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久居喧囂城市,心裡浮躁不已的我和老公,得閒驅車去郊區散心。老公頗興奮的告訴我那裡簡直是世外桃源,說得我蠢蠢欲動,急不可待。
到了,潮溼、清新的氣息逼人而來。到處都是高大青翠的楊樹、柳樹,它們就像一排排列隊站崗的士兵,昂着頭,直視着藍天。風過處,樹葉嘩嘩作響,是樹與白雲藍天在做交流吧?
毫不猶豫的走進樹林,只見樹下鋪着幾釐米厚的樹葉:大多葉的背面朝上,有的綠光,有的則退去了水分,捲曲着身子,帶着一身淺淺的淡綠。正有一片片樹葉打着旋快速飄落,心急的似乎來不及聽大樹母親對他挽留的私語。片片樹葉義無反顧的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因爲她也曾綠過,曾爲大樹母親裝點過青春。樹葉是坦然的,猶如我們人類從脫離母體後,就知道註定終有一日,我們也會迴歸大地一樣。
慢慢踱步在落葉上,聽特有的“沙沙”聲,我彷彿也成了這樹林的一部分,放逐心靈,淨化忘我。聽小鳥“嘰嘰啾啾”的和着布穀鳥“布穀,布穀”的一聲聲的唱和,時而有幾隻鳥兒從頭頂掠過,倏忽又落在了另一棵樹上,而樹葉的漣漪也一波接一波的傳遞過去。低頭望去,樹影婆娑,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斑駁駁的落了一地,彷彿爲落葉鍍上了一層銀色。
老公忘我的呼吸着,享受着,說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突然“咩咩”的叫聲傳來,遠處有一對放羊的夫妻正優哉遊哉的趕着羊羣向這邊走來。他們夫妻同樣的樸素的着裝,但甜美的笑容卻盪漾在古銅色的臉上。他們甩着響鞭,一左一右的圈着羊,吆喝着。女人突然放慢了腳步,說帶的杏味道真是好。“歇着吧!你!”男人突然看到蹲在田邊吸着煙的老鄉,一邊與老鄉聊天,一邊不好意思的“嗔”着媳婦。而媳婦則嘻嘻笑着,快步跑到丈夫身邊,把杏塞到了他的手裡。看着他們走遠,我想,在這天然氧吧裡,做夫妻像他們這樣,該是幸福的吧。
漫步走進附近的杏林,杏樹上綴滿了橙色,高高低低,渾圓飽滿的杏兒。攀談中,杏主人竟是愛人的同學。驚喜,羨慕,相互。我羨慕這裡的風,這裡的空氣,這裡的鳥語花香。她羨慕我朝九晚五的輕鬆與規律。我嬉鬧着讓老公索性在這裡爲我建屋造舍,寒暑假可以來此小住,同學則直言隨時歡迎我帶着兒子來。突然想起錢鍾書的《圍城》的精闢物語: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裡的人想出去。
或許得不到的纔是最珍惜的,其實,不論是久居城市,還是放逐山野,知足常樂,滿足與當下,學會調適生活,纔是最最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