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首尾相連足有數十米長,如人腰一般粗,盤踞在那裡,像小山一樣。只微微擡首,便幾乎要碰到餐廳的天花板。
那一對冰冷十足,沒有任何人類情感的瞳孔,死死盯着周師弟。蟒軀微微遊動,像是尋找恰當的撲擊角度。
這到底是……是蛟爺嗎?我被驚在那裡。
廖仙兒驚呼一聲後,拉着廖老迅速後退,離開了餐廳範圍。而小美女被金光推開,她沒有受傷,後退幾步後,一臉驚懼的看着巨大的金蟒。
至於那個周師弟,被一尾抽飛後,他受了不輕的傷。手裡的槍被金光吞噬,只剩下一半。此刻他臉色陰沉,帶着同樣的驚懼之色與金蟒對峙。
我看到,他眼角的餘光不時瞥向門口,顯然他是想逃走了。
就在這時,巨大的蟒身忽的躥了出去,像一根粗大的金色棍棒,直向周師弟搗去。半途中,那可怖的血盆大口張開,長長的彎曲獠牙顯現人世,從我的角度看,它就像一道金色的颶風,沿途所有的東西,無論是木,是瓷還是鐵,都瞬間爆碎。
周師弟反應很快,手裡半截青槍脫手而出,刺向金蟒的眼睛,而他本人,卻一手反按在背後的牆面上,兩腳用力,身體彎曲着,以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橫飛着向大門外衝去。
半空中,他猛地吐出一口血,雙手交錯着在血中掐起法印,大喝一聲:法獨生,化萬千,羅網密佈!
那根幾乎就要紮在金蟒瞳孔上的青槍轟然爆開,化作無數細絲,將巨大的蟒身團團纏繞起來。這種攻擊模式,與小美女上次使出來的很像。
只不過周師弟的青色顏色更深,看起來也更結實。
青網與金光混雜在一起,不斷髮出滋滋的聲音,周師弟臉色大變,腳不沾地的狼狽逃離出別墅。
這時,金色的巨蟒也轉過身來,無數青色紛紛繃斷,它冷漠的瞳孔在我們身上掃了一遍。我冷汗直冒,雖說這東西是從木堆裡蹦出來的,有很大可能性是蛟爺。但是,我總覺得它很危險。
這時,巨大的金蟒高高昂起自己的腦袋,然後一頭撞向地面。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傢伙想幹什麼,抓不到人,所以氣憤的要自殺?
事實上,當它頭顱與地面接觸後,堅硬的混凝土便如水一樣泛起波紋。它龐大的身軀,就在我眼前落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周師叔!小美女大叫着從我身旁跑過。
我被她驚呼聲驚醒,連忙一把拉住她:把符紙還給我!
也許是因爲太驚慌了,小美女被我拉住後,下意識就一拳打過來。她揮拳的速度很快,正中我臉頰。
我之前又驚又氣,正在火頭上,她這一拳,算把我火徹底打出來了。只不過我沒打女人的習慣,只能強忍着,大罵一句:你他媽把符紙還給我!
小美女似乎是被我的罵聲驚住了,竟然沒有再動手。
你愣個屁啊!把符紙還給我!沒有老道,誰也治不住它,你個傻……看着小美女略顯茫然的樣子,我急的都想去搜她身了。
對,對……她終於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在口袋裡掏着,很快就找到了符紙。
Wωω✿тт kan✿¢ ○
這東西怎……
沒等她說完,我就一把將東西搶過來,並迅速把道力輸入這張看似普通的符紙。
在道力輸入後,符紙噗的一聲燃燒起來,一道藍光在火中浮沉不定。
老道說,他得到通知後,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但無論他的縮地法有多快,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我有虛無護身咒,但又不能拿來追蛟爺,否則老道來了去哪找我們。
在我旁邊,小美女也拿出幾片綠葉唸唸有詞,葉子很快枯黃,在她手裡化作灰燼。
我喊了掌門師伯他們,很快……他們很快就來了……小美女像是在對我說,又像在自言自語。
我看着她,又想發火,卻又沒辦法說。因爲這件事和她關係不大,根本就是那個周師弟自作自受。如果我因爲周師弟和小美女都是獨生脈的人,而把責任與怒火都推她身上,那我和獨生脈那羣王八蛋也就沒區別了。
旁邊響起幾聲咔嚓聲,我回過頭,正見廖仙兒扶着廖老走過來。
廖老臉上帶着一絲憤怒,帶着三分驚訝,帶着六分疑惑:天佑,剛纔那是……
那是我的……呃,我的寵物。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只能說: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會變成那樣,可能是吃太多了……
廖老搖搖頭,他掃視一眼狼藉的大廳,狠狠的跺了下腳: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
這話,不知道是說周師弟,還是在說蛟爺……我聽着又尷尬又委屈,但還是一句話都不能說。
幡然,一會你陶師伯也來?廖老忽然問。
小美女也從驚慌中慢慢冷靜下來,她十分尷尬的嗯了一聲,說:對不起,廖爺爺……我……
這和你沒關係,不是你的錯。廖老擺擺手:房子打壞了還可以修,但這關係要壞了,就沒法補了。
這裡是怎麼了?咦,幡然,你怎麼……
房門前忽然響起人聲,我轉頭看,正見陶天鬆帶人走進來。被破壞一塌糊塗的屋子,讓他有些吃驚。
師伯!周師叔他……見到陶天鬆,小美女一句話才說出幾個字,就哽咽着哭起來。
陶天鬆等人臉色立刻大變:周師弟怎麼了!
你那位周師弟,憑白要殺八索傳承的寵物,結果被趕着屁滾尿流的逃了。廖老沉着臉走過來:我要問問陶掌門,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頭子沒用了,打算讓兩家徹底斷了聯繫。
老先生這說的什麼話。陶天鬆微微一愣,他先是看我一眼,隨後才說:我們兩家……我們兩家關係莫逆,幡然更如您孫女一般,我也很敬重老先生,怎麼會做出破壞大家關係的事情。我剛剛到,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還請老先生說個明白。
廖老哼了一聲,說:你那位周師弟可了不得,來了之後,先是對我這位小朋友很不客氣,說什麼他敢出我這門,就狠狠教訓一頓。連五行脈和八索傳承,他都不放在眼裡了。幡然與那條小蛇只不過……
小蛇?陶天鬆更加意外了。
沒錯,小蛇。廖老再次重複一遍,說:幡然只不過與它玩鬧一下,你那位周師弟就下了狠手想把人往死裡打。結果那條小蛇搖身一變,把你的周師弟打的屁滾尿流,還把我家毀成這個樣子。
呃……陶天鬆臉上堆滿了意外與憤怒,他衝廖老抱拳施禮:老先生放心,我這就去處理。倘若真是周師弟的錯,一定帶他回來向您賠罪。
接着,他又看向我,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還請小兄弟莫怪,我師弟就那脾氣,以往也惹出了許多麻煩。八索傳承,我們獨生脈絕對是很敬重的。
身爲一派掌門,陶天鬆如此放低姿態,我還能說什麼。怒火消散,反而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我倒沒什麼,但蛟爺……哦,就是那條蛇。
殺了了事!有人在陶天鬆後面小聲嘀咕,我看了一眼,很面熟,應該也是獨生脈的老輩人物。
閉嘴!陶天鬆低聲呵斥着,隨後衝我點頭,說:小兄弟放心,如果真是周師弟的錯,你那條寵物,我保證給你完整帶回來!對了,高人怎麼沒來?他也去了?
沒有,他去辦別的事,可能還要點時間才能趕過來。我回答說。
原來如此……陶天鬆點點頭,衝我和廖老拱手說:不多客套,我先行一步,此事,必定給兩位一個交代。
你們兩個留下來照顧幡然,免得被人給欺負了。有人點出了兩個年輕子弟,陰陽怪氣的說着。
陶天鬆剛剛給我留下的好印象,被這一句話給徹底毀掉了。我強忍心裡的怒氣,心裡更加焦急。
獨生脈除了陶天鬆外,都不是好東西,要是讓他們去了,蛟爺八成要出事。而且,陶天鬆雖然看起來正派,但從杜師兄那件事卻可以知曉,他並不像表面看來那麼有正義感。
老道也不知什麼時候能來,陶天鬆等人走出大門,很快就消失無影。這種情況,我除了煩躁與焦急外,已經沒有第二種情緒了。
幡然,你沒事吧?留下來的兩個年輕子弟開始噓寒問暖。
別跟我說話,煩着呢!小美女此刻也煩躁的厲害,哪有空跟他們扯淡,當即就甩開了臉色。
兩個年輕子弟臉色頓時一黑,可他們不敢也不想和小美女交惡,只能看向我,一臉憤慨的說:也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東西,這麼不知好歹。幾位師叔伯抓住它,肯定要當場剝了燉湯喝。
你說什麼!我立刻瞪視着他們。
幹嘛,眼瞪那麼大,想挖出來當球打啊。其中一人翻着白眼說。
就是。還八索傳承呢,笑死了……
你們倆閉嘴!小美女呵斥一聲。
本來就是啊,連我們都打不過,垃圾一個。
我沒跟他們說下去,隨手提起眼前能找到的一根棍子就向他們走去。
呦,想打架啊?你不行的,別說你了,就算那個五行脈的老頭,我也不放……
這時,一道人影很突兀的出現在我眼前,我看到的,是一身破舊道袍。但那身影,卻如高山一般偉岸。
嗯,你要放什麼?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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