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奇躺在地上,感受到麻將的醫療魔法在他的身上戳戳刺刺。麻將首先止住了他的流血,他覺得好了一點,多半是因爲有醫生在這裡,他覺得放了心。跟數千個幽靈連接着,讓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空前清晰,不過這種能力用來理解自己的身體就沒多大幫助了。
他鬆了一口氣,放鬆地躺在地上,杜正一在他的腦袋底下墊上了疊起來的外套,他知道這個角度對止血可能有好處。反正現在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敵人都倒下了,範矢也許還不死心地待在外圍,但是他絕對不敢踏入這座意念魔法沸騰的鎮子。他躺着看頭頂晴朗的夜空,方形的院子上,是廣袤無邊的星空。
濃霧彷彿根本未曾在今夜瀰漫過,頭頂的星空清晰的彷彿被雪擦過。羅奇記得他跟家人去滑雪的那些日子,他們住在林間的木屋裡,雪停之後的夜空就像今天這樣。令人愉快的靜寂,像神的祝福一般籠罩在山林裡。空氣清新的也好像能讓頭腦更聰明,不像今天這裡這場人造的霧氣,帶着下水道的溼臭味道,令人作嘔。
本來霧失樓臺也該是江南聖經,結果卻是那種味道。把美好的東西扭曲,那種感覺就像……
“就像下《水道美人魚》,呸!”羅奇嘟囔着喃喃地說道,吐了一口。
“啥?”正在忙活的麻將頓了一下。他仔細地打量了羅奇一番,羅奇看起來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又轉頭去望向了正坐在一邊的杜正一,“他說啥?他是不是還有傷在腦子裡?”
杜正一挑起眉,象徵性地觀察了羅奇一秒,“他沒問題。”
麻將有點不以爲然,不過也知道杜正一向來了解羅奇,他手上的工作一刻也沒耽擱。“好吧。畢竟你是第一撫養人,我尊重你的專業意見。你沒事吧?”
“沒事。”杜正一輕鬆地說道,麻將又瞥了他一眼,對他的這句話就沒那麼大的信任了。
“你坐着別動,我初步急救他以後就輪到你了。”
關歆月早已經忘了回鎮子之前她跟法師之間的恩怨情仇了,她小心地看着麻將的動作,醫療魔法她以前也見過,但沒有見過這麼複雜的。畢竟她也從來沒見過家裡人受過這麼重的傷,她現在萬分感激他們是法師,身體比人類更強壯一些,醫療魔法也比人類的醫療手段見效更快。
“羅奇能挺過來吧?”她忐忑地問道,緊緊盯着羅奇的臉,不敢看他肚子上的傷口,更擔心羅奇挺不過去。
“挺……挺過來?”麻將吹了一口氣,“你可太瞧不起我的手藝了。就他這點小傷,看着出了點血,其實傷得不算嚴重。憑我的直覺,等會杜正一那纔是大麻煩。”
關歆月敬畏地看了一眼悠閒地杜正一,又小心地挪了幾步,離倒在地上的那些古怪東西遠一點,儘量找個乾淨的地方。
羅奇突然說道,“我真喜歡這種感覺。”
“什麼?”關歆月驚訝地問道。麻將正在專注於傷口生長,分不住精力管他說什麼,杜正一擡起頭來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