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八,冬季大雪停下沒有幾日,周寒便帶着隊伍向申國的王都去了。
隨行的人中,有申國司行烏侯正,他是支持申溪的決定的人。
申溪被留在了周國上京王都裡,周寒將傅珉的宅子給了他,還給了他一筆很大的金錢,足夠申溪悠閒的過完下半輩子了,烏侯正從申國的王宮裡,帶回了申溪的兩名妃子,與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還有四名妃子不願來上京城過苦日子,選擇了獨自離開,離開前,自然帶走了申溪以前送給她們的財物。
爲此申溪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難過了很久。
周寒的隊伍中,軍隊就佔了一半的數量,有一千二百人的禁衛軍,輔軍三千人,罪贖軍兩千五百人,甚至還有四百名申國禁衛軍,爲首的是申國禁衛軍主將俞元曲,他們是烏侯正叫來,護送申溪的兩名妃子來周國上京的。
【姓名:俞元曲】
【年齡:35】
【官職:無】
【能力:統帥65,力量70,智力54,政治63】
【技能:無】
當俞元曲知道自家國君,爲了申國的百姓,自願向周國投靠,換取周國的保護時,非常震驚,當聽所烏侯正要禁衛軍護送國君的妃子前往周國王都時,自願帶軍護送,只爲了見一見國君。
在上京王都,見到申溪後,他與申溪詳談了很久,最後,向周寒表示,當週寒入主申國後,他將帶領申國的禁衛軍放棄抵抗。
“王上,您喝茶。”周寒的馬車中,塗悅沏了茶遞給周寒,此去申國,不需要再前往戰場,且申國的王宮裡,必定有着諸多的侍從侍女,因此周寒將塗悅帶上了,到時需要讓他接管的。
原本程紫柔也想一同前往的,但因爲要接管申國,會比較混亂,周寒擔心不安全,就沒有帶她,爲此還讓程紫柔生氣了好幾日,讓周寒好一陣哄。
......
十二月冬末,數人騎着馬來到了申國與蔡國的邊境處,朝着蔡國的王都走去。
這數人,既是周寒派遣到蔡國的使者隊伍,因爲在冬季,爲了讓他們能早點到蔡國,周寒特意讓他們騎着馬去的。
爲首的人既是司行署轄下行記卞連青。
這一次的行程非常危險,因爲蔡國上下的殘暴人盡皆知,此次前往蔡國的使者,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
一進入蔡國的邊境,因爲害怕在完成任務前出事,他們都是繞開蔡國的鄉村與縣城的。
只是在到達蔡國離安縣不遠的地方,他們還是遭遇到了蔡國的軍隊。
並被抓了起來。
“來人,鬆綁。”
使者一行被捆綁着來到了了這支軍隊的大帳處,見到了這支軍隊的將軍。
在見到卞連青一行人後,也許是見到幾人都是文弱書生,這名叫做毛秋雨的將軍非常好爽的讓人給他們鬆綁了。
“幾位不是我蔡國之人吧,不知如今我蔡國內,馬匹都被徵用了嗎?你們這樣騎着馬進入我蔡國內,自然會被抓起來的。”毛秋雨大笑着向卞連青解釋。
卞連青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爲自己是因爲非蔡國人,要被抓去當奴隸呢。
在被鬆綁後,活動了一下被用力捆綁得疼痛的手腕後,卞連青向毛秋雨行禮道:“毛將軍,我等是周國的使者,此次前來,是要面見貴國國君的,還請毛將軍方便一下,放我等通行。”
聽到卞連青的話,毛秋雨沒有回答,而是皺了皺眉頭,周國他知道,也僅僅知道,還是從國君處聽來的,據說是北邊的一個大國,只是不知這個大國派遣使者,是要來幹什麼,但不管如何,這不是他一個將軍能管得了的。
毛秋雨臉色一變,大笑着說道:“原來是使者大人,請見諒,如今我蔡國正與申國交戰,爲了防止有細作,因此對於外國的人都比較排斥,請見諒。”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卞連青幾人只能連連說着不介意了。
“使者大人們要去王都,現今我蔡國內都在備戰,爲避免你們再次被誤認爲是細作而被抓起來,還是讓我派人送你們去王都吧。”毛秋雨向卞連青提議,但話中的口氣,卻是不容卞連青等人拒絕的,這讓卞連青知道,毛秋雨不是如同表面那麼好爽大氣的人。
“毛將軍肯派人護送我等,那是我等的幸運,那就多謝毛將軍了,不過我等的行禮,和送予貴國國君的文書,還在馬匹上,還請毛將軍能還給我們。”卞連青順着毛秋雨的話答應了下來,也向毛秋雨提議希望能拿回馬匹行禮。
“那有什麼問題,請使者們先去休息,我一會就讓人將行禮送去給你們。”毛秋雨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並叫來護衛士兵,爲卞連青等人安排了帳篷,讓幾人住了進去。
隨後很快便有士兵擡着他們的行禮,還給了他們,只是沒有馬匹。
在軍營裡休息了一晚後,毛秋雨便派了一隊士兵護送卞連青等人前往蔡國的王都。
他們坐的是馬車,但是直到卞連青幾人離開軍營,都沒有再看到自己的馬匹了。
雖說是護送,但一路上,卞連青便發現,這些護送的士兵,都在警戒着他們,就連半路解個手,都有兩名士兵近距離跟隨着,彷彿是在參觀他們拉屎一樣。
足足花了五天的時間,他們纔來到了蔡國的王都。
在城門處,等待進城時,卞連青望了一下蔡國的城牆,與周國相比,蔡國的王都要差一些,城牆上到處都是斑駁的痕跡,彷彿沒有修繕過一樣,高度也比周國上京城的王都要小一些,但城牆上的士兵卻非常精神。
因爲是使者的原因,在守衛城門的蔡國士兵知道卞連青一行人,是從周國來的使者後,立即驅散了想要通過城門的人,讓使者隊伍的車先進去。
進入蔡國後,卞連青幾人大大方方的四處張望,毫不掩飾的觀察着蔡國的王都。
來蔡國以前,卞連青幾人就聽說蔡國在大肆抓捕普通人當奴隸,但是在進入蔡國的王都後,他們卻沒有發現任何像是奴隸的人,至少每一個人都穿着完整,身體健康。
但來往經過他們車子時,卞連青發現,蔡國王都的人,每一個人臉上,都帶着詭異的滿足感,似乎非常滿意如今的生活一樣。
而最詭異的是,一直走了好久,他們都沒有發現有一名乞丐。
乞丐,也許並不代表一個國家的強弱,但卻是不可能沒有的,畢竟許多人並不是自願當乞丐的,即便是如今富強的周國,在王都內也有不少的乞丐,因爲周國的制度,那些乞丐基本都是因各種意外導致身體殘缺的人,無法工作只能乞討爲生,偶爾有身體健全的乞丐,基本都是從別處來上京乞討的,在一段時間後,因爲總是沒有人給他們錢或食物,要麼是知道了周國的制度,去做工換飯吃了,要麼就是被活活餓死,讓上京的巡吏拉出城埋掉了。
不管怎麼說,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乞丐。
但蔡國王都內,居然一個乞丐都沒有,這太奇怪了。
卞連青不僅向名爲護送,實爲押送的隊長問:“許隊長,一路行來,我看到沒有一名乞丐,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那許隊長聽到卞連青的問題,一臉詭異的自豪說道:“使者大人不知,在我國王都內,不止王都,在所有的地方,都不允許乞討,一旦發現,輕則丟出城去,重則直接處死。”
“這是否太過殘忍了?”卞連青幾人聽着,聽到處死時,不禁心裡顫了一下。
許隊長則立刻反駁他們:“那乞丐,如同垃圾一般毫無用處,留着做什麼?還不如殺了種到地裡,好讓田地種出更多的糧食呢。”
使者幾人被許隊長的話嚇到了,他們從來不敢相信用人的屍體來種糧食,這樣的事已經超出他們的想象了。
只有卞連青忍住心裡的噁心和恐懼,繼續問道:“許隊長,我們來前,聽說貴國有很多奴隸,但我們進入貴國王都以來,都沒有發現奴隸,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卞連青的話,讓那許隊長臉色暗淡的回答道:“使者大人不知,我蔡國自然有很多奴隸,但是奴隸的價格十分昂貴,不是我們這種下等人可以買到的,更何況,在王都內,律法規定,只有上等人可以放奴隸出來,否則一旦被發現,就要被重罰的,許多人因爲私自將奴隸放出家門,被重罰,甚至被埋到了田地裡了。”他嘆了口氣:“本來打下甘國後,我們都可以分到奴隸的,但王上下令,驅使那些奴隸去戰場上,白白浪費了那些上好的奴隸啊。”他說着奴隸時,不是在說人,而是在說貨物一樣,讓卞連青幾人毛骨悚然。
不過很快許隊長就興高采烈起來:“這一次攻打申國,王上已經下令,只要攻進申國內,每人都可以分到一個奴隸,即便是那些申國的宰相的女人,只要被我們搶到了,也歸我們所有。”
越說越興奮,許隊長開始向卞連青幾人描繪出他要抓到什麼樣的奴隸,並且要怎麼玩那奴隸,都描繪得清清楚楚,而周圍護送的蔡國士兵,一面聽着,一面也露出憧憬的神情,但這卻更是讓卞連青等人心底發寒。
這一刻,卞連青已經明白路上行人那詭異的滿足神色,是怎樣來的了,這讓他覺得這個國家十分的扭曲詭異,甚至恐怖。
他們互相看了一下,看到對方眼中的害怕的神色,嚥了口口水,找了個藉口,打斷了許隊長的描繪和幻想,躲進了車裡,不再說話。
很快來到蔡國的王宮,許隊長將毛秋雨的書信和令牌遞給了蔡國王宮禁軍,一面禁軍拿着令牌進入王宮內,半個時辰後纔出來:“王上邀請周國使者。”
許隊長他們與蔡國王宮禁軍交接了一下,就離開了,看樣子是要回毛秋雨的軍營處去,連馬車都一併拉走了。
而卞連青等人,則站在王宮前,跟隨一名禁軍隊長進入王宮,幾名禁軍士兵擡着他們的行禮跟着進去。
即將見到這個扭曲國家的國君,讓卞連青等人心裡非常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