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厲明珏找了個恰當的位置等航班降落，身穿中山裝的老人古稀老人從站口出來就見着他，厲明珏笑着走上去，見溫伯明拍開自家兒子的手，厲明珏緊接着就把自己手遞上去了，“溫叔，近來身體可好？”
溫伯明自退下來後就找了處邊遠的地方養老，這次是送小兒子來A市上學，順道來瞧瞧老朋友的。
他是看着厲明珏兩兄弟長大的，待他們就像待自家兒子一樣好，這會隔了長段時間不見，一見面打心眼裡高興，骨節突兀的手抓着厲明珏就不肯撒手，“好，你也好吧。”
厲明珏被他這樣望着，不覺間就帶了真情，“託溫叔的福，小珏這些年還算不錯，家父在外面等着您呢！”厲明珏說完朝溫伯明身後的一家人笑了笑，扶着老人向外走。
厲華陽不方便現身，從頭到尾都坐在轎車裡等，這會見溫伯明來了，感覺吩咐胡秘書去接着。
“爸，我還有事，要不先走？”厲明珏替溫伯明關上車門，繞到車門另一側對厲華陽小聲說道。
厲華陽睨他一眼，只叫他跟着。
車開到了總參大院，厲明珏跟在一行人後面進的屋，才進屋又被溫伯明拉過去嘮家常。
杜僉沒吃早飯，一上午都窩在厲明珏的牀上看電視吃零食，安靜下來才後悔早晨沒叫住他。
到了午餐，張嫂說厲明珏電話說不回來吃飯，杜僉就更不高興了，摸出手機給厲明珏撥電話。
這邊厲明珏正陪着溫伯明吃飯，掏出手機看是杜僉的，厲華陽說了他一句，厲明珏按了靜音沒接。
“小珏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有事就去忙，不用理我們這些糟老頭子。”倒是溫伯明開了口，厲明珏笑着回，“都是些小事，溫叔這兩年難得來一回，我敬您和阿姨一杯。”說着就端起了酒杯。
溫伯明笑得眼都眯了，讓他坐着喝，接着又被厲華陽拉着敬了杯。時間往回推幾十年，說起來溫伯明還是厲華陽的上級。
“不接我電話！”杜僉撥了兩次都沒人接，怒得把手機砸牀上，站了會去翻厲明珏的衣櫃，把那些西裝、外套、休閒裝一鼓搗全扔地上，還拿腳踩了幾下纔回了自己房間。
杜僉踢了拖鞋就把自己捂牀上，想起厲明珏帶自己去吃KFC，給自己買的生日蛋糕，最後又想到昨晚他抱着自己溫和的笑。
“呼...”杜僉突然掀開被子，看着對面的白牆大口喘着氣，突然大罵道，“杜僉，你真沒出息！”罵完就跑隔壁房間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拿起來又原樣掛回去。
這一折騰就去了半下午，杜僉收拾完樂滋滋地準備等厲明珏陪自己吃晚飯，誰料到點張嫂還說只他一個人吃飯，氣得杜僉又把才收拾好的衣櫃翻了個亂。
厲明珏這邊也是累，厲華陽非要他盡地主之誼，帶溫伯明的小兒子去逛逛，厲明珏心裡還掛着杜僉的電話，但見溫伯明一臉慈祥看着自己只得答應。
厲明珏今開的是那輛路虎，他早上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杜僉提起“你資源浪費”那氣牙癢癢的樣子，不自覺地就換了路虎。
溫伯明的兒子排行老三，復讀了一年才考上政法大學，“厲明珏見他上車就開始打量，在他看來那樣子還不及杜僉的十分之一可愛，偏偏這男的還不覺得自己已經招人厭了，說的話是一點沒拐彎，“厲哥,聽我爸說你在A市開了家公司，帶我去看看唄！”
“公司有什麼好看的，我帶你去最繁華的東城逛逛，以後你入學了好知道在哪買東西。”厲明珏開慣了那輛奧迪，開路虎還有些不順手。
這一天來回折騰，等厲明珏回別墅，張嫂還在他屋收拾，厲明珏一看他那衣櫃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僉少睡了？”
張嫂點頭，小聲着道，“少爺，您一天沒回來，僉少有些不高興。”
厲明珏脫了外套放牀上，冷哼了聲，“他豈止有些不高興。”
第二天一早，杜僉起牀就跑厲明珏屋裡了，見他被子沒動，又去叫張嫂，“張嫂，張嫂，厲明珏昨一夜都沒回來嗎？”
張嫂把牛奶倒杯裡說道，“少爺半夜回來了，後來又出去了。”
杜僉聽他這麼說有些心虛，“他沒問我什麼吧？”
張嫂照話實說，“少爺說讓僉少下次生氣的時候手下留情。”
杜僉聞言哼了聲，張嫂心裡笑了笑，說司機在外面等着了，一會送他去上課。
“僉少，以後你放學的時候我都在這等你，珏少說中午都不回別墅，讓我送你到他那去。”杜僉沉着臉下車，心道誰稀罕他安排了。
週末沒玩好，杜僉上課也沒精神，摸出手機就給厲明珏發短信，“我中午不想看見你！”過了會那邊就回過來四個字，“好好聽課！”氣得杜僉一下就把手機扔抽屜裡，發出咣噹一聲，上課的老師瞪他一眼，說道，“杜僉，你上來把這道題做了。”
杜僉心情不好，擡頭一看那題，高旻早就給他講過了，摔着臉子去把題做了，老師見他做得不錯，只說了句，“上課專心點！”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杜僉揹着書包一出校就看見早上那車果然停門口，耍個心眼讓同學和他換了外套，把書包頂在頭上就混出去了。
司機等人流都走完了還不見杜僉出來，連忙電話給厲明珏說明情況，厲明珏讓他去班上找，然後就給杜僉電話，杜僉生氣他昨天沒接電話，直接把手機關機。
“關機了。”厲明珏收起手機對祁年說道。
“小孩子鬧脾氣嘛，正常，你以前不也經常...”祁年話說一半，見厲明珏的眼神就住嘴了。
“哎呀，總之現在他就是不想接你電話，你怎麼辦吧！”祁年將拿起的衣服又放沙發上，“我們總不能餓着肚子等吧，下午還有事。”
“算了，隨他鬧，他身上有錢，餓不死。”
祁年笑笑跟他一起進電梯，“有時候小孩是需要人關心的，就像我那兒子，你長時間放他一個人玩，他還玩得歡快，一旦你陪他一次兩次，他還就認上你了，離開一會都哭。”
厲明珏睨他一眼，“你那兒子今年才兩歲！”
祁年摸摸鼻子尷尬笑笑，“可理兒是這個理兒啊！”厲明珏沒搭理他，走在路上又突然想起杜僉抱着被子非要和自己睡那小模樣，他說就想和自己說說話。
“呵，什麼時候我成陪聊的了！”祁年聽厲明珏突然來這麼句“啊”了一聲，厲明珏笑着搖了搖頭。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