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常凱申帶着一頭冷汗醒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活着,只是頭疼得厲害,常凱申努力回憶曾經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自己的思維還有點混沌,想來是被那海妖的聲音嚴重刺激了吧。
得知常凱申醒來,軍區醫院的幾個醫生馬上爲他進行了全面的體檢,還好,基本沒什麼大礙。醫生告訴常凱申,他已經昏迷了兩天,可還沒等常凱申詢問什麼,常凱申便被城管總局新來的同志接走了,言行被嚴格地控制了起來。
在當地駐軍一間不大的會議室裡,常凱申接受了組織上的第一次談話。
和常凱申談話的人是城管總局的新任局長張菊座(前戰忽局最高領導,暫時頂替遲遲未歸馬親王的位置。)這位可敬的長輩,名字裡有個菊字,菊傲寒霜梅傲雪。
百花叢中,菊花向以“花中君子”、“花中隱士”而名揚天下。“家家爭說黃花秀,處處籬邊鋪彩霞。”菊花尤其爲那些不趨世俗、節操高尚的志士仁人、遷客騷人所鍾愛。
許多人都對菊座父母的睿智折服,這是多麼貼切的名字,可以體現出張菊,哦不,張局的風雅不羣,又能體現他錚錚傲骨。
菊座,久而久之,成爲這個男人的別稱——叫局座多俗不是。
同在一個部門,張菊座那烏黑的一絲不苟的髮型,莊重真誠的面容下隱含着的戲謔調侃的笑容,那不經意間爆發出刺破未來的凌厲眼神,他給人的感覺是老到和滄桑,如今局長大人親自出馬,可以想象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常凱申第一次與高級領導談話,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小常,你辛苦了,身體還好吧?”菊座似乎還比較和藹。
“報告首長,身體沒什麼問題了。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常凱申還有點恍惚。
“嗯,恢復好就行。事情很嚴重了,有一些問題我們得探討探討。”菊座繼續說。
常凱申很奇怪,自從他醒來之後,爲什麼沒有見到隊裡的其他人,便問:“菊座,爲什麼我沒見到我們隊其他的同志,王秋、徐一凡他們怎麼樣了?”
“唉。”菊座嘆了口氣,繼而點上一支香菸。他右手似乎有點顫抖,輕輕關了手中的打火機,眼裡充滿了滄桑與沉重。
“和諧部超自然現象處理辦公室,城管犬牙國際縱隊,徐一凡被海怪當場擄走,金靈兒重傷昏迷至今未醒。當天受襲擊的人大部分都還在昏迷中。在當地部隊中,只有幾個先期醒來的人,我也是在他們嘴裡斷斷續續瞭解了一點情況。簡單地說,參加過這次任務的犬牙國際縱隊的同志,目前唯一清醒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我已經派人去搜索整個地區了,希望能找到徐一凡。”菊座想了想,接着說,“放心吧,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先給我詳細講講,當天晚上發生了些什麼?”
伴隨着痛苦的回憶,常凱申把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講述了一遍。也許是長期和各種奇怪事情打交道的緣故,這一切常凱申並不覺得不可思議,看到了什麼,就講什麼。菊座是超自然現象處理辦公室的大領導經歷的風雨多了,常凱申大可不必顧慮菊座把他當神經病送進醫院。
菊座把眉頭緊鎖,耐心聽完了常凱申的描述。誰知道他心裡又是怎樣的忐忑。
常凱申突然想起了王秋,便問:“難道王秋還沒醒?他身體素質比我好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早就該醒了”
菊座把看了常凱申一眼說:“事情很複雜。王秋的確比你醒得早很多,但是他當天夜裡就在軍區醫院裡神秘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唯一確定的是,沒有任何人命令他獨自行動過。有人說他當了逃兵,但我卻不這麼認爲,楊教授選的人沒有孬種,這一點我是堅信的。本想一會兒再告訴你這件事情,沒想到你卻先打聽上了。你分析分析,王秋他能幹什麼去?”菊座繼續說。
屋漏偏逢連陰雨,徐一凡被怪物抓走了,其他人還都昏迷着,王秋又神秘消失了。常凱申的頭皮一陣陣地發麻,誰知道天底下倒黴的事情怎麼會連着發生。同時,常凱申也突然明白了爲什麼他一醒來便被人嚴格控制起來,本來常凱申以爲是保密需要,看來這樣的手段似乎還有更深的含義。
“徐一凡在被抓走前對你們有什麼暗示嗎?你們當時發現有什麼異常嗎?”菊座把繼續追問,“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搜索工作已經準備開始了,你好好想想。”
“菊座,王隊幹什麼去了我不知道,但是我敢用生命擔保,他不會是逃兵!”常凱申有些激動。
“彆着急,我沒說王秋同志是逃兵。我不拍板,誰也不能給他定性,你放心。我看你有些激動,冷靜冷靜,仔細想想還有什麼線索。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能接受。海軍基地遭到猛烈襲擊,岸防炮全部被摧毀,當事人目前只有你一個人清醒。最可怕的是,我們連敵人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你必須保持冷靜,保持平穩的心態。下面的工作,我需要有一個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的人來協助我!”菊座道
常凱申皺着眉頭,強忍着頭疼,想不出有什麼線索。海軍快艇基地被莫名怪物襲擊,在場的人非死即傷,大部分還都在昏迷中,領導被抓走,隊友突然神秘失蹤,而自己也被"特別"照顧。雖然他
是在特別部門工作,雖然經歷的怪異比較多,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實在讓常凱申理不出個頭緒來。他暗想“難道偌大的犬牙國際縱隊,真的需要我這樣一個新來獨自面對這樣的事情嗎?”
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會兒,菊座見常凱申的情緒還是不太穩定,便安慰道:“我看這樣吧,小常你早點休息吧,我已經組織其他人員搜索調查了。什麼時候你可以繼續參加任務,我再通知你。你回去好好想想,有什麼新發現,隨時向我彙報。”
說完,菊座就獨自離開了,留下常凱申獨自待在這個狹小而又有點昏暗的會議室。常凱申望着窗外那昏沉的天空,恍惚的白楊樹,夕陽馬上就要把那最後一絲光輝也收走。而他無論發揮多大的想象力,想前世,今生,還有來世,常凱申始終想不出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去問問金靈兒,正常人憋氣是多長時間,我總感覺那個人有問題。”
昏沉中,突然常凱申腦子裡閃出了這麼一句話,也就是遭遇怪物襲擊當天晚上,王秋對徐一凡和他說的一句話。常凱申猛然清醒過來。
也許上天在冥冥中給常凱申下了新的指示,也許是常凱申自己真的忽略了這個問題。
“看來線索還是沒有斷的,海臺村的那個能憋氣超過十分鐘的老龍頭,看來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老頭,應該再去會會他了……”他下定決心
天已經黑了,外面安靜得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暴風雨似乎馬上又要來臨了。
常凱申想到了海臺村的事情,一刻也沒猶豫,立即向菊座進行了報告。特別部門總是有特別效率,你不必考慮領導是不是在休息,也無須考慮他是不是心情良好,因爲犬牙國際縱隊所經歷的每一次事件都是殘酷的,神秘危險的,所以不能有任何猶豫和彷徨。
聽完常凱申的報告,菊座馬上給他派了人手。人員配置的級別很高,異能人士就有犬牙第二政委索尼婭、道門護法李笑梅、光明右使徐術、白小龍等等。這裡解釋一下,沒有什麼絕對特殊的情況,這些人基本都會跟菊座活動,很少有直接出動的時候。如今這些人也來到這裡,看來犬牙也捉襟見肘了。聽說其他人要麼沒有戰鬥力要麼在異界遇到了麻煩,暫時調不回來。
菊座常凱申派了9個人,加上他自己一共10人,分乘兩輛猛士越野車直奔海臺村。說實話,這麼多人去對付一個六十多的老頭,這實在有點滑稽。非常時期,殺雞也得用牛刀!
在去海臺村的路上,下起了雨,還不算太大。開車的是白蓮教光明右使徐術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他和常凱申還算熟悉。
(本章完)