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媛的話,讓在座的人都震驚不已。
即便是周寒對早已對向國抱有惡意揣測,現在真的聽到齊曉媛證實,讓是讓他不敢相信。
“你說的是真的嗎?向國可是我們的盟國,不可靠一點胡亂消息,就說出這樣的話的。”程道仲面色嚴肅的警告齊曉媛要確認清楚再說,並不是他不相信向國不會對周國動手,而是他不敢輕易相信。
程道仲已經六十多歲了,許多事都經歷過,而且雖然年紀大,但身爲周國宰相多年,現在又是周國丞相,他不會固執的認爲國與國之間的友誼是長久的,但他也不想因爲一些小道消息,而毀了周國與向國的盟約。
向國與周國結盟有快兩年的時間了,這段時間裡,向國非常安穩,並沒有對周國有什麼不好的動作,哪怕是細作,也沒有被發現,也可能是還沒被發現。
而且,這兩年裡,向國與周國非常友好的進行物資交換,讓周國用糧食布匹等,換取了大量的礦石、馬匹等物資,極大的緩和了周國的物資缺乏,一旦因爲無根的小道消息而毀了兩國的友誼,那周國將再次陷入困境之中。
齊曉媛轉向程道仲,一臉肯定的說道:“丞相大人,卑職並不是胡亂說的,請聽我們打聽來的情況。”爲了確認這條消息的真實,他們延遲了回到周國的時間,特意跑到向國的王都延蘇城,哪怕是做乞丐乞討,也要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程道仲看他說得這麼認真,決定不下判斷,而是聽齊曉媛說完後,再確認,他向齊曉媛示意一下,讓他繼續說。
齊曉媛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嚨,組織了下語言說道:“王上,丞相大人,我等在廉國時,聽聞了向國與虢國結盟,並共同對廉國施壓,而且向國有意向廉國用兵的跡象。”
“怎麼可能?”周寒打斷了齊曉媛的話:“向國不是正與他們西面的燕國在交戰嗎?他們還有兵力攻打廉國?”他皺起眉猜測問道:“難道廉國非常弱嗎?沒有多少兵嗎?”
“回王上,臣原本也是如此想的,但事實並非如此。”齊曉媛說道,他與方有德原本也猜測,但在廉國打探一番後,才決定去向國去看看:“因爲廉國雖小,但在向國之東,所以本來就有四千左右的軍隊,在向國與虢國結盟的消息傳出後,廉國更是擴軍了兩千人。”廉國不過一城之國,人口更是比起當初只有一城之地的周國還要少,因此,如此小的國家,養活着六千的正規軍,已經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更何況這還不算上廉國禁衛軍和城衛軍的數量。
齊曉媛看到諸葛司打算說話,立即就明白了他想說的事情,搶先說明:“廉國北面也是貼近草原的,時常有草原人來掠奪,廉國的軍隊中,很多人都是與草原人戰鬥過的,戰鬥經驗雖然算不上多麼豐富,但也不是新兵了。”他頓了一下,說道:“而且,在胡國被虢國佔領後,廉國開始更頻繁的練兵了。”即便他們在鄉中,也好幾次看到廉國的軍隊四處剿匪練兵。
聽着齊曉媛的講解,衆人都沉默的思考着,齊曉媛繼續說道:“在瞭解到廉國並不是不堪一擊後,臣與方書記就決定去向國打探一二。”
“向國與燕國停戰結盟了嗎?”周寒猜測問道。
“回王上。”齊曉媛說道:“我們到向國探聽到,燕國雖然沒有與向國結盟,但已經停戰了,而且向國已經調回了在邊境的部分軍隊,連北面防止草原人來掠奪的軍隊,也被調回了一部分,似乎在集結兵力,我們這才推斷,向國是想要攻打廉國。”
“可是這也不能說明向國有對周國不利啊。”一直默不吭聲的顧子瞻開口說道。
但回答顧子瞻話的,並不是齊曉媛與方有德,而是諸葛司,雖然齊曉媛還沒有說完,但他多少已經猜測出齊曉媛兩人的想法了:“顧先生,向國一直以來,與燕國交戰,與草原人也不算多麼友好,這兩個方面,都是多年的問題了,此刻突然被解決掉,就很說明問題了。”
顧子瞻也是爲官多年了,智力也不比諸葛司低多少,聽到諸葛司指出,開始思考這其中的問題來。
諸葛司繼續說道:“向國攻打廉國,這並沒有什麼,但是......”他加重了語氣:“向國在攻打下廉國,且與燕國停戰之後,勢必要擴張,而他擴張的方向,只能是向南擴張,南面就是中山國,而中山國就是我周國的屬國,即便中山國不是我周國的屬國,向國攻打下中山國下中山國後,也必定會對我周國動手的。”
此刻沒有人會想向國會不會朝周國擴張了,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向國如果不想擴張,當初就不會與燕國交戰,也不會打下虞國與樑國,現在更不會朝廉國動手了,這些都充分說明了向國的威脅性。
而向國西面因爲燕國的地理位置,他們無法攻打下來,北面是草原,他們即便佔領下來,也沒有什麼用,東面更不用說了,他們如今已經在擴張了,而更東面的虢國,只看他們與向國結盟,就說明了一這點。
“王上。”齊曉媛緊接諸葛司說道:“臣與方書記到向國的延蘇城後,發現向國在擴軍。”這也是他們懷疑的一點,向國連年戰爭,軍隊的戰鬥力比起廉國高了不少,與哪怕是不擴軍,齊曉媛兩人估計,向國都可以打下廉國,畢竟擴軍會加重國家的負擔,向國連年戰爭,且北靠草原,國庫並不是太充裕的,而且打下廉國後,還需要花費不少來治理廉國的地盤,這樣一來,他們擴軍後,就需要朝一個方向全力攻打,不是攻打燕國,就是攻打中山國,或者說周國了。
“燕國剛與向國停戰,想必停戰的時間不會太短。”程道仲在齊曉媛說完一句後,緩緩說道。
雖然他說得很模糊,但衆人都聽懂了。
剛剛停戰,一段時間內,向國都不會朝燕國用兵了,北面又是草原,那可以用兵的,就只有南面的中山國或者說周國,和東面的虢國了。
而周國與虢國這兩個國家,都與向國結盟了,那向國要對哪國用兵,就是十分耐人尋味的一件事了。
虢國比周國弱,但周國比虢國更富饒富裕,而且與周國撕毀盟約,向國仍是與虢國結盟的,這樣一來,周國將面對兩個國家,同時與兩個國家作戰了,而且這兩個國家,都不是什麼弱國。
“王上,臣與方書記在延蘇城中,聽到一則小道消息。”齊曉媛看着思考的衆人,然後看向周寒,謹慎的說道:“有傳言,有神秘人物面見了向國的國君向龐,在這之後不久,燕國就與向國停戰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這背後操縱?”周寒沉下臉問道。
“臣等不知。”齊曉媛不敢說,他也不過是聽到這傳聞而已,只是這傳聞看起來很真實,但他不敢在國君面前開口說他十分確認傳聞的真實性。
周寒手指敲打在面前的案几上,面露思索之色,好一會才吩咐道:“塗悅,讓人招歐陽太尉進宮來。”
在塗悅應聲離開後,周寒才沉聲對看着自己的衆人說道:“諸位,不管向國是否會想對我國用兵,我們都因做好準備了。”如果向國要趁機攻打虢國,那他們周國就可以撿個便宜,而如果向國要對周國用兵,那虢國必定乘勢發難,他們周國就必須同時應戰。
聽到又要開戰,衆人的神色的非常難看。
前年開戰蔡國後,原本以爲能緩幾年的,今年國君舉辦的大比試,以及之後即將舉行的廚藝大賽,都讓衆人感覺到了一絲輕鬆,但這絲輕鬆還沒有讓他們享受多久,戰爭的重擔又壓了下來。
在聽到國君急招時,歐陽豐很快就趕了過來。
當他知道國君在文武殿時,就知道了有大事發生。
當歐陽豐進入文武殿後,周寒讓諸葛司向他解釋了他們之前談論的事情,也說明了之後很可能會與向國和虢國兩國同時交戰的問題。
“王上,不知您的意思是?”歐陽豐聽完諸葛司的說明後,向周寒問道,他雖然有些猜測了,但還是讓國君親口說出的爲好。
周寒手指敲打在案几上,臉色微沉,讓人看到就知道他心情很不好:“太尉,寡人想要將青龍軍與輔軍調回來,嗯...騎兵隊也調回來吧。”由於太尉一職,已經從丞相那分離了出來,因此現在軍隊的調動,都是直接讓太尉來調動的,不再經過丞相那了。
“是,王上。”歐陽豐立刻應聲。
“另外,再組建新軍。”因爲可能需要與兩國交戰,周寒不得不讓歐陽豐再次組建一支新的軍隊,畢竟打下廉國的向國,說不定有萬人軍隊了,而虢國也有擴軍的動向,這讓他不得不防備。
“王上,再擴軍?”歐陽豐皺眉,不是他覺得沒有必要,而是現在剛剛組建外騎兵隊,耗費頗多,再組建新軍,新兵面對向國與虢國的軍隊,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王上,臣能否提一言?”諸葛司插話問道。
“但說無妨。”
“王上,組建新軍是否沒有必要?”諸葛司不等周寒說話,直接提議道:“臣以爲,與其組建新軍,不如將各軍擴軍?”他這段時間裡,也是有向歐陽豐學習兵事的,不求能帶軍打仗,只求能對軍事有一點了解,以便他工作時,不會因此出大錯,畢竟再是軍政分離,軍隊的輜重運輸,和糧草徵集,還得靠丞相府這邊的。
周寒聽到諸葛司的話,思索了起來,他確實也覺得軍隊隊伍有些太多了一些,而且新兵對即將到來的戰事,也沒有太大的作用,虢國就不用說了,他們的士兵雖不算太多,但也多是老兵了,而向國更不用說,他們才與燕國停戰,又即將與廉國開戰,可以說即便他們再次擴軍,很快新兵也會變成老兵的。
“就依你說言。”周寒思索清楚後,向諸葛司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話,轉頭對歐陽豐吩咐道:“歐陽太尉,將青龍軍擴軍兩千人,輔軍擴軍一千人,白虎軍擴軍一千人。”他並沒有同樣的將騎兵隊擴充,畢竟騎兵隊剛組建,現在還在磨合期,不適合再次擴充,而且,騎兵隊裡都是老兵,剛剛訓練得差不多,擴充新兵上去,騎兵隊就沒有什麼戰力了,只能繼續訓練,無法應對即將可能的戰事。
突然擴充四千人,歐陽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他並沒有出聲反駁,因爲他知道,這是國君思考過的了,而且,這個時候也確實需要擴軍,否則依現在的軍力,也確實無法應對可能的兩個國家的聯手攻擊,他想了下,鄭重的應下來了。
“程公。”
“老臣在。”
“注意向國與我國的物資交換,一旦他們突然想要停止交換,立即稟告寡人。”周寒向程道仲吩咐道。
一旦向國要停止與周國的物資交換,說不定就是他們要動手的時候了,這必須得警惕起來。
程道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