主殿下,那些人都是背叛者,自然應當是處以極刑的。而且爲了不讓他們生活得如此的惶恐,自然是在今天一早就處置了。”
長君曉得,這話雖然有些誇張的成分在裡頭,但是也足以見得宋衛國的憤怒了。但是這個將軍大人就算此刻很憤怒,但是還是能夠在這個時候配合自己。實在是心態可嘉啊。
而另外一個讓宋衛國這麼快就處置了這些人的原因,還有一大部分就是開國之後會有一個大赦天下的舉動。以宋衛國的性子,可不想那些背叛了自己的人得到這樣的一個機會啊,所以纔會選擇了先下手罷了。
長君環視了一週,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劉監軍怎麼不在這裡?”自然問的是劉曦光。不過這個時候長君到時沒有胡亂的喊着曦光或者是名字。畢竟和簡沉淮和齊陽不一樣,這個人在軍中可是又自己的低位和職務的。
宋衛國聽到這個人,眼裡也是戴上了一點笑意,“公主殿下哪裡招來的這樣一位人才?此刻也是加班加點的去道路上查看情況了。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明天的時候就能夠啓程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宋衛國忽然就停下了說話。
長君這才轉頭去看地上跪着還瑟瑟發抖的周家河,恍然大悟道,“啊,原來周大人在這裡啊。昨天的時候沒有見到周大人,還以爲周大人不幸遇害了呢?畢竟可是有人裝扮做了周大人的樣子,企圖矇混過關救走犯人呢。”
長君的這一齣戲其實很簡單,當時只是簡單的想過一些其中的流程,哪裡曉得對面的人比自己這邊更加着急的,長君察覺到了之後就順道將計就計了。否則的話,齊陽哪裡會這麼輕易的就讓對方灌了這麼大一勺的湯藥進去。自己這邊的網還沒有佈置好,對方這條大魚就急着入甕了。是在是有些好笑有些好笑的。
周家河聽言,鬥得更加厲害了起來,然後對着長君磕頭道歉,只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被人欺騙了,也是受害者云云的。長君看着這個人的樣子,直直的看盡了他的眼裡去,一笑,然後等着周家河將自己的額頭都磕碰得青青紫紫了這才急急忙忙上前來將人制止住,“周大人這是在做什麼?我當時還只是擔心周大人呢,現在曉得周大人平平安安的,可是好一番高興呢。哎,只是周大人這忽然就來和我告罪磕頭的,可將我給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啊。”
簡沉淮微微擡起頭看了看長君,又不着痕跡的看了看身邊的這個依舊帶着淺淺笑意的諸葛軒,再次垂下了眼眸,只當剛纔的動作全然沒有發生過的。
長君還在那邊和周家河忽悠,“要知道,我們可是還要去萬城待一陣子的,沒有了周大人的帶路,只怕我們這一對的人馬就要迷失在荒野里拉。”
這是說的什麼鬼話?沒有人帶路你們不一樣走到了我西北地區來麼?長君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周家河其實應當並不是一個笨蛋,不過有些小心思倒是真的。只是他這個人習慣了裝瘋賣傻一問三不知的,所以纔會這樣的狀態擺出。長君只解決了一個奇齊和那些叛變的人,但是卻沒有處置周家河,只是通過奇齊的事情給了周家河一個警告,你的靠山都已經沒有了,現在的仙錦國大一統纔是王道,可莫要在妮天意而爲之了啊。否則——
周家河順着長君的力道被扶起來,然後又逃出來哪一張帕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來。對長君感恩戴德。長君擺擺手,將人拉到了自己的二哥面前來,“周大人之前不是想見見我二哥麼?這裡,這就是我二哥了。不知道周大人要對我二哥說些什麼話?莫不是悄悄話不方便當着我們的面說的麼?”
周家此刻臉上的汗水又下了一層,甚至不敢擡頭看諸葛軒和諸葛長君。長君退後兩步,周家河又是一個咕嚕就滾地去了。長君在一邊笑道,“哎呀周大人,你怎的變成了滾地葫蘆啊?”
諸葛軒此刻是看起來和平常人沒有異樣的,平易近人,連一直以來的那股傲氣都少了不少,看了這陣子在牀上躺着也不是隻是躺着了。諸葛軒讓人先起來,反而是自己先道歉的,“還望周大人莫要怪罪,華兒年紀小,天真活潑了一些。”
長君只是在另外一邊但笑不語。
劉曦光回來的時候正好要開飯了。一圈的人圍着坐好,長君看到了急忙就招呼劉曦光過來,“劉建軍你回來得真是時候啊,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在這裡等了這麼久,這個時候纔開飯啊。”
劉曦光看着長君笑眯眯的叼着筷子的流氓樣子,忽然就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笑起來。順應了長君的召喚,坐到了長君身邊去。長君收回視線想到,“這個人真是耍賴啊,忽然的笑什麼笑啊?”
一頓晚飯進行的還算愉快,除了周家河在一邊有些畏手畏腳的樣子。長君一邊坐着劉曦光,一邊坐着自己的二哥諸葛軒,一個勁的給諸葛軒夾菜,多到諸葛軒根本吃不完。如果是齊陽在這裡的話,多半是會和長君大鬧說你怎麼這樣偏心之類的話的。畢竟都是自己養大自己的孩子,倒是沒有什麼飯桌禮儀,長君雖然一直都學着的,但是誰會沒事就擺出了看看呢?但是好歹將食不言寢不語給好好的遵守了的。
吃完了晚飯,周家河被打發了回去,諸葛軒也有了疲憊的樣子。長君也將人給攆了回去,只道你該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了。諸葛軒離開了,簡沉淮也沒有了留下的理由,跟着一起去了。長君最後給了簡沉淮一個眼神,讓人等着,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問你。簡沉淮看了長君一眼,抿着脣笑了笑。
留下來的就是劉曦光宋衛國和長君三人了。劉曦光先將自己今天看到的情況說了說,“雨雖然已經停了,但是道路被雨水沖刷軟了,要修復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這個萬城我們只怕是去不了了。”
宋衛國緊緊的將自己的眉頭皺起來,去不了萬城對他們而言是什麼意思呢?那大體就是決定要先震懾西域的事情組不到了,而且消息說不定會被阻斷,那麼西域會不會忽然間就潛伏進來一些人,就彷彿是當時攻打中南的華儀城一樣的情況。也是不得而知的。
無功而返,這簡直就是讓人覺得最憋屈的一件事了。但是長君現在身上還帶着玉璽,也是在是讓人覺得不安全的,宋衛國權衡了一下然後對着長君道,“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現在一時半會去不了邊境,身上又帶着這麼一個重量的東西,一直心驚膽戰的,也不是一個事兒啊。”
長君就笑,搖頭,“邊境肯定要去轉悠一圈的,而且尤其是要出其不意。西域和這裡的交往不少,那麼他們會猜不到這裡的情況麼?只怕是在蠢蠢欲動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