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所謂的‘手機’放到一旁。
通天教主慢慢的靠在椅背上。
“那徐吉所言，此方天地，乃是以所謂的‘科學’、‘技術’出衆……”
“但這‘科學’、‘技術’，當向誰去請教呢？”
這就是一個問題了。
通天教主決定，好好問一問那‘徐吉’。
聖人，從不會避諱，自身需要向人請教這個事實。
將此事暫時放到一旁，通天教主站起身來，走向這個房間的出口。
打開門，一個小小的陽臺出現在眼前。
站在陽臺上，很輕易的便能看到，這個據徐吉介紹名曰‘譚城市’的凡人城市的夜景。
燈火闌珊，霓虹閃耀。
晚風吹拂着，略帶涼意。
藉着那一盞盞無處不在的燈光，通天教主得以審視着樓下的街道、商鋪、行人。
只見一個個凡人，在街道上往來絡繹。
其女子穿着，皆是頗爲大膽。
而男子亦皆亦簡便而着。
道路上看着，非常的乾淨、整潔。
人們來來去去，在這樣的夜晚，似乎並不害怕毒蟲猛獸，也似乎並無那強人、大盜。
頗有些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古風。
甚至……
看着這些行人，通天教主感覺，可能還有幾分人族聖皇治世之時，畫衣裳而民不犯的味道！
“看樣子，此方天地的凡人官府與朝廷也是頗爲得力！”通天教主讚許着。
但……
當他仰頭，凝視頭頂的星空時。
卻明顯的發覺到了，整個天空，灰濛濛的。
星辰黯淡，太陰渺渺。
天地之間，似乎被一層薄薄的灰霧所遮蔽。
“這就是此方天地，靈氣稀薄、貧瘠的緣故嗎？”通天教主猜測着。
須知，即使是在洪荒。
來自三十三重天與周天星斗所撒播的靈氣，也佔據了洪荒大地靈氣來源的大半！
尤其是巫妖大劫後，遠古洪荒被打碎，無數從鴻蒙時代，便已存在的神山、仙山，紛紛崩塌。
就連那萬山之祖的不周山，也爲祖巫共工一怒之下撞碎。
所以，凡間靈氣，便尤其需要，太陰、太陽的接濟，更需要那周天星斗的撒播。
而這方天地的天空，卻始終有着一層薄薄的，卻又相當堅韌的灰霧籠罩。
以至於，連周天星斗的光芒，也爲這灰霧所遮蔽，太陰也在這灰霧遮蔽下，變得朦朧起來。
所以……
“此乃某種大陣？”通天教主思慮着。
這方天地，雖是靈氣稀薄。
但並非沒有靈氣。
雖難以孕育出仙人。
但若有人，以絕大智慧與毅力，收攏一方靈氣，聚攏方圓千里的氣機，還是有機會，踏上道途，明心見性，奠定道基的。
這就是此方天地的修士們收攏日月精華，周天星光的陣法嗎？通天教主有些興奮。
若能在這方天地，找到一二道德之士。
誠如那徐吉所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或許，能對自身的道法神通，也有所啓迪。
昔年，早在未證道之時。
通天教主就是三清之中，最喜歡結交各方道友的人。
他的道友，曾經遍佈三界。
無論是巫族還是妖族，皆有交好者。
也正是因爲有着這樣的一段經歷和認知。
通天教主的道果，纔會顯得如此與衆不同，特立獨行。
可惜，自證道之後，能與他論道，還能對他有所啓發的道友，就越發稀少了。
漸漸的，那少數的幾個道友，也因爲與他的大道向左，而漸行漸遠。
最終，甚至兵戎相見，同室操戈！
於是，他終究成爲了孤家寡人。
如此方天地，能遇到道友。
哪怕修爲很低。
通天教主也會很開心。
於是，通天教主深深吸了一口氣。
將吐故納新之術，發揮到極致。
他要將那漂浮在天空中，隔絕着星辰與大地的那層灰霧吸入腹中。
以便細細感應一番。
看看是否乃是某位道友的陣法。
通天教主以聖人之尊，親自全力而爲。
自是非同凡響。
於是……
便如龍吸水一般。
無數氣流，在通天教主的全力而爲下，如倒流的河水一樣，滾滾而來。
夜色下，燈火闌珊的城市，出現了奇景。
一條細細的氣流，宛如微型龍捲風一樣，緩緩成型。
這條氣流，直衝雲霄，延綿數百米之長。
以至於，周圍的幾個窗戶，彷彿被大風拍打一般，發出砰砰的聲音。
附近的幾個房間的人，更是彷彿聽到了嗚嗚的風聲。
一個以爲要下雨了的家庭主婦，急匆匆的來到陽臺收衣服。
卻只看到了一條細細的微型龍捲風，從窗外一閃而逝。
“我眼花了？”她不明所以的從窗臺探出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外面的夜色依舊。
灰濛濛的天空，瀰漫着厚厚的霧霾。
漫天星辰不見蹤影，兒時的星空，再難覓蹤。
她撓撓頭，感覺難以理解。
…………………………
噗！
通天教主臉色漲紅着，大口大口的吐着氣。
“這是什麼東西？”
肺裡面難受的很。
感覺像是吸入了一大堆毒物一樣。
他撫着胸膛，雙手牢牢抓着陽臺的欄杆纔沒有跌倒。
嘴裡面滿嘴的異味，噁心、難受、想吐。
呸！呸！呸！
通天教主不斷的吐着口水。
過了好一會，才終於緩過來。
他擡起頭，看向那層籠罩着天空，隔絕着視線的灰霧。
通天教主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道友的陣法。
就連九幽血海的阿修羅們，也做不出這樣的蠢事。
他也終於知道，緣何這徐吉肉身之中，有那麼多毒素積累。
那層灰濛濛的籠罩着天空，隔絕着日月星辰的灰霧，恐怕就是罪魁禍首。
“不行！”通天教主說道：“此地不宜久留！”
“在如此穢物之下，即使吐故納新，也難以洗淨此身！”
這邊在吐故，那邊又在吞毒。
如此，乃是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休說三五日，便是三五十年，怕也難以洗淨這肉身中的毒素！
哪怕聖人，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明心見性，也是難度重重。
“我得與那徐吉留書……”
“叫他儘快搬離此地……”
“擇一山清水秀，天青地靈之所……”
這樣想着，通天教主便走回了房間，來到那桌子前。
但找了許久，也未找到紙筆。
想如那徐吉一般，在那桌子上的長方形水晶上留字，卻不知如何留字。
無奈之下，教主只得以指代筆，在那牆壁上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