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正洋這麼一點撥,劉阿妹可算知道了自己感覺哪裡不對勁了。
這廚房裡,每一個東西都沒錯,鍋是鍋,碗是碗,勺子是勺子,但每一個東西,都嶄新得像新買來的一樣。
如果不仔細看物件上的刮痕,劉阿妹差點以爲秦旭趁着這點兒功夫,直接買了一整套一模一樣的東西,擺在廚房裡。
“這……這……”劉阿妹目瞪口呆,拉着秦正洋的手,在廚房裡走了一圈又一圈,嘴裡喃喃絮叨着,“咱們家這小子今天沒發瘋吧,他到底廢了多大的功夫,把廚房收拾得這麼清楚,咱們家就算是過年大掃除,廚房也沒這麼幹淨過。”
秦正洋也挺懵的。
他搖了搖頭,修正了劉阿妹的說辭。
“應該做,從我小時候記事開始,就沒見過廚房這麼幹淨。”
這夫妻倆一愣一愣,雖然心裡很想衝上樓,把秦旭喊醒來,詢問他到底怎麼收拾廚房,才能達到這樣效果。
但是,好歹想起兒子經常值班,能安分睡個覺不容易,才強行按捺下好奇心,一步三回頭地回臥室。
哦!
原本他們還想煮餛飩當夜宵吃呢!
但是廚房實在太乾淨了,所以他們愣是沒下手,想想今晚吃得也不少,乾脆放棄了夜宵的打算。
幸好劉阿妹和秦正洋都是心思敞亮的人,煩惱的事情持續不了太久。
要不然,大晚上來這一出,一夜別想睡覺了。
他們兩人就在臨睡前,討論了幾句。
“你說兒子到底是用什麼把那黑鍋底給弄乾淨了?”劉阿妹不解的問道。
秦正洋想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比較靠譜的答案。
“我估計是兒子力氣比較大吧!”
……
等秦正洋夫妻入睡之後,陷入安靜的秦家老宅,百年如一日,大門緊閉,燈火熄滅,等待黎明到來時,沉睡的主人們,再次醒來。
前院偶爾有秋後蟲聲低鳴,以及金毛大狗啃咬食物時,不間斷的“卡茲卡茲”動靜。
秦旭沉浸在修煉中。
而他飼養的幾隻異化蟲子,趁着夜色,反而活躍起來,進入覓食時間。
肚皮下鼓鼓的白毛粉紅蛛,毛絨絨滾出房間,開始巡視地盤。
秦旭好些時間沒回來,粉紅蛛似乎發現了食物入侵地盤的動靜。
而整天縮在秦旭單肩包裡,與愛唱歌的同類不同,整日沉默不吭的大蟋蟀,終於爬出來,抖動着長長的觸角,爬到出窗戶邊上,不知在做什麼。
老秦師父自然是最忙的人。
在鍵盤上蹦噠的模樣,讓人想起以前那種有一個芭蕾小人在跳舞的八音盒。
一切似乎與之前的每一天沒有什麼不一樣。
隔壁街的小夜市,從凌晨開始陸陸續續的散場,到了凌晨三點,也只有幾戶做通宵的攤子,依舊在接待客人。
秦旭老宅的圍牆外,一輛小麪包車悄悄地停下來。
兩道身影飛快從車上下來,架起一個梯子,兩人手腳並用,飛快爬上了圍牆牆頭。
有些人家,爲了防止小偷翻牆而入,在建造圍牆的時候,用碎玻璃插在圍牆的上頭。
不過,秦旭老宅並沒有這麼做。
所以,這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能夠很輕鬆地趴在牆頭。他們一聲不吭,一個背影略胖的人,頭上戴着一個怪模怪樣的大眼鏡,手裡拿着一根長筒狀的東西,對着秦家前院用力一射。
大約五分鐘內之後,另一個高些的人,朝院子裡扔了一塊石頭。
“撲通!”
沒有任何反應。
“成了。”扔石頭的人朝着另一個人低聲說道。
兩個人動作默契,坐在圍牆上,將木頭梯子搬進來,然後輕手輕腳地爬進了秦旭家的前院。
秦旭的房間裡,老秦師父微微一笑,卻沒有其他反應,繼續跳舞寫論文。
蹲在窗臺上的大蟋蟀,懶洋洋地挪了挪身體,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兩個翻牆進入院子的男子,目標非常明確,直接朝着院子裡趴着的大狗走去。
戴着一個質量普通的夜視鏡,只能看清楚物體輪廓的他們,並沒有發現,他們的目標,看似一動不動,但身體內部負責警戒的白蟻,已經拉響了危機警報。
成羣結隊的兵蟻,正在快速往大狗的口腔位置移動。
而位於大狗大腦位置的蟻后,拖着胖胖的身體,微微轉動。一隻一隻工蟻飛快地在異化白蟻蟻后身邊爬來爬去,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兩位盜狗賊,對風起雲涌般的蟻巢內部一無所知。
他們看着躺在地上,體型健碩,皮毛光亮的大狗,不由露出滿意的笑容。
略胖一些男子,心中默默估算着價格。
這兩名男子,以及坐在麪包車裡望風的同夥,常年從事犬類盜竊的犯罪行爲。
與市面上常見的以藥毒犬的低端盜狗賊不同,他們這一團夥,所盜竊的狗,專門提供給潮海市爲數不多的幾個狗肉私房菜館。
有市場,有需求,就有人鋌而走險。
這些私房菜館的顧客,對食材品質要求較高,死掉的狗肉,是絕對不收的,但相應的,他們的價格出也高。
毒死的狗,一斤只能買到六七塊錢,而他們麻暈的活狗,運到私房菜館,每斤能賣二十到三十元。
尤其是這種體格威猛高壯的大型公犬,價格最好,也最爲搶手。
偷到一隻,能平白賺幾百到上千元,而且出手很快。
盜狗者可不管這些狗是不是什麼純種,又或者有什麼好血統,幾千上萬塊錢的狗,在他們眼裡,都是稱斤賣的。
他們是前兩天盯上這隻上等的大型犬。
現在城市養大型犬的人不多,他們好一陣子偷盜的狗,都是常見的中型犬。如今難得碰上一個明顯肉多得,可不急得動手。
孔茁是這個盜狗小團伙的負責人,他手裡逮到的大狗,少說也有兩三百隻,卻好像沒見過這個品種。
不過,甭管什麼品種,能賣得上肉的狗,都是好品種。
孔茁朝着同夥使了一個眼色,他們默契地分別走向大狗的頭尾。
這樣一隻大傢伙,單憑一個人,是無法弄走的,只能兩個人合力動手。
孔茁準備擡起這隻長毛大狗的前肢的時候,還在想醉天月的舟老闆,找他要了好幾次這種大狗,開出的價錢很好。
這下讓他碰上,能賺好大一筆呢!
沉浸在狗肉能賣出好價格的孔茁,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這回碰上了一個硬茬子,一不留神,還會把牙給崩了
孔茁和同夥同時用力。
一,二,三!
沒擡起來!
他們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又彎腰蹲下來,又加了一把力氣。
一!二!三!
孔茁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咬緊牙關,可算是勉強把這隻大狗擡起來了。
擡是擡起來了。
可是,這麼一掂量,孔茁總算髮現手裡這隻大傢伙的分量不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