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欲殺妖皇
姜默舒略有些感慨,各種手段齊上,終是僅憑自家實力,做到了鎮殺元神和妖聖。
至於說鬼母算不算自家實力?萬鬼旌旗是佛獄的底子,沈採顏是萬鬼旌旗的主魂,鬼契還在自家身上,怎麼就不算了?
但金丹之路到了這一步,已是到了盡頭,後面再提升也只是量的積蓄,要想有質的變化,還是要突破元神才行。
眼下無間鬼獄被沈採顏以御靈妙身勾連了衆多法寶,更是將佛性和鬼氣糾纏在一起,諸多巧合之下,已是堪比七階法寶。
而無間鬼獄因爲有了阿鼻元珠的加持,鬼道孽力卻是要勝過佛性不少,下一步只需要等佛性積蓄足夠,與孽力達成平衡,便能更進一步。
不過,這是水磨的功夫,需要通過虔誠善信來緩慢積累,倒是急切不得。
當然,急切的辦法也有,那便是以另一宗佛寶交由鬼母御靈,匯入鬼獄之中,便能調和佛鬼。
不過阿鼻元珠已是鬼道至寶,更是被虛影小人優化到了極致,尋常的佛寶姜默舒自然看不上眼。
“老爺,如今是把這覺僧和妖聖都落陷在佛獄之中了,後面如何來做?”沈採顏俏生生地開口問道。
姜默舒端着茶盞,長長舒了口氣,認真看了看自家幽魂侍女,答非所問,“不論是人是鬼,始終還是你這茶,味道最正。”
“多謝老爺責罰,也多謝老爺誇獎,奴家這茶只願給老爺喝,自然是要精益求精的。”
幽魂侍女輕輕在自家老爺肩背上捶打着,朗朗乾坤嬌心似浮雲遊,光天化日同賞細雪妝白頭。
“這天地就跟這茶一樣,箇中甘苦,唯有品了才知道。
人也是一樣,哪怕經歷了,患難了,富貴了,等流年悄然從指尖滑走,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我問你,採顏你還想當佛母嘛?”
儒雅道子輕輕開口,正色看着自家幽魂侍女,神色湛然朗朗。
“這玉詭和佛母身份對老爺的大計有利,奴家卻是……”鬼母的玉手摩挲着儒雅青年的臉頰,溫柔笑了笑,“能與老爺同淋這雪,共飲這茶,也算如凡人中的恩愛夫婦,吞了甘甜美夢入喉,共了一世白頭。”
沈採顏自然明白,姜默舒如此問來,怕是已對自家生出不忍之心,一來人妖對峙的局勢越來越複雜,二來玉詭的身份陷落了妖聖和覺僧,北疆佛門和溯雪妖廷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不想老爺殺伐烈烈,骨子裡卻是個疼惜人的性子呢。
“如果能守住,奴家還是願意爲老爺操持這玉詭的身份,哪怕要與老爺天各一方。”
沈採顏伏在姜默舒耳邊,口中吐出蘭息,嘴角勾起不捨難離的淺笑。
“那就儘量保住吧。”姜默舒點點頭,細細思索起來,能以佛母的身份挖北疆的根基,委實還是有些吸引力,正所謂知己知彼,纔有爭勝的籌碼。
“打殺妖聖和覺僧主要是機會難得,爲與新妖廷氣運相連,覺僧切斷了和北疆佛門的因果,妖聖也切斷了和妖廷的氣運。
理論上,打殺了二人不會有任何因果問題,不過實際嘛……”
姜默舒揚了揚眉眼,嘴角噙着一絲冷笑。
實際上,哪怕有聞來富的因果遮掩,妖廷必然深究,而北疆佛門六寺自然也會對佛母有所疑慮。
畢竟,覺僧和妖聖同爲新妖廷的國師,代表着北疆佛脈和溯雪妖廷,更進一步的合作。
“那就把事情搞大,大到北疆和妖廷沒有辦法來與佛母計較。”姜默舒笑了笑,負手說道。
“事情搞大?”沈採顏掩着檀口,星眸中有些不明所以,殺了覺僧和妖聖,事情還不夠大?
“採顏,不若老爺和你賭一局如何?”
姜默舒輕輕捏了捏自家幽魂侍女的嘴角,看似在調戲,實則也是在調戲。
“不知老爺想賭什麼?”幽魂侍女並未在意,溫柔笑笑,反問道。
“與其瞞着藏着,讓妖廷和北疆來遍查因果,不如我們主動告知新妖廷,他們因爲犯了佛母忌諱,被你一怒殺之。
我賭因爲太過駭人聽聞,北疆和妖廷反而不敢找你麻煩。”姜默舒輕輕點頭,眼中精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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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奴家也賭北疆和妖廷不敢來找我麻煩。”
沈採顏蔥指已是撫上自家老爺的額角,輕輕按`壓起來,“反正呢,不管是玉詭還是佛母,氣性都大,有人殺我善信,還敢來佛獄出言不遜,死了也是活該。”
其實佛母到了北疆之後,所行所爲倒也讓六寺都鬆了口氣,便是啖下法王和佛修,也是因爲這些人在弘經城地域犯了佛母定下的規矩,只不過犯事只會有一種結果,便是當即被扯入佛獄身死受刑。
除了有些酷烈,倒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各寺佛修若是違背自家覺僧教誨,也有輕重不一的懲罰。
各寺只能私下囑咐自家弟子,若是到了弘經城所在,必然要謹言慎行,甚至乾脆少往那處去,便是路過也最好繞路而行。
之前最多就是讓金身佛修和法王落獄,而現在,覺僧和妖聖都被佛獄鎮殺了,各寺當然會重新審視佛母,或者說佛獄一脈了。
“你和老爺賭一樣的,那還有什麼輸贏?”姜默舒白了自家幽魂侍女一眼,語氣甚是無奈。
“奴家無論任何時候,都要站在老爺一邊嘛,自然是老爺賭什麼,奴家就賭什麼。”沈採顏吐吐舌頭,語氣溫柔地說道。
旋即玉顏上多出一些擔憂之色,“不過,六寺對奴家的忌憚和防備是少不了的,往後再用這身份做事,怕是沒有以前那麼方便了。
姜默舒瞥了一眼鬼母,開玩笑似地說道,“無妨,說了要把事情搞大,等我把葉風徹殺了,新妖廷立不起來,他們應對氣運反噬都來不及,哪有心思還來找你的麻煩。”
“殺人皇?”沈採顏鳳目中露出驚異之色。
“是妖皇,新妖廷的妖皇。”姜默舒嘴角噙着冷笑,“默劍辛苦跑了趟北疆,費了好大力氣才從玉詭手中拿回天劍,結果卻是換出個妖皇。
一時間靈臺生忿,冒着奇險來刺殺妖皇葉風徹,當是不難理解,誰讓默劍入道尚淺呢,不懂性命和道途的寶貴。”
沈採顏眼中已是熠熠生光,姜默舒卻是繼續說着,“你以佛母身份,自行言述殺了覺僧和妖聖,我不信駭不住他們,等你吸引住他們的目光,我便找機會斬了葉風徹,徹底將這人妖祥和的開局攪亂。”
“殺人皇有氣運反噬,那劍宗有四位元神鎮壓宗門,也只敢斬人皇氣運,卻不敢傷其性命,老爺三思。”鬼母想了想,不禁有些擔憂。
“無妨,我自有辦法。”姜默舒神秘莫測地笑了笑。
……
佛母神色傲然踏入深冬城,身後跟着神色默然的少年道人,不到一個時辰,已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城中的衆多佛修以及妖廷的妖王,已是亂了方寸,不是駭得靈臺不穩,就是嚇得兩股戰戰。
北疆六寺都有覺僧前來觀禮立廷大典,不過先到的卻是黑天寺和善見寺的覺僧,已然是大驚失色,“何至於此?”
沈採顏立在雲臺之上,憑欄而立,明眉鳳目中霜雪森然,兩鬢卻如春風細裁。
沉吟片刻,佛母淡然笑了笑,“我佛獄初立,無恩無威,才讓人小覷。
若不是這次靜極思動,到這方地界來巡視一圈,怕是善信都被斬絕了,這不僅僅是凡人因果,還是我佛獄立威之戰。
佛獄行`事從來不需人喜,只要人怕,若有敢來無端生事的,哪怕是元神又或是妖聖,我也自有手段。”
兩位覺僧對視一眼,不由得齊齊一聲嘆息,“我佛慈悲……”
看向沈採顏的眼神已是如同在看自行移動的天劫,
事實證明,哪怕鬼母入佛,依然是氣性沖天,稍有不對,便是以殺伐說事,殺得煌煌烈烈,殺得理所當然,殺得不死不休。
關鍵這佛母毫無畏懼,更是主動直言前因後果,似乎鎮殺的不是妖聖和覺僧,而是隨意打滅了妖獸和凡人。
不過此事不該黑天寺和善見寺出面,定緣寺和溯雪妖廷若是不服,大可自行找佛母作個了結。
“那佛母來深冬城所爲何事?”黑天寺的覺僧有些好奇。
“我最不喜拖泥帶水,結下的因果還需儘快了結,說起來葉皇是以天劍換回的,和我倒也沾點因果,我便來此觀禮立廷大典,順便等定緣寺和溯雪妖廷給出說法。”沈採顏點點頭,吐出的言辭倒也沒有出兩位覺僧的意料。
果然啊,殺之煌煌,宣之赫赫,有百折不回之殺心,更有萬變不窮之氣性。
“佛母既然殺我妖廷兩位國師,不如就到我妖廷中受一職司如何,我可代爲向定緣寺和溯雪妖廷緩頰。”冷靜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
沈採顏眸子中露出絲絲冰霜,冷冷說道,“這因果裡有沒有你的意思還難說呢,葉皇這麼快就露出和解之意,可是有些心虛?”
葉風徹一步邁上雲臺,傲然屹立,眼中似有着覺悟的光,不慌不忙地說道,“新妖廷關係人妖共存,天地祥和,自然是各家矚目。
但也有一隱憂,要知道三足方能鼎立,我見佛母行`事,成爲妖廷舉足輕重的一股力量,頗爲合適。”
葉風徹大大方方,毫不在意黑天寺和善見寺的覺僧就在一旁。
兩位覺僧倒是點了點頭,看向葉風徹的眼神頗爲讚許,不愧爲人皇三脈之一,又有人皇位格,
眼下,妖皇氣度已然漸露崢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