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通不知道這倆都抽的什麼羊癲瘋，看了杜僉一眼，索性去水池打了半盆水，端過來的時候順手把幾張毛巾扔裡了，“得，趕緊收拾，一會還得出去吃飯。”
“誒，尹一，你中午要沒事，一起去吃飯吧。”杜僉特不好意思纔跟人一打照面，就讓人家被迫加入勞動行列，主動發出邀約。
“這個...”尹一看看杜僉，又瞅瞅塗通，有些猶豫，畢竟這三都是老熟人了，自己冷不丁的□□去，也不能夠杜僉一人發話就答應啊。
“沒事就一起去，把韓炎吃垮了算。”塗通立馬接嘴，說完一胳膊杵韓炎腰椎上。
“啊，疼，你別瞎使勁啊，這地方有腎啊！”韓炎話落，四人都不由地笑了起來。
三個老少爺們把寢室基本衛生規整乾淨後，正好掐在11點，時間一分一秒終歸是會過去的，杜僉舉起手機衝三人搖了搖，“你們先商量哪吃飯，我去打個電話。”
杜僉的反應在厲明珏的意料之外，可他又偏偏不能這時候莽撞地行動，不管是打電話也好，還是去探聽行蹤也好。
一人起了牀，洗了澡，吃了早餐，打開窗子透氣的時候，隱隱看到遠處花園飛出幾隻鳥兒，路肩上也沒了化雪的痕跡，春天不知不覺地靠攏了。
“少爺，僉少回來吃午飯嗎？”快到11點，張嫂準備好材料過來問道。
“你還是做兩人份的，好吧。”厲明珏盤腿在客廳沙發上玩杜僉的單機遊戲，迅速地擡下頭說道又埋頭繼續，他不信就破不了杜僉的記錄。
第三次功敗垂成的時候，厲明珏喪氣地丟下電腦，他什麼時候這麼閒了，和一遊戲較起勁了，厲明珏這邊正可笑地自嘲，家裡的座機就響了。
厲明珏剛好坐電話旁邊，所以制止了張嫂要從廚房出來的動作，說道，“不用，我來接。”
“張嫂，厲明珏不在家嗎？”家裡的座機從來都是張嫂在接，杜僉接通電話就張嘴問道，他最開始是直接打的厲明珏的手機，可不知道爲什麼，連撥了兩次都沒人聽，這纔打家裡的電話。
“我要是不在家還能去哪？”厲明珏心裡有些高興，杜僉這話中之意明顯就是找他的，杜僉對他沒有產生什麼隔閡，這太好了，心裡的擔心一掃而淨，厲明珏語氣也輕鬆起來。
“那我打你手機沒人聽。”杜僉站在寢室走廊盡頭上，好像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看着對面寢室樓陽臺上隨風飄揚的牀單，“我早上走得太早了，忘記給你說，我到學校有事，中午和塗通他們吃飯，就不回來了。”
“在哪吃飯？要不我吃了飯開車去接你。”厲明珏這看不到杜僉說話的表情，心裡還是擔心，他怕小孩在逞強，其實情緒壓根不是現在表現得這麼回事。
杜僉想了想，也明白兩人這現在的情緒都拉得很緊，昨晚他聽了那麼個大事，卻沒給出個結果，時間拖越長反而越增罅隙，反正他也不可能爲這這事和厲明珏怎麼樣，於是就道，“我也不知道哪吃飯，一會到了地再把地址發給你。”
“好。”厲明珏應下，兩人都突然沒了話說，他正想着是不是要掛電話了，那邊杜僉就在這時候開了口，似乎猶豫了很久一般，“厲明珏，這學期，我想住校。”
厲明珏一時沒說話，杜僉也不知道怎麼繼續，最後甩了句，“行，見面說吧，我先回寢室，塗通他們還等我呢。”
“這香菇燉得不錯啊，夠爛。”厲華陽說着忽略瞿巧雲的眼刀，又自個盛了碗香菇雞湯。
“你又扯開話題。”瞿巧雲不滿地放下筷子，“你說你這段時間忙得不沾家吧，我這心裡急得慌，又想着不能耽擱你正事，這好容易等到你回來，一提到兒子你就端着，我說你不能老這麼端着啊！”
“誒，你別急嘛，你說那事，我不是讓明璟去探路了嗎，你兒子的性格你還不瞭解，那不能逆着來，你得順着，等什麼時候把他毛順舒服了，他纔不會跟你急眼。”厲華陽對瞿巧雲永遠都是“呵呵”戰策，年齡大了禁不住刺激。
“順着！我看就是順太多次了，還順啊？！”瞿巧雲讓旁邊的傭人下去，這才捂住了臉，“我今天就跟你說實話了吧，兒子是我生的，可這二十幾年，我怎麼就覺得，他怎麼就一點不爲我們想呢？”
“欸，你看你這好好吃着飯，怎麼就哭起來了！”厲華陽連忙起身，拿着紙巾盒繞着桌子走了一圈，在瞿巧雲身邊坐下，抱着她的頭撫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別難過，不就是那些事兒嗎，沒事，哪能值得嗎這麼傷心！”
“這次不一樣，你每天忙你的事，這個家的事你什麼時候管過啊！”瞿巧雲推開厲華陽，不斷抽泣着，“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了？”厲華陽有些吃刺，“明璟說了，那就是明珏資助的一山區小孩，時不時出點錢而已，而且老時從時亮那也回了我話，說年輕人玩玩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老大，你就知道相信老大，他們兩兄弟，真要有什麼事，還不互相幫着瞞着你我啊？而且時戰能打心底關心咱兒子的事嗎？你還是不知道！”瞿巧雲說着竟然轉過身去，眼睛又紅了。
“嘿，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最近一年上面安下來的事太多，軍隊又在整編，疆和藏都不太平，我這被鬧心得三天一開會五天下部隊的，難得回家一趟你還給我添什麼堵啊。再說了，明珏玩這些也不說一兩天的事，而且你不是從上次那個高什麼高...”厲華陽手按在瞿巧雲後背幫她順着氣，話說半天就硬是想不起那人名。
“高旻。”瞿巧雲一擦眼淚說道。
“啊，就是高旻。”厲華陽輕輕拍着她，“你不是從那以後都讓人跟你彙報兒子的近況，還有那個叫韓治奎的，聽說是靠交易商賈高官婚外情情報發的家，這種專門窺探別人隱私來發財的，你還是少接觸爲好。”
“什麼少接觸，要不是他，我現在還跟你一樣當這事是常例呢！”瞿巧雲說着從茶几上的書裡拿出幾張照片扔給厲華陽，“你看，這些照片，能是鬧着玩的感覺嗎？”
這些照片都是杜僉和厲明珏在一起的照片，有兩人一起在西餐廳輕輕接吻的，有厲明珏親自抱着杜僉從車裡下來上樓的，有兩人在路上牽着手慢慢散步的。最下面一張是最近拍的，背景是一個書店，杜僉蹲在書架下找着什麼書，厲明珏就站在書架邊默默地注視他，照片是從書店外的落地窗照的，光線剛好打在杜僉的臉部，形成了一團模糊的光暈，卻恰好讓厲明珏飽含情感的眼神顯露無疑。
看完這幾張照片，厲華陽一時間也說不出話，因爲他作爲父親，看着自己的兒子長大，卻從未在兒子的眼裡看到過這種光芒，這種動情的眼神讓他有些緊張。
“這男生的來路查清了嗎？”厲明珏放下照片問道
“沒，我還沒來得及去查。你也覺得異常了？”瞿巧雲見厲華陽嚴肅了也就冷靜下來。
“嗯。”厲華陽又拿起照片想了想，“這樣，你先終止和韓治奎的交易，該出的錢都給他，確保他那不會留任何一張關於明珏的照片，這件事，我另外讓人去辦。”厲華陽說着就往書房走，走到一半又轉身，“還有，你以後別擅自讓外人去查，這種事緋聞倒是好處理，可這要成事實了，你不白送外人攻擊咱的彈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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