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三英並立
典王府,碧園之中,玉山對面。
“爲傲星賀!爲五域賀!爲人族賀!”
隨着震撼雍都的恭賀聲一波又一波地傳入耳中,尚春如眼中有着一絲迷離的神色。
雖說那玉樹臨風的俊俏人兒,口中無比自信,也讓人不自覺地信了他,但隨着他出了門去,自家卻是越發的忐忑。
萬一不敵那江輪寂怎麼辦,萬一兩敗俱傷怎麼辦,萬一折了道心壞了道體怎麼辦……
紛紛擾擾的思緒糾纏在靈臺中,讓人不得安生,甚至讓她覺得自己莫不是生出了心魔,自家這是怎麼了?
哪知斯人這一去,天光還未晚,忽忽已是揚了姓名。
這才知道,那金玉一般的人兒竟然沒有半句假話,竟然真的翻手之間摘取了謫星超等的名號,這等崢嶸心事好生了得。
虧得自己還想了他一個心願,呸!當時自家在想什麼?
不知想到什麼,尚春如玉顏上已是紅霞飛起,燙得嚇人。
除了不可細說的女兒家心思,尚春如心中一半思緒卻是安心。
江輪寂一死,破了自家心結不說,那斷玉閣無疑斷了一支重要的膀臂。
一個長勝金丹隕落,自然不是一個金丹的事情,而是冰河解凍的第一聲破裂。
鏡水真人和藏蔓真人一起快步進入小園,眼中滿是興奮與喜悅。
尚春如猛地轉過身來,蔥指用力絞在一處,急急問道:“景星可有受傷?兇獸到了窮途末路之時最是恐怖,何況是金丹!江輪寂最後的反噬可是傷到了景星?
王府裡的靈材靈丹倒有不少,也不知是否合用,
要不加急從外域調集,兩位真人各去一域,快去快回。”
鏡水真人和藏蔓真人對視一笑,眼神中卻是都多出了幾分寵溺之情。
自家君上倒是少有這般失措,不過那金玉一般的人物,爲之心折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況,世間總有些事本就不在情理之中。
就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又或丹心赤膽如烈,刻碑上名姓不滅,俱是引得後來人盈淚不絕。
鏡水真人微微一笑:“君上還請放心,景星卻是沒有給那江輪寂反噬的機會,乾淨利落地將之刷滅。”
“真的?”尚春如秀手掩口,似是不能相信。
“哈哈哈,當然是真的,雍都半數金丹都看在眼裡,這還能假了去?”藏蔓真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暢意大笑起來。
這鄭家麒麟當真厲害,說完人心願,出門就給辦了,生意做成這樣,難怪鄭家有錢,真是活該別人血賺啊。
“的確如此,之前我自認已經將景星的預期放得很高了,此時來看,都還是小看了他,難怪鄭家仙尊敢放他出來,當真是雙英一般的人物。”鏡水真人一撫掌,口中唏噓不已,無它,實在是今日之事太過玄奇,便是他成就金丹近千年除了今日也沒見過一樁。
一個長勝金丹,居然半點掙扎不得,就被雲淡風輕地刷死在雍都上空。
藏蔓真人卻是馬上搖搖頭,反駁道:“還雙英?你剛纔沒聽到麼,景星已是得了傲星的名號,現在是默劍、玉詭、傲星,三英在這天地紅塵中各自分說。”
“眼下默劍、玉詭先行了一步,景星還是要再積蓄一下底蘊。”鏡水真人哈哈一笑。
尚春如檀口微嘟,不服氣地補了一句:“景星不過入道晚了些時候,以他傲心狂性,不久之後必然不會弱於默劍和玉詭,我對此深信不疑。”
……
雍都,哪怕貴爲人族中興之地,五域靈材匯聚於此,來往修士衆多,也依然有一些人窮困潦倒,僅能裹腹。
天空中震懾日月的恭賀聲與這些人似乎無關,活下去,哪怕苟且也要努力活下去,纔是這些人唯一的念頭。
方圓近千里的雍都,總會些犄角旮旯容這些人存身,底層有底層的生存之道,只要不惹到高高在上的修士,不招來無妄之災,就活得下去。
雍都南面,就有一個這種底層人的聚居之地,簡陋的茶館中沒有幾個人,小二也不吆喝,懶懶靠在櫃檯邊上。
一名氣度軒昂的大漢自顧自地喝着粗茶,一身明皇華麗的衣衫與此處顯得格格不入,但無論是外面巷道過往的人羣或是茶館中的客人,都似沒有看到他一樣,匆匆路過或是麻木前行。
一個道人緩步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坐在了虯髯大漢對面,桌上瞬間出現了一套精美的茶具,如同有數只看不見的手在操作,不多時,一杯靈茶已是出現在道人身前。
粗茶一碗,靈茶一杯,兩人無言,各喝各的。
過不多時,一個僧衣破爛的僧人走了進來,倒是和周邊環境有些相襯。
見僧人到了,道人將袍袖一揮,桌上的茶具瞬間無影無蹤,“每次都是和尚你要遲一些,架子倒是不小。”
大漢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對着道人坦然說道:“每次我來得最早,你來了也不喝我的茶,也沒見我怪伱呢。”
就在這時候,恭賀聲夾雜在丹力中震盪過來。
“爲傲星賀!爲五域賀!爲人族賀!”
三人聽了一陣,中年人臉上倒是顯露出絲絲難堪,“讓兩位見笑了,本來說這一代讓幾家爭來試試,看能否以蠱道養出個龍種,不想連着出了三個元神種子,都不在雍都,更不在中原。”
若說成就金丹還有跡有尋,有路可行,那元神之道卻是不傳之秘,任何人的元神之道都不相同,哪怕號稱通天的功法,始終是要人來修行。
“你那幾家小子,行`事各有不同,大爭之世,淵劫降臨,你當心惹上甩不掉的因果。”道人嘿嘿一笑,一副等着看笑話的樣子。
旋即道人臉色一冷,大聲喝斥道,“葉家星散,印家最後一根獨苗你也不放過?東界那邊傳來消息,世間最後一個玄影道體已是斷絕了,你何苦做得這麼絕?尚家難道還想永世霸着人皇的位置不成?”
中年人冷冷一笑,“葉家畏懼人皇因果自行星散,我沒有下場已是顧全大局,印家被你們送到東界,我也忍着沒有出手,自家氣運不行在東界遭了劫,與我何干。”
那僧人猛然張開了雙眼,肅然說道:“實在是太過蹊蹺,不得不問,當時三宗爲免人皇血脈自相殘殺,才送了印家去東界留下血脈,也是爲人族留一個暗手。
修醒生院以秘法將印家一門的氣運集中到一人身上,加上玄影道體,應該是元神有望,結果莫名其妙死在了脫離宗門的環節。
要殺得此人,除非出手的是元神或是不在因果之人,尚祛齋,你嫌疑最大。”
中年人臉上猛然現出怒意,一指天上,“那鄭家出了元神道子,我自然羨慕嫉妒,但區區聚運小道催生的印家小子我會在乎?實在是太小看我了。
再說了,是我殺的又能怎麼樣?你們兩家來將我打殺了?笑話!”
道人和僧人對視了一眼,僧人卻是開口道:“不管是不是你,希望你想着人族的大局,這天下不是人皇一家的天下。”
道人冷笑一聲,“放着正道不走,去搞什麼爭龍,西極命曇出了雙英,這鄭家也出了個傲星,居然還打不醒你。”
中年人卻是嘆了口氣:“日暮途遠,又積重難返,不得不倒行逆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