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窺天之術
奇門遁甲之術乃是窺天之術，並非道法，因此集大千學法的三清墟也沒有設有這樣的課程，即使是天瑞院，也不過僅僅涉及到三言兩語的介紹罷了。白澤神尊居然教了林蘇青這樣的術法，就連狗子也不禁懷疑起白澤神尊的真實目的來。那是一位誰也猜不透他，然而他卻能看破世事所有的了不得神尊，他教林蘇青這些的目的是什麼？實在耐人尋味。
“林蘇青，龍甲神章你學得如何？奇門遁甲之術學得如何？”狗子忍不住連連發問。
“不過區區皮毛，深學委實太難，許多疑難之處憑我自己實在難以領會。”林蘇青一邊回答狗子的詢問，一邊回憶着先前的種種，梳理着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畢竟以算法可準確獲知幹位應當需六人歸位，就算歸位之後會觸發機關，但也應當在六人歸位之後觸發，然而實際上卻在第五人時便發生了爆炸。
“我聽聞學習這樣的窺天之術，有諸多禁忌……”狗子斜睨了林蘇青一眼，又不好話想說，可是心裡覺得都不是吉利的話，不知當如何說纔好。它嘟囔道，“如果不遵守禁忌而隨意使用此術，輕則招惹禍事，重者因窺得天機或泄露天機、或衝撞到禁忌……便會受到天譴危及自身。比如身殘……瞎了眼、斷隻手、瘸個腿什麼的……精神錯亂、心志缺失、瘋瘋癲癲什麼的……斷後無後、孤苦一生、短命夭折什麼的……至於這些……你……你可有了解？”
“瞭解。”林蘇青沉浸在思緒之中，能夠分給狗子的精力着實有限，回答更是言簡意賅。
狗子渾身一震，又是氣又是無奈的擰着眉頭斥道：“那你還學？！”
“既是窺天之術，我習它自有我的原因。”林蘇青反反覆覆的捋着前後因果，尋找着蛛絲馬跡、尋找着到底是何處的差錯。
狗子不知道的是，倘若沒有修習這窺天之術，又哪裡會有如今的林蘇青。畢竟活着纔是最痛苦最需要的勇氣的事情啊。
夏獲鳥忖了忖道：“我不是很瞭解奇門遁甲之術，不過我知道此術的確非常講究兇吉和避諱，並且有着各式各樣的禁忌。林蘇青，你不妨先反推看一看，我們方纔的闖陣、入陣、依次將她們歸位等等，會否逢上了兇辰兇位？或是觸犯了什麼禁忌？或是……本應該避諱什麼而我們沒有避諱？”
“不怪你，是我沒有及時堪破，沒有提醒你。”怕她愈發多想，林蘇青緊接着道，“現在不是追究對錯的時候，放心，我已經知道怎樣破陣了，我們還有的是機會。”
半半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如此一來……林蘇青的目光猛地鎖定到半半身上。只見小小的少女正畏縮着肩膀緊閉着雙眸無助地立在坎位的上方，團團的雲朵將她襯托得越發的瘦弱，像一隻受到了驚嚇被困在了角落的小獸，心中害怕極了，明明手足無措卻依然強撐着作鎮定。
若非她如此敏悟，恐怕他們根本到不了這第二卦。可是半半既沒移動，也捉到了避諱，方纔爲何會在第五人歸位時便觸發了陣法？
果然看見半半輕輕點了點頭。
“難怪半半剛要跑，那底下就炸開了。”夏獲鳥揣度道，“怕是觸犯了什麼吧？”
這是何等的靈性，方纔他未能察覺此陣乃是集合奇門遁甲之術，便不曾提醒半半需要在過程之中閉上眼睛，而半半卻根據的自己的直覺而閉上了。
半半登時柳眉倒蹙，只怪是自己出了差錯連累的大家。
半半不敢看他，垂着眸子回憶了片刻，接着又微微擡了一點頭，偏過去看向右邊的幹位，想了又想後，她收回眸繼續垂着，卻是篤定地搖了搖頭。
纔是一見林蘇青訝然，隨即和顏悅色地問她道：“半半，是誰教你的要閉上眼睛？”
纔是輕聲一喚，她登時渾身一顫，一個激靈背打直，反應過來後又悄悄地縮了回去。
“不曾睜開過眼睛嗎？”
“半半，你方纔可曾睜開過眼睛？”
半半十分聽從他的命令，說讓她睜眼，她即刻便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黑白分明眸子反映着斑駁的陽光，瑩瑩發亮。
半半又默默地搖了搖頭，旋即卻連忙點點頭。她不說話，林蘇青無法確定她真正的意思，估摸她是因爲太緊張的緣故。
“嗯。”林蘇青頗爲自責，“歸位的人數越多，陣法的衝撞就越大，她在第五人時睜開了眼睛介入了陣法，因此破壞了陣法的磁場、氣流、風向等等……”
凡事有因必有果，即使因再如何微小，也會因爲那微小的改變而牽動出巨大的後果。正如蝴蝶效應，一隻小小的蝴蝶扇動一次翅膀，這一細微的舉動，改變了風、改變了氣流、改變了磁場、改變許許多多……便似滾雪球似的，長時間之後，便可能導致遙遠的地方發生一場暴風雨。而那一場暴風雨所對應的因便是那小小蝴蝶扇動的一次翅膀。
卻見半半尋常地搖了搖頭，他更爲意外了，接着問道：“是你自己想要閉上的嗎？”
那麼既然沒有禁忌之過，有可能的便只有夏獲鳥提出的後者的，估摸正是有什麼應該避諱卻沒有避諱的事情發生了，才突然產生了異變。
“你不要怕，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
林蘇青早已經將方纔的種種回憶着梳理了一遍又一遍，說起禁忌，這不應該的，一來此陣的設陣者並非是他，因此無論這個陣法觸犯了什麼，也是設陣者觸犯，與他無關；二來，他所說出口的內容，也不過是解析這個陣法而已，並未借窺天機而又泄露天機。總歸天譴如何也譴不到他身上，更波及不到他們。
當施展窺天之術時，爲防止他人繁雜的心緒擾亂了施法的過程，通常會要求身邊的人閉上眼睛，這是其一。另外，與事無關者閉上眼睛，也是爲了避開干係，以避免天降責罰時受到牽連。
“半半，我問你。”林蘇青溫和詢問道，“適才在幹位時，在我們送那五名女子歸位的過程中，你是否睜開過眼睛？”
林蘇青剛一疑惑，倏然一愣想到了——不，他不應該這樣問，因爲，幹位本該歸入六名女子。旋即他想起自己方纔對半半所下的指令——“半半，走！”
“半半。”
半半搖搖頭——不曾。
“果然……”林蘇青心道，也嘆道，“問題在我，是我讓她跑的，而那時候人不齊……”
遂問她道：“當我讓你走、離開幹位時，你可曾睜開過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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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候早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