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馮雪的探索陷入了僵局，深夜裡變成陰間形態的教學樓他天天都會探索，但除了發現一些白天也能發現的幻物之外，並沒有任何值得關注的東西。
當然，也許那陰間的外形本身就是一種“值得關注”，但在沒有找到具體意義之前，他很難確認這種外形究竟是爲了滿足某種需要，還是單純就是爲了增加神秘、恐怖、扭曲的氛圍。
相比於晚上的探索，白天的收穫反而還要多些，比如——他重新緬懷了一下自己的少年時光。
不過比起重溫校園生活，他最主要的收穫是，將自己許可範圍內可接觸的NPC全部互動了一遍。
這個全部互動，可不只是單純的交流，還有各種全能的誘導，甚至，還用娘化濾鏡過了一遍，通過濾鏡的認知變更，來規避掉某些潛在的認知影響。
而最終結果也讓人有些意外——
這學校裡，至少高二所能接觸到的老師、學生、職工等等，全部都“不知道”自己是鬼。
簡單來說，就好像是某類漫畫、小說裡一樣，被佈置了一個催眠開關，將所有關於靈異的東西全部都“無視”了，哪怕是有人觸發了死亡規則，對於其他鬼而言，也都是“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之類的樣子。
就好比之前開學典禮上那個倒黴玩家一樣，對於馮雪來說，他清晰的看到那個玩家召喚鬼怪，帶走了幾個學生，然後被某種力量吞掉或者抹去，但在這些鬼的眼裡，很可能就是校長怒斥某班學生不講規矩而已。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爲他們完全忘了還有這事。
學校裡的“淘汰”方式大致分爲兩種，一種是規則觸發，一種是鬼怪動手，規則觸發近乎無解，只要觸碰就會被某種力量抹掉，頂多讓你掙扎一下。
而鬼怪親自動手的餘裕就多了很多，簡單點的就好像之前的長脖鬼，馮雪只是往他嘴裡倒了些廚餘垃圾，他就再沒出現過。
至於學校裡這些NPC會不會展開鬼怪形態，馮雪倒是不知道，因爲他並沒有作過死，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鬼具有“不死性”。
比如馮雪曾經遠程操控無想神通將窗戶邊的鬼砸了下去，結果這鬼在地上平鋪成一張餅後，自己又卷吧卷吧，跟個沒事人似的爬了起來，下午就回到班裡繼續上課了，除了失去了墜樓的相關記憶之外，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於，馮雪都很難理解，區區兩層高的教學樓摔下去是怎麼變成餅的。
時間轉瞬即逝，又是一週的升旗儀式，馮雪是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活着的玩家，反正對他來說都差不多。
雖然仍舊坐在教室裡，但馮雪的意識卻全部放在了自己佈置的那些蠱毒體種子上，在昨天，也就是開學後的第二個週日，再度迎來了一次週考，而那些放在影印室的卷子，也切實的被他們所填寫。
按照上週的經驗，這些卷子應該很快就會被謄抄，然後送到它們真正應該去的地方。
而馮雪，也正是在等這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分散在諸多教職工辦公室的蠱毒體種子開始移動，馮雪坐在教室裡，一邊裝作認真聽講，一邊在腦海中構建出整所學校的三維結構。
此時他很慶幸，這只是一所由兩棟宿舍樓，一棟三層教學樓以及操場和幾個操場邊緣的小倉庫構成的小型學校，要是多來幾層，馮雪想要在腦子裡構建模型就沒那麼容易了。
“出教學樓了？不，不對，又進去了……難道這個教學樓還有個地下室或者只能從外面進入的房間？”
馮雪感受着自己蠱毒體的位置變化，心裡不斷的更新路線，然後……
“沒了？”
馮雪眉頭一皺，發現確實有一批蠱毒體種子失聯了。
其實在靈異世界，內力這種生命力結晶失聯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被鬼吸了啊，在陰地被中和了啊之類的都有可能。
但眼下的情況卻很不一樣，因爲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些蠱毒體是以一定批次，成批成批的失聯的。
“換個角度來說，說不定成批失聯的，其實是那些試卷。”
馮雪看了一眼講臺上揮斥方遒的老師，壓下直接跳窗出去看看的念頭，週考每週都有，沒必要爲了一時性急觸發可能存在的死亡規則。
就這麼硬等到了晚上，馮雪輕車熟路的跳出宿舍，避開巡邏的宿管和保安，順着之前蠱毒體消失的路徑，在學校裡穿行。
這次他沒有直接從正門進入教學樓，而是迂迴到了牆體側面，這是白天蠱毒體種子重新進入教學樓的地方。
沿着被樹木、雜草遮蔽的牆體搜索，馮雪很快找到了一扇看起來多年沒有用過的鐵門，門上爬滿了鏽蝕的痕跡，一隻大鎖與粗大的鐵鏈子將那門牢牢鎖死。
像這樣的門學校裡並不少，哪怕是在馮雪穿越前的學校裡，也經常能看到這樣的門，至於作用更是不一而足。
就以馮雪的經驗，裡面有啥都不稀奇，比如獨輪車之類的工具，又或者幾年、十幾年前淘汰又沒出手的設備，當然也有因爲事故、命案之類的原因封死的辦公室、教室之類，甚至馮雪上輩子和同學一起探險時，曾經在學校的某扇門後面，發現了十來包生產日期在三十多年前的老水泥。
不過正是因爲這份正常，才讓馮雪尤爲在意，畢竟現在是夜晚，整棟教學樓都已經陰間化，隨便一扇門看起來都被扭曲的像是閻王殿似的，這麼一扇平平無奇的鏽蝕鐵門，自然就顯得超凡脫俗了許多。
“總之，安全第一。”
馮雪伸手一摸，取出萬物擠壓驅動器，變身爲假面騎士虎鯨，然後才找了根鐵絲，開始作業。
對於這種大銅鎖，頭髮絲並不好使，且不說年代久遠可能導致的內部鏽蝕，首先這玩意重量就在那放着。
不過這對於有手藝傍身的馮雪來說並沒有什麼問題，三下兩下打開銅鎖，隨着鎖鏈從門上拆下，馮雪雙手用力，拉開了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