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已經點燃了,一大早上起來,少女就又開始煎起藥來,兩鍋藥一同下火,真可謂是忙得不亦樂乎。
沒過多久,藥便煎好了,因爲凌天宇的傷較重的緣故,她便先將凌天宇的藥端到了室內。
凌天宇今天的情況可謂和昨天的情況相差無幾,幾乎是少女每喂凌天宇一勺藥水,他就吐出一口藥水來。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少女只好再次犧牲了自己的兩片紅脣,用嘴對嘴的方式一口一口得將藥渡到凌天宇的口中。
不一會兒功夫,這藥凌天宇就喝完了。
少女便轉身出去,將另一碗熬給那獨眼青年的藥端了進來。
可是,就在少女端藥進來的那一刻,她不禁驚呆了。
此時此刻,那獨眼男子已然從昏迷的狀態中醒轉過來,他的手中正拿着那把放在牀頭上的彎刀,指着凌天宇,似是想一刀刺下去,但卻又有一些不好下手的樣子,也不知他的心裡在計較些什麼。
“你想幹什麼?”少女見此情景,不禁大聲的喝示道。
“我,不知道……”聽了少女的喝示,這獨眼青年竟有一些驚慌失措。
那少女卻道:“你拿刀做什麼,難不成你是想要殺死他嗎?”
那獨眼青年流露出一絲無奈得神情,他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一見到他,我就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一種說不出的恨意在我的心中久久難以平復。”
那少女聞言不禁問道:“你之前見過他嗎?爲什麼會如此的恨他?”
那獨眼青年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見沒見過他,但是那種恨意卻是刻骨銘心的。就算我身死萬次,也永遠洗刷不掉。”
“可是,你不感覺這很奇怪嗎?你根本連見都沒見過他,卻又如此恨他,這根本說不過去。不是嗎?”少女用反問的語氣說道,言語中卻已經有了一種莫名的說服力。
獨眼青年的面色漸漸的緩和下來。是呀,他根本就不曾見過凌天宇,又爲何如此的痛恨於他呢?這根本說不通。一定是之前發生過什麼,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竟沒有一點印象了呢?
獨眼青年不禁茫然得看了那少女一眼,道:“姑娘,請問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那少女聽後不禁大奇,她先是搖了搖頭,而後說道:“難道,你就不知道你自己叫什麼嗎?”
獨眼青年不禁凝重的思索起來,可是過了很久,卻還是一點結果也沒有。
這時候,少女又插言道:“那把彎刀,在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帶在身上的。”
獨眼青年聞言不禁仔細得打量起彎刀來,只見平滑的刀面上,散發出一種柔和的光芒來,但這光芒之中卻蘊藏着一股極其深厚的殺氣。而在刀身之上,卻清晰得刻着兩個漢字:蕭俊。
“蕭俊!”獨眼青年喃喃得念道,“難道這是我的名字?”
少女點了點頭,道:“有可能哦!反正,現在你也沒有名字,不用先用一陣子也是好的。只要你留在這裡,我一定會將你的失憶治好的,我可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女神醫了。師父在世的時候,是這麼說的。”在提到師父兩字的時候,少女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細如蚊叮一般。
蕭俊搖了搖頭,道:“不行,雖然我不能殺他,但是卻不想與他同處在一個屋檐下。”蕭俊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凌天宇了。而且,他的語氣中已經透露出了他那無比堅定之意。
從蕭俊的語氣中,少女已經聽出了他對凌天宇那刻骨銘心的恨意,他清楚,若是此人再繼續留在此地,早晚會與自己好不容易救下這青年爲難,現在放他離去,卻是正好,總是他的性命已是無大礙了。
“那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我也不便強留於你,只是住過今晚,明日再走怎麼樣?夜晚的魔獸很多,我怕你再被魔獸傷到了。”少女說道。
蕭俊知道少女也是一片好意,所以也不好拒絕,畢竟對方救了自己的性命,所以,當即,他便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但緊接着,蕭俊便又出言問道:“只是不知姑娘怎麼稱呼?”似是怕引起誤會,他便解釋道:“如果連自己的救命恩人姓甚名誰都不清楚,那麼我活得也忒糊塗了吧!”
其實,就算蕭俊不解釋,那少女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她當下就答道:“你稱我爲蝶夢就是了。”
蕭俊道:“原來如此,那就有勞蝶姑娘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蕭俊就離開了這裡。蕭俊走的時候,只是匆匆向着蝶夢告了別,之後就趕緊離了此地,彷彿是生怕自己又起了心思,會對凌天宇不利一般。然而,他自己卻不知道,他離了此地,不光註定了自己的命運,也同樣改變了凌天宇的命運。
轉眼間夏去秋來,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光,但凌天宇卻還是沒有幽幽轉醒,現在的他和剛被帶到此地的時候,可謂是沒有什麼區別,還是一個樣子,就那樣沉睡着,連動也不曾動過一下。
但是,蝶夢卻也沒有因此而放棄醫治於他,因爲蝶夢清楚,魂力受損,想要痊癒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所能做的只是每天將凌天宇照顧好,而後期盼他能夠早日醒來罷了。
太陽要下山了,蝶夢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端着藥水進來,走到凌天宇的牀頭。而後,自己先將一口藥水呑入口中,再用口對口的方法,將這藥水一點一點的渡入到對方的口中。
三個月來,每一天都是蝶夢用這種方法來喂凌天宇藥喝的,而且三月之中,不曾間斷過一日。因爲若是用別的方法,那苦澀的藥水就會全部順着他的嘴角傾瀉|出來,就連點滴也進不得凌天宇的腹內。所以,蝶夢只能用這種曖昧到了極點的方法,來救治這個似乎已經永遠陷入到了沉睡中的男人。
其實,凌天宇如今的樣子,已經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了。但這蝶夢卻從來不曾放棄,她相信眼前這青年男子早晚會有一天醒來。而她之所以有如此行爲,只是因爲她天性善良,就算她眼前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畜生、一隻螻蟻,她也會全力相救。
餵了藥,蝶夢不禁用一個溼毛巾,將凌天宇的全身上下擦洗了一下,而後爲凌天宇蓋上被子,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妻子在溫柔得服侍自己的老公一樣。
待一切都做完了,蝶夢纔回到自己的房中,關上門休息。很快,她就熟睡過去。
而這時候,天空上忽然一道金光閃現,一個金色的人影正立在虛空之上。
與此同時,在凌天宇的體內,忽然飄出一道朦朦朧朧的影子,正是后土。
“迦樓羅,你來此地,所爲何事?”后土直接出現在迦樓羅的身前,而後問道。
“仙族異動,幫有事相奏!”
“道來。”
“最近一個月以來,仙族動作不斷,他們先是將大軍押到了人族大陸與獸人大陸的交匯口處,看樣子隨時都可能會發起戰爭。同時,他們又將楓葉村完全的封鎖了,顯然是想在楓葉村中做些不爲人知的事。”
“哼!時機未到,他們不會輕易得開戰。不出意外的話,若是他們敢輕舉妄動的話,那些人族中不世出的強者,定然會首先與仙族發難。雖然上次戰爭我族損失不少,但損失最大的還是人族。”
“那麼你的意思,我們現在是任由事態發展,以不變應萬變嘍!”
“不錯,正是此意。”
“既然如此,那麼屬下先行告退了!”
后土點了點頭,迦樓羅便直接劃破虛空,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而後,后土悄無聲息得來到蝶夢的牀前,他看着蝶夢,不禁伸出手來輕撫着少女的臉頰,而後喃喃得自語道:“爲何,你會如此的善良?”
而這時,蝶夢卻忽然喃喃道:“妹妹……妹妹……”她的表情痛苦,而語氣更是十分急躁,顯然是隱入到了惡夢之中。
后土手指一伸,一道紅色的光芒直射到少女的體內,少女的神情忽然變得無比安祥,而後就這樣沉沉睡去。
后土又深深得看了這少女一眼,而後終於劃破空間,來到了凌天宇的身前。
“你受的傷如此之重嗎?過了這麼久,還未復原,還是你在逃避,逃避自己的命運。可是,一切都已經註定好了,你無從逃避,只能承受。你會爲我魔族,帶來無比的繁榮和昌盛。你無從改變你的命運。”后土語氣平靜得敘說着,但從他的眼神中,卻可以清晰得看到一種狂熱的神采。
后土說完,便伸手射出一道紅色的光芒,直沒放凌天宇的體內。
此後一連三個月,后土每天都會在深夜十分,向凌天宇射出一道奇異的紅色光芒,凌天宇雖然一直未醒,但是他的魂力卻也比以前精進不少。只是在外表上很難看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